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嚴重,一開始只是認為這不過是小孩子間常見的打架問題,畢竟大家都是從這個年齡過來的人,但是當我詢問起兩個女生的時候他們卻支支吾吾的不肯言語,甚至還委屈的噘著嘴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老姐一看知道情況不太樂觀,所以悄悄地朝我使了個眼神,便拽著兩個丫頭去自己的房間了,也許在大姐姐面前她們肯敞開心扉。手機登陸︰Wap.Txt6.Net
洗完澡兩個傷痕累累的小子站在了我的面前,看著他們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訓斥他們︰「英雄們,誰來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倆小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著頭默不作聲,只有偶爾從濕漉漉的頭發上滴下來的水珠敲擊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呵,你們倒是有骨氣,我可不記得教過你們不尊長幼吧?怎麼,害怕我懲罰你們嗎?」為了撬出實話我只好裝出生氣的樣子。
可能是我平時太不注意維護自己的權威,這倆家伙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曉明由于對我還心存芥蒂所以會做出對抗的姿態我倒是不意外,雨光這家伙也梗著脖子好像是在對我說︰「來吧,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本少爺不怕!」
我被這兩個硬骨頭給氣樂了︰「有本事打架就要有本事擦干淨自己的,傷成這樣就回來了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能耐呢?還是想讓家里人同情你們?更讓我火大的是你們竟然在女生面前打架,是不是有種成就感啊?展示一下自己的強壯?」
我這麼說完全都是為了要激怒他們好說出實話,如果放在平時我還真地可能會哄上兩句然後再設法套出事情真相,可今天看見他們的慘象之後就沒有了這種想法。畢竟對于很多男孩子來說打架就是成長的一條必經之路,如果每次受傷後都能在家中得到長輩的呵護與寵愛,我想這不能培養出真正健康的孩子。所以知道他們打架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讓我郁悶的是平時一向為我馬首是瞻的雨光這次竟然油鹽不進地頑抗到底,也許是我一直都對他們和顏悅色所以才不相信我真的會懲罰什麼,但這次小家伙可就打錯算盤了,我暫時還不能過于苛責那對雙胞胎,可我絕對不能放任你小子這樣隨便下去,因為這個家庭在遠山擁有絕對的統治地位,他們要是想濫用一下自己的身份搞一搞欺上瞞下的那一套還是很方便的。我不能任由你變成另一個沈小三的。
「雨光!」我黑著臉加重了語氣,然後用力的將他扯到我地面前︰「你當我真的不舍得打你嗎?」
就在我虛張聲勢地舉起右手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頭瞪著我︰「你憑什麼打我,你又不是我的親哥!」「啪」的一聲,雨光捂著自己的臉含著眼淚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這不是我下的手,因為我的手高高地舉起,卻僵硬的再也無法放下來。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旁的老姐緊咬著雙唇。左手使勁的攥著自己行凶的右手,眼光有些復雜的追逐著雨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卻沒有追過去。
孤零零站在那里的曉明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傻愣愣的看著沉默不語地我們,過了好一會才如夢初醒般的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客廳,現在這間寬敞的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老姐兩個人,我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這樣沉默著直到家中的其他成員回到這幢顯得空蕩蕩的房子。
事後在兩個小丫頭的供詞下,我們才知道了事情地大概。雨光曾經做為這個家中最小地孩子,在外邊的確是受到了不少特殊地照顧,而且漸漸地也有些驕橫跋扈起來。不過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小學生而已,到現在為止除了欺壓一下同班同學之外到沒有更大的劣跡,不過正因為他的年紀小,他的同學自然也都是一群小孩子,所以在這些小不點的眼中雨光不過就是受到老師庇護無能之輩,不會在乎也不想知道他的背景究竟代表什麼,雖說平時敢怒而不敢言,但心中的怨氣卻在不停的積累,直到家中另外三個孩子的到來。
雖說雨光在第一時間就宣布他們的不可侵犯性,但在成年人尤其是學校那些勢利眼的老師眼中。清清和明明的身份就沒有那麼重要了,于是很多在等待機會的冒險家們就像是聞見了腥味狼一樣打起了這兩姊弟的主意,也就是說他們打算將從雨光身上積累到的憤怒轉嫁到新生的頭上,不過今天的導火索卻是因為貞子的出現,起因是一個熱血***的小子說了一聲︰「日本鬼子!」
觸犯了雨光的逆鱗,事情逐漸的開始升級,但一開始也只是口水仗而已。于是「造反派」們將各種從成年人那里听來的小道消息毫無保留的抖落出來。這其中就有一句直指雨光︰「王風又不是你親哥,你牛X個什麼!」
于是這件事情的結果就在惱羞成怒的雨光揮舞起拳頭的那一刻有了結果。雖然平時的他因為營養過剩而顯得有些壯碩,雖然曉明這段時間臉上已經沒有了菜色,但雙拳難敵四手,平時樹敵過多的結果就是在關鍵時刻你找不到一個盟友,好在這個年齡的孩子打架到還沒有什麼致命的殺招,不過能在雨光厚厚的脂肪上留下這麼多的印記到也說明了當時的慘象。
「小風啊,雨光這小子也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說話的時候沒經過大腦,你別太生氣了!」地位超然的姨夫見我一直沒有說話,所以認為我是受到雨光那句話的打擊。
可欣雖然了解我的脾氣,不過她還是氣呼呼的想去教訓雨光一頓,要不是小姨給攔下來還不知道這位姑女乃女乃要折騰到什麼地步,父親听完也沒有說話,不過從他抱著胸眉頭緊鎖的樣子來看,我估計他現在才是怒火沖天才是,這時的姐姐只好在自己的父母面前為這個還年幼的弟弟拼命的開月兌。我到不會因為雨光的一句氣話就受到什麼心靈的傷害,我只是在思考今後的問題,那就是怎樣才能將我擔心的事情消弭于無形。
「雨光呢,外邊惹了禍自己卻躲在屋子里嗎?」喘著粗氣的老爸終于強忍著怒火叫嚷了起來。
兩個小姑娘沒有見到過這個一直很隨和的伯伯發火,所以現在都躲在小姨的身後不敢抬頭,不過有意思的是,雖然導火索是貞子,但是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日本鬼子」究竟是什麼意思,也就不知道其實今天的事是由她開頭卻發展成超過一個稱呼的嚴重問題。
如果這時雨光站在老爸的面前,我估計就算從不體罰我們的老爸也要真的動手了,不是因為他說了一句人們回避的實話,而是因為他作為這個地區最高長官的兒子,不僅沒有成為眾多學子的表率,反而成為了我們都極為討厭的一種人。我沒有為他開罪的閑情,不過現在如果讓氣頭上的老爸打了雨光,恐怕對今後的教育更加不利,因為他會認定這個世界總是拳頭大的人說話管用,雖然這是一個事實,不過對于一個小學生來說明白這種道理還為時尚早。
就在我想張口說話的時候客人卻登門了,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家子的人齊出動,雖然比較突兀但他們卻都帶著滿臉的無奈,而且手中領著同樣帶有各種傷痕的孩子,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畢竟這種事情還是先動手的雨光理虧,不過他們可不敢讓這第一家庭來興師問罪,反而是集體帶著自己的孩子來賠禮道歉……
勸走了上門的人我和老爸對視了一眼,心中都對接下來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有了一個完美的答案,于是雨光並沒有在姐姐和小姨的關照下躲藏多久便被老爸從屋中拽了出來,老媽給他穿戴整齊並且曉之以理的教育了一番,就在我和老爸倆人的帶領下出發了,我們不可能真的給他裝個荊條背在後背上,也舍不得讓這個脂肪有些厚的小子在深秋時光著膀子下跪道歉,但該有的禮貌和程序一點不能少。
許多人對我們這家子人的到來感到受寵若驚,當他們知道我們的來意,並在雨光的道歉聲中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對于八零後來說,他們得到的親情和關愛是以前的孩子所不能想象的,我們家雖然不是獨生子女,但很多和雨光同歲的家庭卻只有一個孩子,大家都付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寵溺他們,這與家庭的地位和條件沒有多大的關系,我們的舉動讓很多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即便他們還是年幼的孩子,我們也要讓他知道這是為什麼。
「……對不起,我不該欺負……」趴在父親的背上已經睡著的雨光,說夢話般的還在重復著道歉的話,而我和老爸就這樣走在萬家***閃耀如同漫天繁星一般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