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先生自是和劉備見了面,原本鄧瀚還想著師父總歸會讓他在屋內侍奉的,然而在兩個人分賓主而坐,一切待客的事宜都讓鄧瀚安排妥當之後,水鏡先生卻對著他揮了揮手,讓他在出屋後在外邊幫他們把門帶上,倒讓鄧瀚有了些哭笑不得。
屋內的兩個人自是開始了他們自在的談話,而走出屋的鄧瀚,看到外邊的人們又是另一幅場景。
甘寧和陳到以及幾個跟著劉備一同來到莊上的護衛們,已經整治好了甘寧帶回來的獵物。此時的他們都到了離堂上很遠的地方。
平日里水鏡莊上只有甘寧一個好武的,雖然這麼長時間內,他也知道讀書才是他來到這里的目的,可是天性使然,每到是在忍不住時,他便會上山去打獵以活動身體。
今天踫到了這麼些剛從戰場上歸來的兵士們,自然也是相見甚歡。遠離大堂,也是為了不打擾屋內兩位的談話。
此時隨著劉備來的幾位護衛,都在邊上歇著,不過身上的袍袖間都有不少的褶皺,而背部和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塵土。而陳到卻是和甘寧兩個人正在場子中央對峙著,其他人卻是都顧不上身上的塵土,在一旁緊張的看著場中的甘寧和陳到兩個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些期待,看看他們的衣服和甘寧的衣服,卻是讓鄧瀚猜到這幫人的期待不過是希望陳到能夠給他們報報仇——甘寧的身上倒還干淨的很。
陳到看上去就是個很冷靜的人,自從鄧瀚看到劉備和他們的時候,就沒見過這位將軍說過什麼話,只是一直都是很沉默的等待著劉備的命令,沒命令的時候,自是嚴謹的護衛著劉備。甘寧骨子里還是那種比較張揚的人,要不然以前也不會身掛鈴鐺響,錦布為船帆。
此時兩個人就是一冷一熱似的在各自觀察著對方。兩個人,要是從身材上來看,倒是甘寧更像北方人的高大,而陳到卻顯小一些。
兩個人斗武卻是都沒有拿兵器,只是簡單的摔跤而已。
冷靜的陳到自然不會去主動的攻擊,甘寧卻是耐不住,右手一伸便要去扯陳到胸前的衣領,但手到中途,便被一巴掌給拍了開去,陳到的反應自然也不慢。
甘寧卻是順著右手被打的方向,變掌形為屈握,想著抓住陳到的左手。陳到自然左肩一縮,身子隨即向右前方一靠,便想著靠到甘寧的胸膛之上,要是這一靠靠中,想著甘寧此時身形有些偏右了姿態,甘寧即使不倒,也會失去主動。
可是此時的甘寧卻是不進反退,腳下移動間,便將自己的整個的重心移動了陳到的左手邊,陳到的前傾之勢已成,甘寧自然順水推舟,將陳到的身體平平的向前推了一把。
身手靈活如陳到,自然一個前翻,卻又站直了身體,迅速的轉過身來。兩個人又成了對峙的態勢。
兩個人之間的交手,也沒有什麼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架勢,不過兩個人這會兒顯現的實力,卻是相差無幾,待得相互都給對方試過了幾個絆子,也沒有將對方給摔倒在地,不過都顯的有些氣喘。
「好了。你們兩個人可算得上是棋逢對手了,都只是為了練練手而已,就算你們打和了吧!」鄧瀚看見兩個人這麼一直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便開口勸道。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爭斗,甘寧卻也知道了眼前的這個人,或許是實力上與他相比稍有不及,但是卻是經過了許多的生死磨練,一動一靜之間,卻是自然帶著戰場上那生死拼殺間的狠辣,不過今天和他對敵時,卻是有很多的辣手沒有使出了,而自己雖然能夠贏他,可那也得費很大的功夫。待得听到鄧瀚的勸說,便隨之松了手,陳到自然也不為己甚。兩個人倒是互相的有些佩服。武夫之間不是你死我活的關系,就是有這不打不相識的惺惺相惜。
經過了這一番的動靜,甘寧倒和這一班人馬言談之間嬉笑如友了。
鄧瀚見得如此,自然也沒有什麼可操心的了,這才想到,自己和甘寧一回來水鏡莊,便能踫上劉備等人來拜訪,卻也十分湊巧。
正當此時,大堂的門卻是開了,想是先生已經和劉備兩個人談論完了,卻是要告辭了,先生自然是要起身送一下的。看劉備臉上的神色,賓主自然是相談甚歡了。鄧瀚此時隨在先生的左右,自也一起和劉備等告別。原本還想著請他們一起吃飯呢,卻是劉備言道,不敢再打擾先生的清淨,且又出來不少時分了,不願新野的眾人擔心更多,卻是要先走了,不過日後自有機會。
看著劉備一行人,打馬而去,卻是行動迅速,想來,回新野也不會費什麼事兒。只不過劉備離開之前,卻是將目光放在鄧瀚的身上良久,而甘寧也得到了這位不少的關注。
「師父,不知道這位劉皇叔,和您說了些什麼啊!」反身進屋,鄧瀚卻是先說話道。
不料水鏡先生卻是有些答非所問,「言談之間,自見其本性,確實為一位英雄!」然後便不再言語,而是在想著什麼。
甘寧倒是和鄧瀚輕聲說道︰「這劉備倒也平易近人,為一方諸侯,卻也自當,不過看上去是不是沒有什麼威風啊?」
鄧瀚答道︰「那倒不是,他是來這里求賢的,擺那麼多的威風有什麼用,更何況,這個人倒是一向以仁義著名于世,自然做的事情,多是以德服人,加上他此時雖有顯名,卻實在是實力不足,這人若是沒有實力,自然底氣也會不足的,若是他威風凜凜的,倒不是顯得裝腔作勢了!」
轉過頭來,鄧瀚卻是十分想知道先生和劉備說了些什麼,軟磨硬泡之後良久,先生卻是笑著和他說道︰「你個小鬼頭,當真想知道?」
鄧瀚自是連連點頭,一旁的甘寧也是一副頗有興趣的模樣。
「其實,我也沒有說什麼,不過我只是告訴他,天下大勢到如今卻也能安穩幾年,時間還有,且荊襄之地自有賢才,卻是等明主尋訪。」
聞言鄧瀚卻是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這些我可都是知道的,盡管我沒說,可是我想听些過癮的東西啊!
「倒是那劉將軍提到你了呢,說是我的這個小徒弟,做的一首好賦啊!」水鏡先生自然也是很高興,誰不樂得別人說自家孩子的好。
鄧瀚自是將之前和劉備等人相遇的過程和水鏡先生訴說了一遍。水鏡先生沒有說什麼,甘寧倒是插了一句,「這做派要比劉焉不知好多少呢!還沒見過這種大人物,看來徐先生倒是投了一位好主公!」言下之意,自然是他甘寧要投的話,也就去找這樣的,起碼自己被尊重啊!
想來和陳到等人的一番爭斗,激起了他那沉澱了不少時候的雄心。
閑話略過,鄧瀚和甘寧在水鏡莊卻是沒待了幾日,便回轉了襄陽。一到襄陽,甘寧倒是關心著他一手教的那幫護衛,便徑自去了貨棧,而鄧瀚卻是遇上了貌似等他等了很久的掌櫃鄧嚴。
鄧嚴和鄧瀚見完禮,一開口就是︰「少爺,有事情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