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備麾下眾人的眼中,劉備卻是天下間少有的人主明君,是個能夠在此亂世值得跟隨的英雄,也是能夠蕩平亂世,安天下之人,是豫州牧,是中山靖王之後,且被當今天子堂而皇之按族譜序齒,稱之為皇叔的人。
而在敵視劉備的那些人的眼中,劉備不過是個織席販履,無能為之人,且雖早就揚名,卻依然不識時務,多年東奔西顧,投靠誰,誰就倒霉的這麼一個喪門星。而且為人也多是假仁假義,慣會收買人心的。其實不論這些人如何說辭,他們都是看劉備不起,見之時,或許都會稱劉備一句大耳賊罷了。
不過對于時下的夏侯惇,對于劉備,卻是憤恨不已。曹操自是北征,先是在官渡打得袁紹倉惶北顧,少頃,在倉亭之戰,卻是讓這位昔日的好友郁郁而終,曹操自是得冀州大部,而後,曹操卻是再接再厲于建安十一年正月剿滅並州高干,並委任梁習治並州,當下,曹操卻是駐蹕于鄴城,待冀州民心稍服,卻是要繼續北進,以便徹底的剿滅袁氏。
而在曹操北征的過程中,卻是將豫州及南向的防御守土之責盡是交給了他夏侯惇。夏侯惇者,自是曹操的宗親之人。自隨曹操起兵以來,卻是屢立大功,加之夏侯惇不僅精通軍旅征伐之事,于政事上也有相當的造詣,平日里曹操對他的期許頗高,而夏侯惇自也當仁不讓,身為曹操帳下,一等上將,于天下間,卻也甚少能如其眼的人物。
身為武將,自當沖鋒陷陣,披堅執銳為主公攻城略地,耀武揚威,然而曹操委夏侯惇守土之責,雖不爽,卻也只能接受。原本的夏侯惇,覺得有了官渡之戰的大勝,天下間自當沒有人敢輕易捋曹軍的虎威,想時下,荊州劉表只不過是一座談客,江東孫權,雖有父兄之余烈,卻尚未及冠,又能有幾分膽略和見識,除此兩人外,只剩下一個猶如喪家犬般四處無著的大耳賊,雖投托于劉表,如今棲身于新野之地,卻也不過兵不滿三千,將不過關張趙,亦是無能為之人,然讓人料想不到的是,以如此羸弱的兵勢,于去年竟然敢北掠至葉縣,竟然還害得自己吃了一個大虧。
「這該死的大耳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每每想到這里,夏侯惇那僅剩的獨目中自是火冒三尺。
此時門外卻是傳來下人的稟報聲︰「將軍,昨日那人又來求見了!」
「昨日那個,老子每天不知要見多少個人,究竟是哪一個?」此時的夏侯惇豈有好氣。
下人自是謹言︰「就是那個自言是上庸申家的,昨天卻是送過拜帖,將軍並未答應,今日卻是又來了!」
「真是的,如今連新野之事還沒弄得清楚,那邊的事情,老子怎麼管得著!去把他給我回了!」見下人將要出去,夏侯惇卻是叫道︰「算了,還是叫那人來吧!」
既然將軍改換的念頭,身為下邊人自當遵從,不一會兒,卻是將來人領到夏侯惇面前。
夏侯惇自是獨目一掃,打量了一下來人,不過是個書生樣,臉白無須。看到來人這副打扮,夏侯惇只是冷冷的道︰「何事求見某?」
「不才上庸申奎拜見將軍!」見夏侯惇仍是一幅愛答不理的神情,那申奎卻是繼續小心道︰「小人次來卻是想向將軍告知一件大事!」
「說!」夏侯惇給了他一個字的回答。
「稟告將軍,小人原本是上庸太守申耽之三弟,然今日卻已變成了一個流浪至此的未亡人,」說道這里,那申奎卻是臉顯幾分悲色,「多日前,上庸城已被劉備軍佔領,家兄自也是被劉備給下令砍了腦袋!」
「什麼,劉備軍竟然佔領了上庸,這劉備著實可惡!」此時曹軍的斥候及暗間偵測的方向多是以北方為主,難免對南方這一路的探查的關注有所松懈。
「將軍,那劉備軍攻佔上庸卻是突襲,假借商事運輸,將兵改扮成商人護衛,進的城內,卻又以商人之名設下了鴻門宴,所以才將家兄等忠義人士,一舉成擒。」
「原來如此,劉備向來狡詐,加之有那徐庶的幫手,某家也曾吃過虧,何況爾等!」
「將軍,小人此來,除了告知將軍這一消息,還望將軍能驟發大兵,攻滅劉備,為家兄等報仇。」申奎平日里自是書生意氣,或許是有些急說出了這些近乎無理的話。
「哼!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夏侯惇卻是要逐客了。
「將軍,還望將軍為小人能報此仇,若如此,小人情願將申家家產奉上,以為軍用!」感到了夏侯惇的冷淡,申奎卻是想起了什麼。
「哦,大軍豈可輕動!不過你既然願獻上家產,我自當將你之心意上告丞相得知,待有丞相鈞意,某家再通知與你!且去吧,休得羅嗦了!」
聞言下,那申奎卻是退出去了,不一會兒,卻是有下人進來稟告道︰「將軍,那人卻是在後門處,安置了兩挑箱籠。」
夏侯惇卻是稍稍一頓,然後道︰「去,派人將李典,于禁二位將軍請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是時,夏侯惇,李典,于禁三人俱鎮守在宛城。
前次劉備北掠,夏侯惇戰敗,還多虧了李典的救助,故而曹操為了北征沒有後顧之憂,將李典和于禁二人派來相助于夏侯惇。雖李典和于禁二人之間有些齷齪,不過有夏侯惇在,卻也盡可以驅使這二人一起出力。
待二人來到夏侯惇處,夏侯惇自是將劉備軍佔領上庸之事告知二人,卻是詢問二人,該如何以對,時下的局面。
「稟告將軍,劉備自是丞相一向之大敵,今丞相雖遠在冀州,以在下之見,卻是應當盡快的加派人手,將劉備的動靜哨探清楚,然後回報丞相,請丞相而斷!」
「李將軍,愚以為此言不妥,兵貴神速,卻是至理,若是將劉備軍事來回哨探再稟報丞相,是否會遷延日久。」
「于將軍,豈不聞,兵者國之大事,想劉備即使再能折騰,然其兵,其地自是有限,我的意思,乃是秉承丞相先北後南的方略,待丞相芟平北地,自可全力向南,獅子搏兔也當全力而行!」
「李將軍之言也有道理,劉備軍自是軍勢不足,然而當下,我宛城之地,即屯有大兵八萬,而那劉備去年也不過是三千兵甲,雖那次少有失利,但此次我軍多家小心,當可進抵新野,平復劉備!」
這二人自是于禁欲戰,即使將在外,當有專斷之權,而李典,卻是相等曹操的命令,而後以令而行。夏侯惇聞言之下,自是躊躇。
當此時,卻聞得門外有人稟報曰︰「滿寵將軍至!」夏侯惇聞報當即道︰「速速請來!」
不一忽而,卻是從門外進來一面目剛毅之人,自然是滿寵,入得門內一看,開言道︰「不想三位將軍俱在,在下卻是從冀州丞相處來此!」
「不知丞相遣伯寧來此,有何指令!」夏侯惇道。
「說來慚愧,丞相平定冀州,並州,欲收服人心,自是減免此二州百姓之賦稅錢糧,而今有籌劃著攻打幽州之地,卻是錢糧不齊,此次寵來此,卻是丞相吩咐,此時夏糧已熟,這今年南陽之地又無戰事,看是否能擠出錢糧供應大軍北上。」
滿寵話剛說完,夏侯惇卻是臉色古怪,滿寵當即問道︰「夏侯將軍,有何不妥之處?」
夏侯惇自是將劉備軍佔領上庸之事告知,一時間滿寵也是為難,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幽州,劉備二者都是曹操切切想要征伐的。
「既如此,以寵之見,夏侯將軍自該先將劉備軍情勢打探清楚,在下自是即刻翻轉冀州,將此事稟報丞相,讓丞相決斷而行,諸位以為如何?」
于禁雖然還想著進軍南向,可是聞得滿寵所言,他自是緘口不語。隨即夏侯惇便選派哨探南下而去,而滿寵自是風塵未洗,便又北去。
未及,得聞劉備勢力又有所壯大的曹操,卻是想著先放棄幽州的攻伐,著手將劉備消滅再說。
曹操傳言至許昌,不料尚書令荀彧卻諫之︰「河北之地,民心尚未咸服,加之袁熙,袁尚兄弟尚存,若是其趁此時機,再臨冀州,卻是讓先前之功盡費,糜爛頗多,還望明公三思!」
當此時,于鄴城養病之郭嘉也勸道︰「當除惡務盡,以免斬草不盡,死灰復燃,卻需蕩平北地,再圖南向而定天下!」
聞言,曹操三思後,還是決定不親自南征,仍坐鎮鄴城為北伐幽州,進征烏桓做準備,而另一面,卻不強求宛城之地的糧草北運,同時委派滿寵及劉曄二人南下宛城,與夏侯惇,李典,于禁等妥善安置,若遇時機,可行將在外之事。夏侯惇為總,劉曄為其策劃,其余等人襄助之。
一時之間,宛城卻是枕戈待旦。
哎,此時的劉備軍只能算是剛剛月兌去了乞丐裝,不過穿得還是漏 的服飾,底子還薄的很,怎比的曹操的財大氣粗,上庸新野二地加起來的人馬,還不當宛城之三分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