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時節凡經是討了古夏,鄧瀚屈指算來自二月份劉備穴弊瓚了荊州入川,到如今卻又過了將近兩個月了。這兩個月內荊州卻是無事時多,那邊廂主公大軍除了劍閣和白水關前經歷了一番刀光劍影的血戰廝殺,其余時間卻多是在路上行走。而說及上庸關君侯處,更是輕松。一刀喝退楊任,再一出場時,便是南鄭門前,張師君延請入府,將漢中委托與他了。
至于張魯此時,自然也正在漢中和劉備詳談甚歡,兩個人卻都是愛民仁義之人,卻也是有些意氣相投的。
兩下里都是不費什麼力氣,一路所向披靡的便輕易的取了漢中這塊豐腴之地,一時間荊州上下的文武都有些飄飄然,「原來我們的主公卻是天命之人,若不然為何如此的兵不血刃便有人甘願降服!那張師君可是有道真人呢!」
對于這般樂觀的情緒本來是好事,這樣的事情有助于各地方的士民歸心,其實若是漢中之事沒有這般輕易,鄧瀚還有著讓雲漢中人為劉備的名聲在漢中廣為宣傳的計劃,不過如今已經成事,卻也可以讓雲漢的計共變的更加的輕易。
不過宣傳之類的事情,畢竟都是做給別人看的,更多的還是給老百姓做樣子的。若是身為上位人也被這些事情給迷惑的話,也只能說明這人的才智有限了。
,正漚比北
在荊州明白人自然很多,這其中自然有趙雲。
劉備臨走之時自是將巡游荊州各地的重任交托給趙雲,以他的秉性自是兢兢業業而行,于是這兩個月的時間內,他卻是連在襄陽的府邸都沒有回去過一次,將這荊襄大地各處巡視了個遍。本來以此時劉備在荊州的名望與威勢,自是沒有什麼人敢于或者願意做些不軌之事,當然這其中得拋去那些其他地方派來的有心人。可是做事認真的趙雲卻是沒有絲毫敷衍的意思,卻也因此當馬雲祿從北地輾轉而來襄陽尋他時,兩人竟然沒有見到。
在諸葛亮的安排下,馬雲祿只好暫時住在驛館內,本來諸葛亮和邸瀚都有心讓馬雲祿住到自己家去,畢竟上次來使馬雲祿和黃月英還有孫尚香卻也意氣相投。不過馬雲祿卻是來尋趙雲的,對于兩個人的邀請,自是婉轉的拒絕了。
然而在通知了趙雲後,趙雲卻也沒有隨即回轉襄陽,在他看來卻是國事大過天。這麼一來到讓那瀚和諸葛亮兩個人感到無奈的同時更加的佩服趙雲的為人,而且也正是趙子龍這種秉性為人卻也使得歷史上的他最為劉備倚重,將自家的身家性命之安危托付于他。至于趙雲為何正史中聲名不顯,或許是干保鏢的都不需要有太高的名望所致吧!
馬雲祿卻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對于趙雲的舉動,竟然能夠理解了。自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這便在驛館中一住便是兩個,月。
其實從馬雲祿口中,鄧瀚他們也不能得知更多有關于馬騰率領馬家軍西去抗擊羌人的情報。而馬雲祿在和父兄告別後,卻是心思糾結,也沒有直接回歸西涼,也沒有如同她先前和父兄所說的那般直接到了襄陽,在路上幾多翻轉,還是在回去了一趟西涼後才來的襄陽。
見過馬雲祿,自是讓鄧瀚也對塞外的軍情多了幾分關注。他除了今生生在了荊州之外,他還是個正兒八經的漢人,對于後來的五胡亂華,以及將漢人當做兩腿羊這樣的再史,他卻是由衷的感到一種骨子里的悲哀。
因而在先前曹操北征烏桓的時候,若非夏侯惇非要南來,使得荊州不對之做出抵抗,當時若是有人建議劉備北上突襲時,鄧瀚或許還會阻攔的。
而今卻是已經過了草長鶯飛的二月天,或許塞外的草原上早就是春風吹又生,那些受累于去年大雪的異族們,也該不再為口食而那麼急迫了吧。
雖然邸瀚自是听過胡天八月即飛雪,卻是沒有什麼春寒一發滅卻棄草的事情。想象著那天是穹廬,籠蓋四野,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場景,不論前世今生的鄧瀚當然都沒有見識過那份情景,可是依然會感到一份開闊,鼻尖似乎也能聞到些絲絲的青草香。
步入雲漢貨棧,卻是便有楊洋將一份有關同仁堂的哨探們得回的有關這些時日北疆各處的情報匯總交到了鄧瀚的手上。其實此時的雲漢貨棧,雖然在故舊人的眼中還做雲漢貨棧看,可是在正式場合,如今的雲漢貨棧卻是已經掛名為中司馬府,這自然不是邸瀚可以居住的鄧家園,自今而後若是牽連到情報收集以及進行些機密事情都已經歸到了這個中司馬府。這也是年初新近的決定。鄧瀚自是這首位主事之人。
鄧瀚卻是接過那份匯總單,看著上面的敘述,楊洋自是侍立一旁,而他的身邊卻是突然冒出了兩個小腦袋瓜,當然是鄧瀚默許他們相隨的鄧艾和周不疑,讓這兩個小家伙進出這里,卻也不是鄧瀚的輕忽,只是因為卑瀚知道這兩個。家伙的天分,有他們在,一是呵糊恥他們不會成為書蟲。二也是因為這兩個家伙偶爾看似電理酌言語,倒像是對那瀚最好的發散性思維提示。
就像這個時候鄧艾卻是對著楊洋問道,「楊大哥,你看這份文字,怎麼江東準備了這麼多的糧草,說是要開運到那個什麼夷州,不是那邊孫權還想著要在夷州開荒的,怎麼會給那里運了那麼多糧草,好家伙,這可是近十萬擔呢?」
「切,十萬擔,你又不是沒有听過這麼大的數字,驚訝個什麼勁兒,想讓公子注意,你不會直接對公子說,好像一般只有我才會用這麼文雅的辦法呢,你什麼時候學會我的招數了?」卻是周不疑對鄧艾說道。
不待鄧艾搶口,鄧瀚卻是插言道,「哦,溢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我怎麼沒有什麼印象呢!」
「哦,公子,這應該是上個月初從保和堂揚中那邊傳來的,當時不是少爺您一直在關注著主公那邊的情報,而當時,屬下們卻也是知道江東孫權于去年末時,便發現了這塊疆域,有心佔據,卻也害怕不成,自是先派兵為前驅,上島去探看。因此這些糧草或許便是那些兵士們的口糧吧,這是當時屬下們的想法,以為沒有什麼大礙,所以也就沒有向您匯報!」楊洋卻是歉然道。
,正漚比北
「若是常理而論,這十萬擔糧草充作軍糧自是正理,可是你們可知孫權派了多少兵士上那夷州島,還有既然他們要開發那里,自然也要遷移人口才是,又有這方面的消息麼,且去好好查看一下,這月余以來保和堂的情報目錄,可有這些事情的消息」。那瀚卻是吩咐道。
十萬擔糧草卻不是個少數,即便是劉備大軍西去時,鄧瀚做過手腳的軍餉糧草的供給單上,三萬大軍一個月所需折合下來也不過一萬擔有余,一擔可不是一石,而荊州兵的糧餉卻和其他諸侯的消耗相比。要高上很多的,其標準或許只是略遜于曹操的青州兵。因此得知有著麼一批糧草的去向有異,邸瀚卻也感到有些不妥。
「溢之,且再幫我把這月余以來,能夠打探到了虎豹騎以及牽招等那些個北上抗擊異族的將領們的消息給我找來」。鄧瀚又跟著補充道。
鄧瀚一聲吩咐,自由屬下們前往勞碌。
當然鄧瀚卻是不願在這里再給忙碌的屬下們添麻煩,卻走出門去外面等候著結果。
那瀚所要的東西自不是可以一時間可以找全的,畢竟隨著同仁堂在北邊曹操領地內逐步的擴張,他們收集的情報也變得越來越多,其內容卻也是包羅萬象,當然這也是那瀚吩咐的所致,在他以為,不論是正常的人情禮往,又或者平日里街頭巷議,都能體現出一地一處的風土人情,以及有關人事的情報消息。
正是因為他要求的多,故而他的手下們自是上有所好,這下邊的人便也隨之熱衷于盡可能的將他們能夠看到的听到的所有的東西記錄下來回轉到襄陽,好讓他鄧瀚看到屬下們的辛勤工作?
卻也因此鬧了不少的無聊事情,有一次讓小鄧艾在一份情報中發現說了曹操手下有幾人養了幾個小妾小妾之間的爭風吃醋間的罵詞都給記在了給襄陽的信報中。
之後邸瀚卻是讓那一地的負責人好生的受教了一番,又在隨後給各個地方的負責人的密信中嚴厲的批評了一頓才將手下有些過激的行為稍微的止了風氣。
領著邸艾和周不疑兩個小子,出了門的那瀚卻是既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尋諸葛亮,邁步在襄陽城的大街上,一行三自是自在的穿行于行人之間。
像他這般的青年士子,在這大街上卻是不少,因為隨著邸瀚在上庸開辦了由水鏡先生和龐德公坐陣的學堂之後,這邊的大儒等宋仲子等其他的先生們也是心有所動,而劉備的治下于學政之事卻也沿襲了劉表的那一套制度,還略有發展不僅多辦了學堂,對于那些個因家貧無力上學的蒙童們也免了束祝。尤其對于若是外來的流民來此的,還多加照顧。
就像鄧艾這樣的流民之子,卻也可以任意的上學受教的。當然若是他不跟著鄧瀚的話,也是可以在水鏡先生那里繼續求學的。
其實邸瀚自從入仕之後,卻還甚少溜街,除了那趟在許都在王基的跟隨下,在許都城內巡游了一番之外,其余時間自是沒有那個興趣,而且即便是那次,鄧瀚也不是專門為了游玩的。
此時已經是初夏了,行走了一番的鄧瀚三個人卻是有幾分熱意,兩個小家伙一路上彼此間自是斗口不休,此時也有幾分口渴。鄧瀚自是隨意的轉上了一家門面,卻是上面掛著博雅樓的招牌,卻是不想這隨意間走進的竟然還是陸家並辦的酒樓。
甫一進門,店內的小兒便笑臉相迎的走了上前自是客氣的招待著,鄧瀚卻是笑著回應,這做生意,卻是有那天生的靈性之人,記得當初與陸遜陸績他們相交時,卻也沒有說過這些客人乃是衣食父母避豬漸話。只不過邸瀚在最開始在江陵的雲漢貨棧做討類似愕嬸殿眾卻也被學了去。
邸瀚卻只是想在這酒樓上喝上幾口茶水,自是沒有要那雅座,便在門口角上領著邸艾和周不疑兩個坐下了,那知客見他們的穿著不俗,卻只是想要喝口茶水,雖是酒樓。卻也並不著惱,還是笑著給他們奉上。
待那人離開,听著店內客人們此起彼伏的嬉鬧聲,望著門外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鬧市場景,鄧瀚一時之間倒有幾分覺得回到了前世。
「這卻是有多久時間,沒有這種感覺了」鄧瀚暗忖,已經越來越融于他這個身份,大漢皇叔劉備麾下的中司馬,天下間有名聲的一代詩酒仙,江東小郡主的夫君,水鏡先生的弟子,徐庶諸葛亮龐統這些人的師弟,前世已近不知是何世了。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莫非真是不妥!」
鄧瀚卻是從南華老道那兒得到了他們一脈真傳的《易經》一書,鄧瀚自然已經看過並且從中悟到了不少的道理,可是自從上次在諸葛亮那里得知,打卦算事其準度不過十之一二時,卻是稍息了親身打卦算事的打算,畢竟諸葛亮在易經上的造詣自不是他邸瀚那幾日的學習便能比的上的,要知道,當初鄧瀚對著南陽諸葛廬中那些亂七八糟的石頭,稍加引導便讓諸葛亮從中真的推演除了八陣圖了,換做是他雖知道有這麼一套東西在,卻是也只能知其然,不能知其所以然的。
「哎,你說,公子這會兒在想什麼呢?」周不疑和鄧艾兩個人看著鄧瀚有些心神不屬的樣子,悄聲道。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少爺肚子里的機靈鬼,又不想某些人那麼的善于揣摩人心啊!」卻是鄧艾回道。
「哼,公子這般樣子,還不是你適才抽中的那份情報給鬧的!」周不疑斷言道。
「你也不是也拿了一份情報,上邊還寫著遼東公孫康那里也有八萬擔的糧草去向不明,說是給了帶方的袁氏余孽呢,卻也後續無聞了!」鄧艾卻是針鋒相對,「別以為我沒有看見!」
「哦,你們兩個卻是都各自看到了一份有關糧草的情報,都是去向不明的麼,怎麼發現的?」鄧瀚卻是突然問道。
「公子你在听我們說話呢啊!」周不疑問道。
「廢話,你們兩個只要一鬧起來,我什麼時候不知道了!」那瀚卻也為兩個人的關系有些頭疼,「別岔開話題,趕快給我說來,怎麼發現的那兩份情報?」
周不疑卻是有些不好意思,鄧艾見狀,便道,「少爺,還是我來說吧」說著話,卻是一副驕傲的神情,「我們兩個那會卻是打賭,我們事前在一包情報中,找到了不少有數目的文字,便提議道,我們兩個隨機抽一張,看誰能抽到數目多的便是誰贏?」
原來竟是這般發散性的提示,那瀚卻是搖了搖頭,「那就是鄧艾你抽到了那張十萬擔的,而不疑你抽到了只有八萬擔的那個了!」
周不疑稍微點了點頭,鄧瀚卻是狠狠的點了點頭。
不理兩個人一個。落敗公雞樣,一個驕傲樣,鄧瀚卻是端起面前案上有些發涼的茶水,一氣兒喝下,到也痛快。從身上模出值當一桌酒席的銀錢放下,「店家,謝了啊!」便起身要回轉雲漢貨棧。留下兩個哥倆,對著應聲而來的知客就銀錢一事做些勾當。
「溢之,可曾找尋得到?」不待落座。那瀚便向著仍在忙碌的楊洋問道。
卻見楊洋抱著很大的一堆紙卷轉身過來,「公子,到是找到些,不過很是散亂,屬下這邊正在整理呢!」
「都有那些,且拿過來,讓我看看」那瀚自是直接吩咐道,倒是顧不得楊洋是不是已經整理妥當,「既然散亂,我便先看那些整理好的,那些散亂的,你們在邊上整理就走了!」
楊洋自然應是。隨即拿出幾張已經寫好的,交給鄧瀚。
,可
從楊洋手上接過來,當先入眼的卻是這麼一條︰
據許都欽天監傳言,自去歲大雪之後,到今年三四月間,翼州,並州,青州諸州郡卻是從未有雨水降落,今年或將有大旱之災。
鮮卑柯必能卻是于春二月遣使入朝,像是感謝當朝不追究他們入境襲擾之罪。
西羌無戰事,馬騰率軍進抵西涼,羌人聞听乃是馬家軍到,竟是不戰自退。
春二月,長安附近曾有數千騎兵路過,其軍容甚為嚴整,路人傳聞或是虎豹騎路過,然長安城內卻是宣揚乃是有馬販過境。
看著眼前的這幾張略寫的情報,鄧瀚卻是感到有些問題,北疆的戰事已經于春二月左右便結束了,而先前那兩批糧草都是約在三月間去向不明的,這之間卻是相差了一月有余。
這其間究竟有些什麼呢,那瀚卻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