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勢力,不管其先前的實力如何,若是想要達成一份盟約,當然想要得到絕對平等的盟約自是不太可能的,不過既然雙方都有為盟友的那個意思,自是都認識到了彼此的優勢和可以憑借的地方。
江東或者此時已經可以稱其為東吳了,畢竟天子已經賜封孫權為吳侯了,雖然大家早對江東的割據予以默認,可是如今孫氏稱雄江東已經是得了天子大義承認的事實。
能夠正視對手,不因為己方實力的強大就脾睨一切,這才是一個,英明的領袖需要做的事情。雖然做到了這些的曹操眼下,或許還有些失意,不過在他身邊的謀士們,如郭嘉,荀攸,以及賈詡卻都是心下大定,因為這種狀態的曹操,才是他們心目中那個能夠縱橫揮闔,百折不撓的明主。
即便是他或許已經不如當初陳留起兵時。一心矢志的為了中興大漢而努力,可是單論其個人,如今卻是英明盡復。
曹軍和東吳軍如今不過隔江相望,有舟撈為介,雖然大江江面寬闊,卻也方便往來,畢竟兩軍卻是擱置了以往的爭議,所求者卻是為了他們眼下共同的敵手。
在兩方之前的交往中,自是東吳方面佔了較多的便宜,故而在曹操下寨于石陽,又表奏了孫權為吳侯之後。東吳卻也是投桃報李,先給曹操送來了兩萬擔糧草。雖然相比于二十二萬大軍的消耗,自是有些不足,可是,這好歹也是雙方誠意的體現,而此時隨著這兩萬擔糧草而來的東吳的贊軍校尉魯肅卻是正挺立在曹操以及他的謀士們面前,侃侃而談。
「請承相大人鈞鑒,此次在下前來一是為了代我主吳侯謝懸相之前的美意,肯定了孫氏三代以來為朝廷前赴後繼矢志不渝的忠心不讓忠臣之志頹去,有如此明鑒萬里的曹承相,在有如我主一般的忠臣輔佐之下,我大漢朝廷想來能夠很快的中興」。
「二來,我主吳侯得知,承相此次南下卻是為了朝廷,奉天子之詔以討不臣,不料有宵小之輩從中作梗。焚燒了承相大軍所需的軍糧,實在是讓我等為晝相擔憂,不過江東雖是地小人稀,卻也從各地征調了兩萬擔糧草給承相您送來了,雖然不能足食供應大軍所需,也當是我主的一片心意!」
「你家吳侯卻也太客氣了,不過孤也承你們的情,雖然此次大軍南征。多有些不順之處,卻也是仰仗如吳侯這等的心存朝廷的忠義之士的支持,才使得大軍到此!」
「眼下你我兩軍一體,卻是要好好的為朝廷效力,為天子分憂!」卻是曹操善言道。
「有承相大人出首,我家吳侯敢不馬首是瞻!自當以承相之命而行!」
「卻是客氣了!孤此次南下一路上。卻也多有慮及此次征戰之時,然到了此地,倒是多有民謠曰,臨江水戰有周郎。而眼下我等卻是需要仰仗周都督的大才了,不過畢竟兩軍之前總是有些不便處,事到如今。卻是需要仔細商討一番,若周都督幾時有暇,還請不吝腳力,過將來一敘。如何?。曹操說道。
「承相有命,在下自當轉述。待回轉江東,定將承相之意上述我家吳侯,以及周公謹!」雖說兩家合兵一處,不過這等事情,魯肅自是不會輕易的答復。以魯肅的見識。自是能夠分析出,曹操相請周瑜,以如今的情勢而言,自是不會對他有不軌之事,可是這其中的程序卻是需要照顧到的,江東之事。還是有吳侯做主的。
未及魯肅離了曹軍大寨,卻是有數騎狼狽的奔向了曹操的中軍大帳。魯肅雖不識得那幾騎,卻是從旁邊護送他離開的曹軍兵士口中,那幾騎人中卻是有徐晃和夏侯惇兩位將軍。看那狼狽的樣子,魯肅自是不禁猜測許是這兩人又在荊州吃虧了,只因為對于曹操先前的部署,東吳卻也是清楚的很。
徐晃和夏侯惇兩人統共領兵約十一萬之眾,卻是為了在側翼吸引荊州的注意力,以便于曹操能夠度過漢水,而獨佔荊襄之地。不過世上事,總是不如意者十之**。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未嘗不會有人在算計著你。
就像先前曹操還想著是不是可以來個聲西擊東,將東吳的注意力引向荊州,而他們卻是可以借著蔡瑁水師的協助,突襲江東,以報淮南之恨。不過曹操考慮了貽州勝負得失點後,終究沒有成行罷雖然曹操分派給這兩只偏師的任務,多是牽利之用,可是得能獨當一面者,那一個能夠安于現狀。那一個又不想著建功立業,不落于人後。
曹操的中軍大帳,此時卻是跪到了一片人,那自是跟著徐晃和夏侯惶兩人歸來的敗軍之將。
曹操自是命二人分別敘說兩人戰事的前因後果。
徐晃向來在曹操心中是穩重之人。此次竟然被荊州冒出來的一個半百之余的老頭在稀里糊涂中輕松的給打的損兵折將,固是因為徐晃的輕視。也是源于那集忠的驕兵之計實在是逼真,還有那突兀出現的陣法,讓曹操這樣的兵法大家也是聞所未聞。在曹操看來,徐晃這一次的戰敗卻是恰恰的丟了自己一向看重的沉穩。
而對于夏侯惇,曹操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畢竟兩人份屬宗親,而夏侯惇在曹操麾下一直是最為貴重者,然而這兩年來。卻是接連的在荊州之地丟盔卸甲,喪師辱國。讓曹操對于這位宗室兄弟,卻是既嘆又恨。
雖是低著頭,徐晃和夏侯惇兩人卻是能夠感受到大帳中的氣氛,「承相,此次戰事,確實是因為在下的失察,才讓我五萬將士僅僅歸來了不足萬人,徐晃敗兵如廝,實在是愧對承相的厚望,還請承相重重的予以處罰,不論承相如何決斷,在下絕無怨言!」
曹操屬下自有五子良將之稱。分別是張遼,徐晃,張合,樂進,于禁這五人。而這無人中卻是有張遼和張合都是從原來曹操的那些死敵的手下歸降而來,故而對于這兩人,曹操要說量才而用卻還說得過去,耍說重用此時卻是還稱不上,不如以張遼之能,何故此時才只做得壽春一城的守將。而張合這一時也不過是在長安那里在曹洪的手下為副。而徐晃雖然也不是跟著曹操一路相隨的將領。不過其人向來穩重,而治軍嚴謹,故而曹操對他是屢加青眼。而徐晃卻也是全力相報,曾說過︰「古人患不遭明君,今幸遇之,當以功自效,何用私譽為!」
故而對于徐晃之敗,曹操卻是溫言道,「公明此次戰事,不過平常事而,想當初,以孤之秉性能弈,不也在那榮陽城外敗在徐榮之手,而今公明不過是心切我大軍之戰事。而率大軍與黃忠斗,不也是屢屢勝之,若非那老軍頭,憑了那一古怪之陣,焉能勝我麾下細柳將軍,而公明雖初臨那陣法,竟能月兌陣而集,卻是大功,何況不僅是身免于此。還帶了近萬兵士而返,實乃幸事,若非公明,何能有這般結果,公明切莫將之放在心上,今一至此,先去營中休養,待日後再從荊州討回那番恩怨便是!」
對于曹操這等大度的放過自己。徐晃卻是感恩戴德,得如此這般體貼于他的主公,自是讓徐晃對于曹操更是死心塌地,心情激動之下,卻是都忘了問曹操要如何處置如今落在了荊州的滿寵,要不是當初滿寵的游說,或許徐晃如今還到不了這般模樣。
曹操卻是言語中絲毫不提及夏侯惇,待徐晃遠去,曹操卻是便要散帳。此時卻又一人開口為夏侯惇求情道,「承相請緩步,听在下一言!」
聞之,曹操卻是抬頭冷眼視之。原來是夏侯惇的部將鐘仲,見永相看來,鐘神連忙道,「還請承相詳查,此次我等也是想為承相分憂,故而也是奇龔襄陽,不料時機不密。方才為荊州諸葛亮所乘,實非夏侯將軍之過,本來將軍初聞那荊州張允有意投效時,卻是不信,但是那滿寵卻是言道,其在襄陽時,與之有深交。其人自是身在荊州,心意卻是向著我們的,將軍還待存疑之時。那滿寵便為那張允說了許多的話,又混淆將軍視听。將此次襄陽之行說得那是一個十拿九穩。許是將軍受讓不過,這才應下了那滿寵的建言。而後在過漢水之前,倒是一路的順遂,但是到的襄陽城,卻是落入了荊州諸葛亮的敖中。
「鐘仲,莫要以大言欺我,滿伯寧其人若何,孤豈不知,而你等兄弟二人自是與他不和由來已久。今陣損了你那兄長,你才到這里信口誣陷于滿寵,是也不是?」曹操旦發雷霆之怒,那鐘仲卻是回道。「承相若不信,可詢問其他人等,若是在下有一句大言相欺,管教今後死于萬箭之下!」
就在鐘伸為夏侯惇辨言。那事主卻是一臉的愁苦樣,許是他正在心中對于遠方的滿寵報以愧疚,畢竟當日的情景,卻是亂軍之中,而對于滿寵是死是活,或許在此刻跪在大帳中的諸人心中已經將他當做死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