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劉備每次出征的時候,幾乎都是讓張飛作為先鋒將。當然除了一次,便是他們打袁術那一次,讓張飛守家,卻還讓呂布趁機給偷了張飛鎮守的徐州,自那以後卻是張飛再也不願意干那些看家護院的事情。
本來張飛的性子就不是那種能夠坐得住。穩得下來人,你讓他老老實實,安安穩穩的把守城池,這不是難為人麼?當然這次劉備入西川,關羽出上庸,襄陽作為劉備首要根本之地,卻是不能不留人鎮守,諸葛亮雖然才智高絕。可是打仗有時候卻也是需要一個能夠鎮得住場面的武將的,故而在以諸葛亮為首的情況下。張飛還是願意干脆的做個守城用的武將來統領軍士的。
另外這年多來,荊州雖然很是太平,可是戰事卻也多少有一些。不過張飛總是撈不著,南下交州時。畢竟老黃忠和魏延兩人于江南之地游歷多年。地理熟悉而他畢竟生貓子,而且南方多癢癥,水土不服便能要了人命,所以一方面考慮新投將領的立功心切,還有考慮到大家的安危等問題。劉備最後還是讓陸遜領著黃忠和魏延兩人南下了。
除此之外,張飛頂多也就是和趙雲一般兩人輪流的巡視一下荊州各地的治安,剿剿小毛賊,作為一個以往之時。總是一馬當先,沖鋒陷陣的猛將。張飛自然很是手癢。
再看到那瀚陪著趙雲溜到綠林山中,然後在曹操的月復地內便是好一通的折騰,卻是截糧道,燒存糧,敗曹彰,殺虎豹。同為武將,張飛又是個向來好勝的人,又怎麼還能無動于衷。
當諸葛亮吩咐讓他帶著兵到漢陽御敵的時候,或許只有他自己才能說出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哈哈哈,老天爺啊,你終于還是給了我打仗的機會了哈!」
誰想到,當趕到地頭,看到了和他隔著漢水和大江兩兩相望的曹軍大營以及江東的水寨的時候。張飛卻又是多麼的憋屈,「老子可還不會水呢。真是太傷俺的心了!難道這次打仗又要讓甘興霸那小子當先了麼!怎麼大哥有了荊州後,俺老張總是那個傷心的人呢?」
要說在這個世上。讓張飛覺得最可惡的人,或許第一個便是呂布。要不然他們以前只要一踫面,張飛便破口大罵,呂布那個三姓家奴。的稱號,當然這個。稱號還要感謝張飛才流傳出來。卻是因為張飛一是有些羨慕呂布虎牢關前大戰天下諸侯的威風,卻又極不齒于他的為人,想他張飛卻是做人以真,待兄長忠心,雖然樣貌差點,長的黑點。可是武功卻也只是差呂布一點點而已,什麼時候才能論到他也能好好的威風一把呢!
如果說呂布是張飛覺得第一可惡之人,那第二個或許便是曹操了,想曹操也是和他大哥一起討董的諸侯,他大哥又是如此的仁義過人,還是漢室宗親,可是曹操是什麼,閹宦之後,竟然還追祖溯源漢初名臣曹參的身上,還真是他張飛見過的最無恥的人。而今據有了荊州的劉備,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總會落荒逃竄的長跑將軍,而他張飛也總算能夠領著大軍,好好的和曹操干一架,可是眼前的這個漢水啊,真是又寬又闊。要是他的烏雕馬能夠一躍而過,那該多好啊,可是不成啊!
這不,在諸葛亮領兵到了此處之後,張飛便抓緊一切時間在練習水性。而為了這,他還讓甘寧給他找了一個水戰的師父,卻是馮習,馮習本就是這江陵附近人士,原本在荊州水師中。被蔡瑁張允那般庸才壓制的籍籍無名,而在劉備整頓之後,卻是發現其人實為一位水戰長才,而且還熟知大江的水文環境,甚至在江陵附近的江中何處有溝,何處有坎都清楚的很,便讓他在江陵輔助甘寧統領水師。
這派給張飛當師傅,本來看到張飛的時候,馮習還有些害怕,可是接觸久了,卻也知道這位黑將軍,卻也是個面惡心善,腦筋比較直的漢子,倒也相處的融洽,對于張飛自是傾心教授。
一個,發狠心的學,一個用心的教,想張飛本來就不是蠢人,倒也進展迅速。
而此刻闖入劉備大帳的張飛身上卻還是有些濕漉漉,正是他在跟著馮習刮練時,听說有曹操的使者過江來了,一听之下,早就憋得受不了的張飛。卻是綽起丈八矛便來到了這里,渾不顧此時身止卻是一片的濕意。
張飛自是喊了那一嗓子,不過待見了來人,卻是一滯,「竟然是郭祭酒來了!」張飛卻是對著武夫喊殺喊打,對著文人到是謙遜知禮。這卻是和關羽有些不同。
「許久不見三將軍,不想卻是這般打扮相逢啊!」郭嘉倒是不拘禮,笑著對道。
「翼德。為何如此這般胡鬧,還不快快于奉孝先生賠禮!」劉備佯怒道。
張飛自是听從劉備的話,賠禮方畢,便說道,「俺還以為是曹操那廝派人過來下戰書的,還想著要是大哥準備斬使以立威的話,或許用得上俺。既然是奉孝先生來,倒是俺魯莽了了!」
一席話卻是說得郭嘉模了模自己的頜下三寸須,「三將軍卻還是這麼直白。就為這兩句話,便能讓人浮一大白啊!」
不待郭嘉說完,便有侍者從大帳側邊處,紛紛走進布置宴席,端上酒菜。
「觀奉孝之氣色,卻是面色紅潤,不似往日之枯黃慘白,倒是要好好的恭喜一番!」劉備卻是關心道。
「謝皇叔的掛念。這還多虧了鄧瀚那子浩的提點,在下往日甚好五石散。當日許都見過子浩之後,卻是得知,五石散內有毒素,服之不僅無益。反而有大害,在下邊從此戒了那物。時至今日倒是也感覺身體好過許多了!」說這番話時,郭嘉卻是于人不注意處觀察了一下帳內人的反應。卻是未見變化。
「呵呵,依俺看,奉孝先生,如今也很是好酒呢,要不是你說起,俺都差點忘了,前兩天,子浩那小子還專門從襄陽給俺送來了幾壇好酒。說是其中還有給你的,你待會走時,切莫忘了帶回去,也讓大家都嘗嘗鮮!」張飛卻是道。
听到張飛這般說,座上的劉備以及兩邊的徐庶和諸葛亮卻是相視一笑。同時舉杯邀郭嘉,張飛一同干杯。
「哦,子浩竟然遠在襄陽。實在不巧,在棗陽時,承相與吾等恭為地主,卻是沒能盡到地主之誼,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言重了,子浩和子龍兩人也太過不服管教,故而此次南來漢陽地界。備卻是讓子浩于襄陽閉門思過了!」
真當時在許都時。子浩卻是大出風頭,本來憑借洛天下,未曾想待曹植公子本來詩名動天子,可是子浩卻是一夜傾城,讓天子都呼其為詩酒仙,卻是奇才!」
「亮在此先代小師弟謝過奉孝先生之贊,另外,還要謝過先生對我家師弟在許都的諸多照顧。听子浩敘談,他還曾在荀令君府上與先生還有荀攸荀公達有幸相逢,今次見到了奉孝先生,不知另外兩位如今狀況如何,若是有暇,還請先生代在下謝過幾位對我師弟的關照!」
郭嘉自是不信諸葛亮不知道荀攸以及荀彧兩個人的情況,他這般說自是想讓郭嘉知道,大家都是聰明人,還是明白人,鄧瀚如今雖然在襄陽卻不是被劉備給置之一旁。相反如今的曹操卻是有些飛鳥未盡便要良弓藏的意思。
「奉孝先生,看來是酒量見長了,這幾杯下來卻是面色如常啊,不想我。如今卻是有些不勝酒力。翼德,還要好生代為兄多多敬奉孝幾杯才是啊!」
「這卻是不用大哥吩咐,俺這就好好的和奉孝先生喝幾杯!來來來!」張飛卻是只要有酒喝。便是這般模樣。
「不想翼德果然如關君侯所說!」郭嘉言道。「哦,俺那二哥,又說過些什麼?」
「記得一次晝相在斬顏良誅文丑之後,請關君侯飲宴,席間承相麾下幾多戰將盛贊君侯。不僅酒量豪爽,卻又武力高強,當世當為第一。君侯卻是說道」當世間,若論英雄,關某自是不居于人後可是若論酒量和武力。確屬吾三弟翼德,酒量無雙,而且其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而,!」
「俺那二哥竟然這麼替俺說話,嘿嘿!」張飛的臉上此時卻是閃現著黑色的光芒,不過轉瞬間卻是暗了下去,「哎,可惜了,這次對面卻是沒有百萬軍啊,若不然,俺還真想照二哥說的那般取他那麼一兩個,也好叫天下人看看,俺二哥卻是沒有說過什麼假話的!」
「翼德卻是有些醉了,還望奉孝莫要見怪才是!」劉備道。
「皇叔客氣了,三將軍自是天然本心,如此正直之人,怎會讓人忍心怪之!」郭嘉卻是笑道,「未知關君侯如今卻是身處何方,臨來之時,承相也對在下說及,甚是想念,若是在下見到,還要轉達承相對關君侯之思念之意!」
「有勞承相掛念,雲長如今卻在漢中,身體自是康健!」
「皇叔三兄弟一向都是形影不離,如今不知為何關君侯竟然遠在漢中,而且皇叔本來僅是荊州刺史,為何如今又插手漢中事務,連帶著交州的士變太守卻也羈康荊州,在下愚鈍,不知皇叔這些舉動可都曾奉了天子之意?」郭嘉卻是舉杯淺笑問道。
自有徐庶開言,「奉孝先生且慢,在下卻是知道先生也是潁川人士。我雖已經離開家鄉十數載,卻也常在夢里向往!今日得聞鄉音,也算稍解在下之思鄉之苦!」徐庶自是舉杯相邀。
待郭嘉飲罷。徐庶又道,「先生自入帳之始,便一直稱呼我主為皇叔。何謂皇叔?我主須姓劉,當朝天下卻也是據宗譜已查,確實了我主的身份。而這天下卻還是大漢天下,我主恭為劉氏子孫,自該為天子效力。為這大漢天下社稷之安危而努力!這著話,不知先生以為然否!」
對于這些,郭嘉自是不反對,但是他卻是言道,「徐軍師所言自是不錯,既然皇叔身份貴重,自該以身作則,奉天子以忠,尊朝廷指令而行。如此才不負了劉姓之貴,不枉了天子之恩!」
「奉孝先生所言甚是,自我主入荊州為刺史,卻是對朝廷供奉不缺,朝廷有旨意卻未有不從,想當初,天下要征鄧瀚入朝,雖已近年關。又天降大雪之時,我主卻是勸服鄧瀚當即起行,雖與下不近人情,卻是謹遵朝廷天子之令而行!」徐庶言道。
「至于說,南征交州,當時荊州南方四郡疲微,又時逢癮疫,雖然已在荊州全力的賑濟之下,余威漸散,可是畢竟還沒有完全的驅除,而當時交州士家卻是不惜民力,不安守邊界,肆意于桂林等地頻造事端。而交州蒼梧太守吳巨卻是不忍見生靈不安,便求救于我家主公,想以我主之仁慈,自是對黎民之苦感同身受,不得已之下,才出兵救助,而後。卻是僅僅去了交州士家的首惡之人,其余人等如南海太守等俱還都是士家人擔任,說士叟羈糜于荊州,卻是其人見荊州士民人心向善,想在這中氛圍之中洗心革面而已!」
「再說插手漢中,更是奇言怪哉!何謂插手,漢中太守張魯多年以來割據一方,于朝廷也是少有供奉,此等不願列位于朝廷之人,對朝廷不忠不義者,自該予以重懲,想來奉孝先生也是知道關君侯忠義之名,天下少有,故而關君侯停留漢中。卻也是為了朝廷而教化一方,到如今那漢中太守對他多年以來不尊奉朝廷之事,已然深感愧疚,留關君侯在彼處,卻也是張魯等人的請托,而我主卻也不敢因兄弟之情份,而忘了國家之大義所在,故而才讓關君侯留居在漢中!」
听完了徐庶的這番話,郭嘉的臉上卻也不見頹色,依舊那副不羈樣,「既然如此,倒是在下心思卑鄙了,還請皇叔莫要見怪于我!不過世事人心不古,皇叔縱使一腔熱血,可照日月,卻也不免有小人心有戚戚啊!只要行事無愧于天地良心,自可大行其事,諸位以為如何!呵呵。在下來事已畢,這卻是要回去了,三將軍,鄧子浩那小子存在你那要給我的酒,這便給我吧。我也該走了!」
倒是來時瀟灑去時干脆,劉備自是領著諸人相送。行到水邊,郭嘉卻是轉頭向著諸葛亮問道,「听聞你的道號喚作臥龍,我來時路過你們那水寨,卻是布置精奇,以我觀之,江東周公謹也未必能布置出如你們那水塞一般的高妙,可否告訴我。那陣勢是否有幾分當日徐晃遭遇的那個陣法?」
諸葛亮卻是微笑道,「那陣法卻是喚作八陣圖,當日徐晃所中不過是死陣而已!」
「原來如此,謝過諸葛軍師指點。即使八陣,武與八卦有關,既然閣下有道號,可否為在下做一道算!」
「呵呵,奉孝先生之命數卻不在我的手中,至于說道算,或許我可以給承相大人一言相贈!」
「你且說來,這卻是要听听!」
「亢龍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