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亥被強拉入陣的辛二蛋們便是那又一個草芥,至于他的歸處,是從此零落成泥碾作塵,或是野火吹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死里逃生卻是看他的造化。
不過此刻曹軍上下卻是無暇理會于他們了。久經戰事的這些將士們。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卻已經很是熟練了,甚是熟練到了麻木的地步。要麼殺人,要麼被人殺。除此之件,卻是沒有第二條路走了。
其實長坡坡附近卻多是高低有致的丘陵,並沒有什麼溝溝坎坎坑坑窪窪的地方。趙雲自是知道憑著這些坡度,讓郡國兵們背負著弓箭。連同他們三千的白馬義從來圍困兩萬曹軍騎兵卻是有些困難的。郡國兵雖然也是經過荊州兵士練過的,可是他們終究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兵士,即便他們平日練的時候會有不錯的表現,憑借著身上不錯的裝備,也能發揮出相當的戰力,可是在這生死立見的地方,還能剩下多少,卻總是個問題。
近五萬人的郡國兵,此時卻是列陣于趙雲他們的前面兩側和背後,而他們所站立的地方恰好形如一個張開雙臂歡迎來客的樣子。而如此卻也是趙雲考慮到他們的歷練不足。將正面直擊夏侯淵他們的任務留給了他麾下的白馬義從。
「夏侯將軍,還有曹將軍。卻是遠來辛苦!想兩位不在幽燕之地為大漢震懾四夷,涉此江風漢狼,何必如此呢?」自是趙雲問道。
「吾等自是奉承相令,為朝廷剿滅不臣之輩,來此荊襄之地,自是也不會畏懼!」夏侯淵說道。
「趙雲,說那些個,廢話干什麼,我們來這里,當然就是為了佔荊州。滅劉備。如今我們兩方不過都是各為其主。那些個什麼大義之分。對你我這樣的武將而言,卻是沒什麼意義的!」曹彰倒也說話暢快。
「曹彰你不過一小輩,還敢在這兒大肆妄言,在我家將軍面前,什麼時候曹你這樣的敗軍之將說話的份兒」。趙成卻是喝罵道。
此亥鄭平和張南,卻都在兩翼的郡國兵那里指揮著,好不容易才讓趙成有了鄭獨跟著趙雲的機會,他自然也有心的想要賣弄些。
對于趙成一個無名下將,在兩軍陣前揭著自己的糗事,曹彰自是有些怒氣上揚。可是鵬究不單是個莽夫。
「前日之敗固已成往事,然今日之戰,勝負之數卻還要看各自的手段!」曹彰卻是這般說道。
曹彰自是不受激,而夏侯淵卻也是知道若是單論武藝,這位佷兒輩的曹彰雖說年歲尚輕,武藝尚有需要磨礪處,可是此時兩人之間卻是難分高下的。既然曹彰在和趙雲交手時落敗,他要是與之單挑,卻也不當能夠戰而勝之。
夏侯淵卻是把眼觀瞧兩邊的荊州兵所列之箭陣。雖然他們所處的位置自是高地,可是丘陵地帶,卻都平緩。憑著曹軍騎士的熟練,縱使在應坡而上時,會受到打擊,卻也應當可以近之。再看到那些郡國兵自是裝甲精良,可是觀他們的神色間,卻多有些惴惴之意。
有鑒于此,夏侯淵卻是對著曹彰道,「子文。如今我軍自是要全力爭勝為先,敵軍當中趙雲自是最強,而以我觀之,兩翼的箭陣卻是頗多虛應其事著,只要我們奮發搏命,想來這些少經戰陣者,該當一陣而潰,到時候我們只要避實擊虛。便可以戰勝趙雲!」
「將軍卻是明見,就請將軍下令」。曹彰卻是恭聲道。
看著眼前曹軍的舉動,趙雲自是很明白他們的想法,雙方既然迎面相抵,自是很快的都能明白對方的優劣。
對于兩翼的薄弱,趙雲又豈會不知,而他們早就在這里設好陣勢,又豈會讓這段時間空耗這許久。
眼見的一萬的曹軍騎兵,迅速分開。稍微佯作攻擊趙雲他們站立處。卻是馬頭一轉斜刺里插向了兩邊。
不用趙雲下令,分作三團的荊州兵自是各依方位向著他們近身處來襲的曹軍亂射著。之所以說是亂射,卻是因為此玄還能勉強保持著陣型的郡國兵畢竟沒有戰事的洗禮。他們射出的箭卻多是凌亂不堪,除了沒有讓射出的箭掉在自己人的頭上之外,卻是各處都有。
這些郡國兵當然大多數都是本地人,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不讓如狼似虎的曹軍像徐州那樣被毀壞,保障自己目前還算安穩的小日子過的繼續。卻是不得不拿起來手中的弓箭。可是那萬馬奔騰千軍齊發的場面又幾江此小門小戶人家的子弟經歷過化※
還多虧這些人總是在荊州的練系統中度過些時日,若非如此,他們又豈會能將陣勢保持的住。
看著那些射出來的箭矢的力度,夏侯淵卻是心下一笑,「僅憑了萬馬奔騰的氣勢,就是這幅模樣,待我大軍趕上前去,還不殺他個干干淨淨!」
有道是人一上萬,無邊無際。而此刻奔騰在長圾坡前的卻是兩萬的騎兵,這聲勢自然極為浩大,遠近的山石草木卻也為之震動。
正一心展望大軍近前去將荊州兵兩鼻的郡國兵殺的屁滾尿流的夏侯淵。此時卻是也看不到那些正在縱馬向上的曹軍騎士們遇到的麻煩事。
丘陵地帶,自是地段平緩,可是經歷了趙雲他們一番整治的這兩處地方,此刻卻是成了那些戰馬的噩夢之地。小坑小窪,自是不勝枚舉。偶爾的陷阱卻也是應有之義。白馬義從們自然個個都是熟悉馬性的高手,故而對于如何讓馬更加的難受,卻也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一個個。原本四蹄飛揚的駿馬,在遭遇陵上時,卻突然便會成為連環的拐子馬,或者瘸腿病患,連帶著馬背上的騎士卻也有不少被趁勢甩了出去。當然有些運氣不好的曹軍士兵。也會在甩出去的同時,被同伴的坐騎給壓得骨肉分離。
戰場上方才戰馬縱躍的歡嘶。卻是瞬間被一聲聲淒厲的馬嘯所替代。而那些站立在山坡頂上的荊州的弓箭手此玄似乎卻是回復了精神。
這邊鄭平一指揮,稍加指點曹軍人仰馬翻處,緊接著便是給他們兜頭一蓬箭雨。
那廂張南揮手連指,早就有靈性的荊州兵指哪打哪。
前軍的攻擊不順,夏侯淵卻是連忙讓曹彰將軍士們帶回。匆匆一清點卻是這短短的瞬間便損失了近兩千的兵士,不過看看那兩邊山頭上的淒慘樣,並不是遺留了多少的人尸馬體。而是耳濡目染的都是一些帶傷掛血的同袍戰友。
夏侯淵自是知道這樣的場景很能傷己方的士氣軍心。卻是他疏忽之下忘記了這里終究是荊州。
山上的諸多荊州郡國兵,此刻經歷了一場短暫的戰事,卻是有些月兌力,一是由于緊張,再一個卻也是因為眼前這些場景。畢竟在這些人的眼中,山坡上的那些人或者馬,在很短的時間之前,卻還是和他們一樣都是活著的完毒的人,而今卻是形狀各異,依據他們所處的地況的差異而不同。
「趙雲,你也算得一方大將,行這等猥瑣之事,算得什麼英雄,為何不能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廝殺?」曹彰在方才的進攻中卻是一馬當先,卻也在那山坡上的得到了不少的照顧,幸而他的坐騎神駿,加上他自己的本事,方才免了人馬遭厄的結局。不過如今重歸陣前的他。如此氣急,卻也可以想見他的遭遇會是多麼讓人難以應對。
話一出口,曹彰卻是看到趙雲不過是左手輕撫坐騎的鬃毛,那白丐卻是帶著趙雲便向前走了幾步,趙雲卻是右手提起豪龍膽,屈指兩軍陣前的空地,雖不曾言語,卻是其意自明。
「要單挑,就走上前來!」
見到趙雲的這般舉動,他身後的荊州兵自是為自家將軍的威武以及對敵將的藐視感到自豪。
曹彰雖然知道上次兩人在棗陽之外的交手,他是稍有些松懈與輕視趙雲,可是要是真論起武藝來說,他卻也不是趙雲的敵手。而眼下,明顯的兩人一個氣定神閑,另一個卻也因為初戰受阻心下不定,不用交手。自是可以一眼看出結果如何。
可是即便如此,曹群卻也很是不忿。
之前他們選擇了不與荊州斗將掇戰,卻是要從敵軍薄弱處打入,沒成想那卻是敵軍故意為之。沒頭沒腦敗了一陣,卻又說了那一句更加昏頭的話,「既然如此,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曹彰卻是長呼了一口氣。提了一下馬韁繩,抄起自己的長槊,便要上前。
「子文,我先來吧!」卻是夏侯淵沉聲道,不待曹彰有何言語,自有身邊的護衛將曹彰的身形定住。
「沛國旗縣夏侯淵在此,趙氏小兒莫要倡狂,看吾今日斬你狗頭!」夏侯淵自是催騎抄刀而來到兩軍陣前。
趙雲卻是正要縱馬上前迎戰夏侯淵,卻是天南一線,滾滾而來一聲大吼,「燕人張翼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