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說有話雲,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克弟,不過張松和他標兒爪派肅兩位卻從來少有來往。倒不是說張氏兩兄弟彼此間有什麼仇怨,畢竟都是一母同胞,再遠卻也不會疏遠到那里去。可是這兩兄弟卻是從長相以及秉性,甚至後來的仕途之上卻都不怎麼親近。
雖說兩人都是劉璋麾下之重臣,張肅為廣漢太守,張松乃是益州別駕。廣漢有益州之通衢之稱謂,可算重地,益州別駕卻也是有備于劉樟通傳咨議之大權,兩人若是能夠同聲相和,自是能夠一氣連枝互為援應。不過這兩人倒是冷淡,故而如今張肅這猛然間拜府相探,自是讓張松很是疑惑。
來到客廳,張肅卻是正在享受著張松府上的香茶。憑著和荊州暗地里的關聯,想張松卻也多少能夠從荊州獲得一些別樣的照顧,像這些茶葉,卻也在荊州很是緊俏,只因為這些東西可是從中司馬府通過雲漢貨錢轉交給張松的。
見張松出來,張肅自是笑道,「二弟卻是雅致,一心閉門,不聞窗外事,躲進府內,品如此之香茗,可是瀟灑清閑得很啊!」
打量著張松身上穿著的錦衣,張肅自是察覺到這服飾的質地當不是益州的蜀錦。
「兄長平日里忙于公務,自是不比小弟的閑適。想小弟不過區區一介別駕從事,奈何才具不足以當主公之垂詢,只好獻丑不如藏拙,先靜心于府,充實一下自己,免得胡亂而為,壞了益州大事啊!」
對于張松的言語,張肅自是有些不以為然,不過看來今日張肅卻是有事而來,不然平日里見到張松那副額頭尖,鼻偃齒露,身短不滿五尺的樣貌,他定是皺眉相避,轉身而走。
卻是不會像今天這般還主動的前來相談。
「二弟過謙了。如今二弟能夠居位益州別駕,卻是讓為兄暗羨,往日或是為兄不善言辭,種種所為,自是別有深意,寄望二弟能夠知恥而後勇,奮發而為。光耀我益州張氏之門據而已。」
「呵呵小弟能有今日之境遇,自是有賴于兄長之助。想來今日兄長定不會無事而來,若是小弟能夠稍盡綿薄之力處,自當效勞」。張松卻是聲如洪鐘,對于張肅卻也不需那麼多的客氣。
「二弟,說來慚愧,如今我益州各地自是百業俱興,民生順意。此次為兄從廣漢而返向主公述職之時,更是欣聞我益州各地的變化,為兄倒也知道這些事情卻也多賴我益州向荊州學習之故!」
「這些須是黃公衡所為。與小弟卻是沒有幾多瓜葛啊!」張松說道。
張肅倒是笑著回道,「外人不過足見于此,想你我兄弟,為兄豈不知二弟與荊州多有交情」。
「兄長這卻是何意?」張松的丑臉上卻是多出幾分臭意。
張肅自是瞧得出來,「二弟切莫多心,不過是為兄治下廣漢郡地處益州西北,與荊州之地相隔甚遠,于今之舉卻是無利可圖,為兄要想在今後廣漢之地再有建樹,卻還想可否托二弟援手從荊州獲得些便利處?」
「莫非,兄長此次回成都述職有些掛礙?」
「嗨,實不相瞞」張肅卻是放下了自己的架子,低頭開言道,「此次回城述職,州牧大人卻是十分不滿,只因去歲廣漢之稅賦雖然是比往年略有發展,卻是進展甚微,且不說比不得平日里的樟潢,綿陽等富庶郡縣,連朱提,鍵為等偏僻小縣卻也相差無幾,這叫州牧好一通說教啊!」
「既然如此,兄長也該相詢黃公衡,又或者王累,鄭度等人,往日兄長不是和這幾位大人相交甚密,再者也可以相求于劉循大公子,這幾位卻是從中當有教益于兄長啊」。張松卻是言道,畢竟張肅和他不同。雖然兩個人確實是出身于蜀郡的益州本地人,可是張肅自是可以憑借著蜀郡張氏的資源,加之本身說得過去的才能混到了如今的地位。而張松或許是他們一門中的一個異數,本就長相迥異,讓同族之人很是看不起,即便如今得處高位,也甚少有人樂意與之接觸。畢竟張松的為人多有幾分睚眥必究,而且許多人在瞧不上張松長相的同時,卻也對他單槍匹馬,四處鑽營的積極很是不慣。
「二弟這卻是笑話我了,想我們一母同胞的兄弟之誼,有二弟在此,這內外之別卻是實在。為兄何必舍近求遠?」張肅卻是賠話道。
「兄長這話卻是高看小弟了張松畢竟心中存有多年之郁積,雖然這幾年來,隨著他和荊州交媾之緊密。心中的得意已經足以讓他漠視了往日益州中的冷遇和鄙夷,可是想張松對這一切卻也不能撫平往日的創傷。
「這一年來小弟卻是幾乎足不出戶。于外界也少有交道。這一時之間倒是讓小弟甚是忐忑惶恐。只怕一旦應承兄長之後,卻是不能讓兄長滿意,傷了兄長之願啊,要不請兄長容小弟考慮幾日,再給兄長答
是有意如此,當然兄長或許仇可以井去看看黃公嘛刪一剛情況如何小弟這里卻也可以先謀算一二,畢竟多條路總是好的!」
見張松不吐實口,張肅卻也知道再人間畢竟少有往來,如今貿然相求自是會引人遐想,不過總是沒有吃了閉門羹,卻也讓他有幾分指望,只好點點頭,相約幾日後再來。
等張肅離開,卻是從客廳的後門中進來一人,「永年兄,可還有什麼疑慮麼,今日令兄能夠屈尊而來,想必是有所預備了!」
「孝直想來都是听到了,如今這益州一地,即便是那些心思遲鈍之人,卻也有心靠往荊州了,不過時至今日,我等卻也該更加小心一些才是!」張松之前卻是正在和法正于府內商議。
如今張松,法正還有孟達這三人在去年的一年中,自是于明面處坐看黃權,鄭度以及王累等人如何的上下忙碌一番,求經于荊州,想著發展自家的勢力,初始他們卻也是有幾分擔心,還曾起意是否給這些人使些絆子,不過在隨後和荊州的來信中,他們卻是多少了解了其中的一些事情,卻是為荊州如今體制的特異處驚心,荊州如今這套治政的辦法只能由荊州人來施政才能達到其應有的效果,其他人若是照搬,除了學的不類不倫之外,再無成事的機會。對于這樣的內幕,他們卻是為荊州人的頭腦感到深深的佩服,也為當初他們能夠先一步有了投托之意感到慶幸。
故而在隨後的時間里,張松自是收斂了自己的行為,甚少出門。坐看風雲起。而法正雖然有個軍中謀事的身份,畢竟職位不大,自是不為人注意,不過他卻也不怎麼行動,多少因為他們兩人都身居成都,若是胡亂的行動,引得一些別樣的注意總不是什麼好事。
至于孟達,倒是因為和李嚴一同布置了益州如今的防務,總是在外奔波,卻是于此中得到了諸多軍中人士的效力,雖然並沒有多少的軍力在手,不過若是一旦益州事起,至少有不少的人也會因為孟達的舉動而變得猶疑。而隨著這一年來的情勢變動。他們三人雖然少有舉動,可是消息卻是絕對的靈通,透過那些時有的雲漢商人的轉交,他們自是明白了益州至少在經濟上已經開始依附于荊州,盡管這樣的事情尚沒有多少人看得出來,可是張松法正,他們既是有心人,卻也都是聰明人,自然能夠看出這其中的意味。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而今這益州之地的錢糧之數,甚至都快被荊州人給把持了,這益州之地的獨立和割據,卻還能硬撐多久呢?
「你說令兄會不會去找黃權等人?」法正問道。
「那是自然,或許他已經找過黃權等人,才來問的我呢?」
「哦,永年兄的意思是說,黃公衡等人,已經覺察到了如今益州的情勢不太妙,卻是有心做出些應對之策了!」
「黃權此人的才能見識自是不凡,比之你我,卻是不分伯仲。你我二人不過是佔了消息的便宜,想如今黃權定然能夠感覺到一些弊端。故而由張肅這里入手,或許是寄望通過我們來找到一些荊州方面的事情,從而加以改善吧!」
「用年兄自是要比小弟熟知令兄的事情,反正今天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也可以通過這幾天看看令兄的真意如何?若是他也能夠看清楚今時的大勢所趨,那倒是大善,畢竟廣漢一地,卻也是益州的大郡!」反正兩個人沒有多少事情,法正自是可以和張松兩人在這里肆意的發散著他們的想象。
「最後張肅今日所言有被劉季玉叱責之事為真,而若是他求托黃權等人,無法可解,他多少會對他們生出幾分失望的,呵呵!」張松卻是言道。
「若是如此,兩相比較,自是高下遠近總有些題目可作了,這一年來卻是讓人有些閑的發慌了呢!」法正倒是有些幸福的埋怨。
「切不要胡亂的埋怨,保不齊過段時間,會讓你忙的手腳朝天呢」。
「莫非有什麼消息,還是小弟不知情的麼?」法正問道,他們三人與荊州的聯絡卻是以張松為首的。
「那到不是,只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要知道,黃公衡等人,卻也不是善茬兒,快刀斬亂麻,未嘗不會是他們的一個選擇」。
看著有些憂心的張松,法正倒是勸道。「永年兄,卻是無需如此,黃權是何等樣人,你我自是清楚,可是我們的那位州牧大人,又豈是那種有大決心之人?。
法正如此一說,倒是讓張松心下一陣輕松,「哈哈,卻是為兄有些著迷了!」
「不過,眼下我們還是多些謹慎,看荊州往漢中調兵這陣勢,劉皇叔該是出手的時候了!」
「東都洛陽,西都長安,我大漢最為輝煌之時,還是前漢之興隆啊。用兵于雍涼,看來劉皇叔再興大漢的雄心卻也不小!」法等人都是懷才不盅明聳戶線。他們如今心有所屬」著爾叩下後來的主公是個雄心勃勃之輩,若不如此,他們卻終究也只能是錦上添花之人,卻是不會有多大的功業可立的。
看兩人的話語間,卻是似乎已經忘卻了這天下間在許都還有一位天子在,或許他們的心中從來就沒有將那一位當做一回事吧!
張肅自是沒有在張松的府上得到滿意的答案,可是如今的他卻也清楚,此時的益州牧劉季玉,這位大人,雖不是什麼狠辣之人,可是對于他自己的安樂倒很是上心。先前在張松府上言及此次回成都的述職,張肅自是沒有幾多虛言,畢竟那些事情,卻是在成都城中沒有多久便會被眾人所知。就像此時的他在鄭度的府上的遭遇,雖然兩人有些交情,可是當他進到鄭府時,恰遇王累也在,不提他被叱責的尷尬,兩位往日的好友,卻是多有幾分調笑之意。
「張肅,怎麼在廣漢這一年變得卻是這般窮酸模樣,莫非也沾染了你那二弟的習性,甚是讓主公討厭了呢!」鄭度卻是言道。
「鄭兄,何必如此」見張肅的臉色不對,一旁的王累卻是連忙打起了圓場,「張兄這一年來卻是辛苦了」。身為廣漢人,王累自是知道當地的情形。那廣漢之地雖說是蜀中通衢大郡,不過益州卻是不以商稅為重,而廣漢地處益州西北。通過廣漢能夠交通的卻也只有往北一眾讓。嶺小縣,加上又是地處山嶺之地,自是錢糧賦稅困難,當然往年的情景也是這般,可是如今這一年來,隨著與荊州通商友好,順著大江而上一線,自是帶活了益州南方諸多郡縣的經濟發展,相比于此,廣漢之地的發展自是讓劉璋看不在眼中,若非如此,卻也不該那麼多的郡縣均無事,單單廣漢的張肅吃了劉樟的掛羅。
「張兄,好叫您知道,如今我倆卻是正與黃公衡一起思量著如何改善這樣的局面,如今荊州商人在我益州日益橫行,實在不是我益州之福。不過廣漢之地還能保持著以往的局面,卻是讓人欣喜,還請張兄靜心等待,想來不數日內,黃大人那邊定會有好言相告,若是您還有別的事情,就請張兄先去忙吧,我們兩個還要去黃大人的府上,這就不留你了,再會!」
雖然王累的話自有幾分客氣,可是之前的鄭度的奚落之語,更是讓張肅放在了心上。畢竟自己卻也是一心為公,益州之地作為張氏一族的出身之所,張肅對于益州的好壞卻也有幾分關心,要不然他在廣漢之地卻也不會那般避諱荊州商人的滲透,之前他去張松的府上雖說是求教,卻也有幾分試探之意,而今這兩下里一比較,卻是讓他的心中徒升一股子不平之意。
他自是知道張松這人的心思,卻也能夠看出適才鄭度,王累等人無法一解當前的局面。所為益州乃是益州人的益州這句話,自是黃權等人提出來的。可是如今這天下,想將益州獨自的隔離于九州征伐之外,似乎已經不太可能了。
「憑什麼你鄭度就要譏笑于我,憑什麼我就得听你黃公衡的言辭,憑什麼別地的太守可以享受著荊州人的供奉,吃香的喝辣的,憑什麼只有我就得過的那般辛苦,憑什麼你張松就能喝到荊州的香茗,而我就得簡樸度日,憑什麼我廣漢一地就得保持以往的局面,治下的百姓就得過的食不果月復,清湯寡水的,我還真就不想這麼過了,益州管他娘的是誰為主,反正老子再也不想和以前一樣了」。
意氣一動,出了鄭度的府門,張肅便是這般又回到了張松的府上。張府的管家見大老爺卻是這般去而復返,卻是要比第一次見到更為驚訝,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張肅卻是已經進到了府內,徑直走到了之前的客廳。
一入門,張肅自是見到了正在和張松談笑風生的法正,卻也沒有多少的驚異,畢竟張肅自是知道張松法正還有孟達三個人卻是一體同心,相比于他這位張松的大哥,對于法正的關系卻是更讓張松看在眼里。
「二弟,為兄卻是有話要說」張肅卻是當即開口道,「孝直卻也不用回避,有你在,倒是可以為我做個見證!」
法正卻是放一起身便被張肅給阻止了,既然如此,法正自是笑著應下。
「兄長卻是何事,這般鄭重!」今天的張肅肯定給了張松太多的意外,使得張松更是有些迷惑,似乎平日里的張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相比于有些鑽營小人的張松,他這位大哥倒是很有些有道之士的儀態,可是此時的這些鳳儀卻是蕩然無存。
「煩勞二弟給我做咋小引薦,我那廣漢一地,卻是需要荊州商戶來發展一二!」張肅一開口,卻是驚住了張松和法正。,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肌凶叭,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