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有心輕無備,即便是曹洪再奮起余威,與魏延死戰于子午谷,不過于夜色中的曹軍將士畢竟是被荊州軍的這次突襲給搞的沒有了多少的士氣軍心,而反觀之荊州軍一方面進擊之順利,讓他們信心大增,而後面相繼而來的兵士們更讓他們的底氣十足,故而在魏延的率領下,荊州這次北上的三路齊發的態勢,卻也先後有兩路得手。
將灰頭灰臉、損兵折將的曹洪趕出了子午谷的魏延,卻是沒有急著進兵,畢竟繳獲了此處曹軍的物資,卻也不能滿足他們這支大軍接下來的消耗,畢竟他們有著兩萬人馬,卻都是騎兵,而原先鎮守此處的曹洪所部不過是一萬余人。
在如今的即將修繕完畢子午谷棧道上,倒是可以較之前方便的將魏延所部的戰馬給輸送過來,盡管仍有損耗,卻是勉強可以承受。
隨著戰馬的到來的還有從漢中再次集結了一萬兵士在霍峻的帶領下趕到了這里,如今既然已經全盤佔有了子午谷,卻是不好將這一條險道給失去。
先前還在鎮守葭萌關的霍峻卻是守城之良將,故而仔細取處之下,荊州方面便將其選派到了這里。相信以霍峻的能力,足可以保證魏延所部在雍州肆虐的同時有一個穩定的退路。
和霍峻這位同時入仕荊州的將軍相見之時,魏延身上卻還帶著之前與曹洪斗陣受的傷,雖說那時候荊州軍的勝勢已定,魏延和曹洪相比在武藝上也稍勝一籌,不過決死反擊的曹洪在被魏延傷到的時候,卻也沒有讓魏延討得了好,不過是一輕一重而已,在曹洪護衛的拼死相爭之下,連帶著剩余的不到五千的曹軍敗兵卻是迤邐的離了子午谷,向著長安方向而去。
那時候的魏延未嘗沒有想過就這麼迅速的掩殺這些敗兵,繼而順勢的突襲一下長安,不過麾下的兵士們卻是連趕夜路走過了子午谷,又接著經歷了一場血戰,卻是不能再連軸兒的轉。
當然魏延卻也知道,這麼一耽擱之下,長安附近的曹軍自然是會清楚了他們的到來,或者會給他們接下來的戰事有些難礙,不過眼下的魏延卻是還記得幾分當日閻圃對他的規勸,他這一路個更多的用意並不在于能夠強奪多少的城池,而是將曹軍的目光從關羽和張飛他們的身上吸引過來,給他們創造出更多的機會,畢竟如今領兵北上的三位將領中的另兩人卻是和大將軍劉備多年以來生死與共的患難兄弟,情勢如此,即便劉備再是明智,這中間的取舍卻是由不得一二人所能決定。
「仲邈來此,我卻是無憂矣」對于霍峻的到來,魏延自是高興,畢竟再是膽大之人,卻也不會輕易將自己置向死地,眼下曹軍在雍州長安一帶,仍舊是軍力雄厚,若是他魏延率兵而出,侵擾各地,被人斷了後路,卻也多有危險,以霍峻之善守之名,又擁兵上萬至此,自是可保子午谷要道不落入曹軍之手。
看著魏延的模樣,霍峻卻也回道,「文長客氣了隨軍而來的戰馬據以交付,幸無差池,不礙文長接下來的計劃,還有從漢中而來的糧草足備我軍征戰之用看來那曹洪卻也不是易于之輩啊,倒是讓文長也掛了彩了」
「呵呵,倒是讓仲邈見笑了」魏延卻是不以為意,「這兩日,我卻是忙著整理關隘,到沒有時間去關心其他事情,如今我軍以領有子午谷,三將軍那邊可有消息?」
「這個,我卻也是沒有,畢竟他們行軍處和我等都不同,艱難晦澀之處十足,這其間的調動驅使,定然不便,不過想來他們也會成功的」
無當飛軍從來都是不走尋常路,這樣一來,不惟曹軍無法把握其行蹤,就連荊州方面很多時候,卻也不好掌控,當然,這樣一來倒是在他們出手的時候才能給敵人最大的意外性,從而取得更大的戰果。
魏延見從霍峻這里得不到更多的情報,卻是不再言語,將關中的一應防御之事自是交給霍峻前去布置,畢竟往後的他還是要領兵出擊,讓霍峻全權安排此地的事宜,自是能夠讓他更好的將此地守住。
魏延卻是要去休整他的部下以及恢復身體的健康,既然如今他們已經佔了子午谷,想來曹軍定是不會給他們太多的時間從容而進的,接下來可想而知的,曹軍的反擊很快便會到了。不過有霍峻在,關內兵精糧足,後路無憂,卻還能隨時來援,實乃想象,以霍峻之謹慎,這里會有失手的可能。當然除非此時長安方面不顧其他,肯在這小小的關隘上損失大量的兵力,要是那樣更好,定會給關羽和張飛的兩路大軍更好的機會了。不過在魏延看來,這樣的事情,卻是為智者不取。
從子午谷敗逃而回的曹洪卻是沒有一直兵退長安,盡管他是曹氏子弟,不過如今兵敗而返的他,卻也不敢輕易的回到長安,自是希冀先在槐里能夠稍加整頓潰兵,並對接下來魏延部可能的舉動稍加防備,畢竟如今遠在冀城的曹操大軍卻是還需要從長安方向輸送的糧草,曹洪在槐里落腳,卻也不無保護的作用。
當然此時的曹洪自然將荊州軍北出子午谷的消息分別同傳了長安的郭嘉還有陳倉一線的張既等人,至于前線的曹操,曹洪卻也是派了快騎報送,畢竟自己認錯,要比被別人提起好上太多。
在得知了曹洪所傳來的消息後,在長安的郭嘉卻是並沒有做出太多的反應,不過是讓戶縣,武功,以及身在槐里的曹洪各自把守好城池,不得輕舉妄動。而令張既那一路卻是從陳倉諸地領兵而返,進抵郿縣,同時讓已經跟隨張既的原韓遂舊部的候選領著麾下的數千騎兵兵進沈嶺,于附近游動巡視,以備魏延部。
至于其余的郭嘉,卻是並沒有做太多的調整,畢竟在郭嘉的心中,此時為重者,一是曹操的大軍,畢竟那里有著十幾萬大軍,這後援糧草之事,乃是重中之重,而保有沿著渭水這一線的平安,不論是走車,走船,卻都可以保證大軍糧草的平安,其二卻是武關,潼關這一線的安危。
若是荊州方面此時突出奇兵將武關和潼關給拿下的話,不說長安以及西面的雍州這些曹操所領的地盤不保,即便是司隸等地卻也會處于荊州軍的虎視之下,況且一旦出現那種情況,而今他們這些處于關中的曹軍卻都有很大的危險。畢竟要是到了那種地步,從涼州而來的馬超奇兵,從北原等地擁進來的關羽所領的荊州步卒,還有這而今出現在了子午谷的荊州魏延部,卻都會處于對曹操軍的關門打狗的態勢之中。
當然曹軍畢竟不是烏合之眾,而且這些年來在雍州長安等地的統治也相當的穩固,故而對于郭嘉臆想中的惡劣態勢,卻也是有些駭人,畢竟如今武關青泥隘口這一線,荊州方面並沒有什麼舉動,而且身在宛城一線鎮守的徐晃如今卻也是兵線西移,以策萬全。
以常理而論,這樣的情況下,足以讓曹軍立于不敗之地,不過郭嘉的內心深處總是有些不安。
不耐之下的他,卻是給在前線的曹操寫了一封書信,雖然字里行間並沒有說出什麼情況,不過以曹操的智慧定然能夠明白他心中的擔憂之意。
其實對于郭嘉的意思,以及那日楊修所提的以退為進之意,曹操自是能夠理解,作為兵法大家的他,雖然此時受時代的局限,讓他還不能說出什麼以空間換取時間的說話,不過將固守之地,吸引,使其出兵分散,等等作戰手法,曹操卻也知之甚詳。
加之而今魏延所部兵進子午谷,荊州大軍卻又開始能夠威脅到了他的後路糧道,使得曹軍的形勢有了不利的變化,可是面對著這些曹操,卻並沒有退兵的意思,不過是讓張合回軍長安,此時的長安城中不缺兵,不缺智謀,但是少了能夠和魏延之流抵敵的武將,故而曹操卻是讓張合回軍已做支援。
而他卻是領著大軍依然和關羽對峙于北原城下。這卻不單單是為了當日他和關羽的那個賭約,也不單單是因為那以退為進的主意出自楊修之口,卻是因為曹操所慮者,卻是他麾下的這些將士們的軍心可用。
想想此時帳下的,夏侯惇,李典等人卻都是和荊州兵交過手的,雖說勝敗兵家常事,可是那樣的敗兵常事老落在自家的頭上,怎麼能夠讓人平心靜氣,而以曹操言之,竟陵一戰雖然有理由說是水戰不利,然而要是到了這雍州北方之地,他曹操再臨陣而退,更以何言自解。
荊州軍卻也不是什麼天兵天將,作為攻擊一方的曹軍在之前的交戰中雖有損傷,但是以曹操的嫡系而言,卻不過損傷了兩萬人馬,相較而言,荊州軍那六萬多的病員損傷,卻是有些嚴重了。
即便是荊州有西涼馬超來援,想曹操之秉性,以眼下的情勢,實難有得勝之兵未竟全功便輕言退兵者。
「即便要退兵,卻也該是大奏凱歌,班師還朝」這卻是那日以夏侯惇為首的麾下眾將說出的能夠代表曹操心思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