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張飛的野望(中)
看著衡陽城的架勢,觀察了張任在陣前的表現,周瑜自是明白這一場攻城戰將會是一場很難的戰事。
別看江東軍兵馬甚多,而且大多數也都是出自他親手教的精兵,不過對于攻城戰,步戰這種事情,對于江東軍來說,卻不是他們所擅長的。
當然此時的他們面對著衡陽城的堅守的情況下,也智能光憑借著人海來填補那城牆之前的血路。
衡陽城不是什麼新城,它的城牆和護城河都不是那麼好迫近的。由于臨近湘水,故而它的護城河不僅是活水,而且湘水浩大,卻也讓臨近的衡陽城不用怎麼擔心這護城河會被江東兵馬給堵上,畢竟那算得上浩淼的水面,非當下的江東兵馬可以堵得了的。
周瑜自是吩咐將士們去修築攻城的器械,日前的對陣,當然讓他知道,要想用離間之類的計策,對于張任來說卻是無用之功,即便是想要勾引一些城內的有異心者,卻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的。
荊南四郡和江東毗鄰而居,故而荊州方面在這里的籠絡人心的舉動有時候還要比荊北的一些個地方為甚。
對于這個城池,萬千計謀到了一處,也就只剩下強攻一途。
「幸好,眼下看來,這守城的將領只有張任一個人,」周瑜自是心想到,「人多欺負人少,這卻是怪不得誰來的」
算不上圍三缺一,只是因為地形如此,不過為了防止一些個意外事情的發生,周瑜也在湘水上埋下了一些個沉木,將一些陷阱和阻攔之物擺置在衡陽城靠近湘水的那一邊。
周瑜這樣的謹慎,自是讓張任嘆服,不過這些事情對于他來說,其實也沒有什麼,既然選擇了死守城池,自然就要像釘子一樣死死的釘在這里,不給江東兵在荊南肆虐的機會,雖然此時的張任也已經知道,周瑜早就分出去一些兵士去攻打南邊的桂林和零陵兩處州郡,不過這個時候的張任也是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有他將這里的衡陽城守住的話,就是對于其他地方的袍澤們最好的支援了。
眼下的荊南只有長沙那里還有些兵力,不過嚴顏那里卻也不會輕易的出動的,畢竟周瑜的麾下還有二十萬以上的精兵,若是這樣的兵力有心引動嚴顏出動,卻是會讓長沙城陷于危險之地,而到了那個時候的話,想來周瑜也會乘機偷襲長沙城的,長沙和衡陽兩者的地位自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不過衡陽城中的守城將士們,卻也不會給周瑜這樣的表現的,好歹這里也有著數萬的精銳兵士。
張任自是有些感念直到這個時候的張飛和鄧瀚兩個人都沒有干涉他的指揮權,不過他自是知道這兩個人來到這里也是為了共同抵御江東兵馬的來襲的。
其實對于江東兵馬的來襲,最好的防御之法當然是御敵于外,不過此次來攻打荊南的畢竟是江東的舉國之力,這樣的鋒銳,這樣的來勢,正面而抵敵卻也不是一個什麼好的選擇。誘敵深入,雖然是老生常談,不過對于這個時候自然是首選的方略,而隨著江東軍的深入荊南,自然隨之而來的便會有戰線拉長,補給線延伸等等一系列的問題出現,而到了這個時候,當然也就會給荊州方面很多的機會。
當然這次江東兵馬進攻荊州,自然也是將荊州這里當作是自己的地盤來看的,這樣的情況下,想來也不會去劫掠地方的事情出來的,如此以來于荊州地方並沒有什麼害處,自然放敵人先進來,然後通過一些個手段,消磨江東軍的士氣,從容布置便是最佳的選擇。
衡陽城自是三面都要面對江東軍的攻擊,至于說西門外的水路,卻是江東的人馬再擅長水上作戰,不過這個時候,卻是不可能用什麼戰船去撞擊衡陽城門的,當然眼下的這種情形下,周瑜想要將江東的水軍調撥到衡陽城,卻也還要看看甘寧的水軍同意不同意了。
周瑜自是知道自家的情況的,故而在兩軍試探之後的第二天便擁軍攻城。至于那些攻城器械,卻是人多力量大,半日之內,便已經打造了足夠大軍之用的沖車,拋石車,雲梯以及攻城的巨型沖城錘。
仗著自己一方兵馬眾多,周瑜卻也不會小家子氣的,一上來自是三門齊攻。
至于主攻方向,周瑜卻是沒有指明,畢竟他是以為城內的守軍將領只有張任一人,趁著這個機會,他當然希望能夠盡快的攻破衡陽城,從而為他們江東大軍進一步的行動創造更好的機會。
畢竟衡陽一破,他們自是能夠選擇或北上長沙,或是南下零陵和桂陽。
若是選擇南下,憑著得勝之勢自然可以輕松的攻破不如衡陽城中兵士守護的零陵和桂陽,然而或是可以配合牽制陸遜于交州的魯肅,兩軍合力,擊破陸遜,先拿下交州,有了交州之地的錢糧為補充,至少不需要再耗費江東的實力,而後自然可以水陸聯合夾攻長沙,從而將荊南盡有。
這樣的方略或許便是江東的盤算了,畢竟衡陽城這里的交通和地位,雖然時下並不怎麼明顯,不過若是拿起劉備麾下地盤的全圖的時候,這樣的局面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的,衡陽在荊南這里,卻是關聯很大的一個樞紐之地。若非如此,張任卻也不會選擇領著數萬大軍來這里鎮守了。
站立在大營之前,周瑜自是看著有條不紊前去的攻城大軍。
衡陽城外的護城河自然是他們的第一道難關,別看衡陽城池不大,可是這護城河卻是休的很是寬闊的,看著那闊約數丈的護城河,有時候周瑜還會想,也不知道平日里的此地的吊橋是如何打造的,能夠保證城內外的人們往來其間而不生出什麼是非。
不過這個時候卻是不會有人來回答他這個問題的,當然周瑜也只是隨便的臆想了一下。
對于攔在江東軍面前的這一道難題,想要將衡陽城的護城河給堵住掩埋這樣的事情顯然是不那麼好干的,畢竟有湘水這條水勢浩大的地利因素擺在那里,卻是天然的給江東軍們一個考驗。
不過對于二十多萬的江東將士們來說,一個個人都抱著一包土趕到城下填塞護城河,卻也是相當客觀的,盡管這樣的方法看起來有些笨有些簡單,不過若是江東軍此次來到衡陽城下的兵馬沒有這麼多,卻也可能有什麼大效果的,所幸的是,江東軍此次是大兵齊集衡陽,而且他們的統帥不僅聰明機警,卻也足夠的靈活變通。
集腋成裘,匯集了這麼多江東將士的辛苦,在投石車和攻城弩的壓制和配合下,江東軍卻也沒有受到多少的傷亡,便將衡陽城外的護城河給填塞了大半。
不過對于這樣的場面,在看到江東軍馬的陣勢的時候,城內的張任似乎,早就有所預料。他自是一方面命令荊州的投石車一樣的擺在城頭上和江東軍的投石車對射,同時也讓成頭上的巨型守城弩發揮著威力,對于那些江東軍攻城器械和兵士們大力的予以殺傷,同時對于江東兵也是安排了城頭上的弓箭手們毫不留情的用箭雨來招呼。
守衛荊南的兵士們,自然多數是原先的益州兵出身。相比較于北人善于騎馬,南人良于舟楫,而所居之地大多數為山川之地的益州兵士們,自然沒有北人身高體壯,也沒有江南人的精于水性,不過他們自然也有這他們的擅長之處。想來歷史上的蜀國的兵士其最為精強的地方便是他們的弓弩兵,雖然這其中也有這諸葛亮發明了諸葛弩的原因,不過也是因為益州之地,這種地形上能夠發揮最大戰力的也就是步兵和弓弩兵了。而張任擔當了益州大將多年,自然也是清楚他手下的戰力如何的。
雖然益州兵並沒有黃忠手下那種個個都近乎神箭手一樣的身手,不過在衡陽這里的表現,也是相當的讓人吃驚的。雖然讓江東軍不費吹灰之力,就在他們的眼皮下,將那滾滾流淌的湘水漫漫的逼出了護城河之外,不過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在益州將士們的射擊之下,沿著衡陽城的城牆外,卻是留下了一圈的由弓箭布成的血圈,而那血圈自是串著不下于五千以上的江東兵的尸體。
當然這五千人馬的損失對于江東兵,也算不得什麼,而且在周瑜的教下,自是因此而激起了江東軍的同仇敵愾的義氣。
「弟兄們,和我們一同出戰,一路上征塵撲撲的兄弟們就倒在了那衡陽城外,是他們為我們打通了前面的路,是他們用他們的身體為我們打開了攻破衡陽城的大門,是他們為我等的流了血,而接下來就要看我們的,我們要記住那些為了給我們的生,而獻出了他們生命的同胞兄弟為了他們的犧牲,我們便要攻破衡陽城,為他們報仇雪恨」
周瑜自是鼓舞著江東兵馬的士氣,而于此同時城內的張任卻也沒有閑著,自是趁著江東兵剛剛收攏了投包填塞護城河的將士們以回氣的機會,親自領兵迅速的出擊,將之前那些因為行動緩慢而落在了江東軍最前線的攻城器械,如投石車等,自是一陣大肆的破壞。
護城河的存在當然是給了守城一方庇護,也使得攻城的江東軍並不能夠第一時間的就近距離的攻擊到城牆,而今護城河因為江東軍的填塞而變得通坦,自然也就給了張任這個時候快速突擊的機會,或許是因為之前的壓制,讓這個時候出擊的益州的將士們都很是憋了口氣,又或者是他們都明白,在接下來的戰斗中,像這樣痛快的出城浪戰的機會已經微小之極,這個時候就是要好好的發揮一下,如此一來,使得這個時候隨著張任出擊的守軍們卻是更顯的勇猛無畏,戰力十足,在江東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東方面擺在戰場上靠近衡陽城的大多數攻城器械都受到了沉重的破壞。
看到城內的守軍如此的果斷,而且動手又是如此的快捷,即便是周瑜有備,卻也不防被張任在這個時候突襲了一把。
而之前領兵擔任填充衡陽城護城河的呂蒙,周泰,陳武,自是向周瑜告罪不已。
「都督是我等有些忘乎所以了,小瞧了這荊州守將了」呂蒙卻是當先言道。想他自從入軍之後,便得蒙周瑜的青眼,讓他想跟在周瑜的身前,學習為將之道,不過卻總是會有些不妥之事,就像這個時候,他的表現,是他在之前提議用投石車,攻城弩來壓制城頭上的守軍的,可是在護城河被掩埋之後,他卻是有些瞻前不顧後,居然就將那些物事給忘了,只顧得戰功到手,卻是在這個時候又是搭上了不少護衛那些攻城器械的江東將士的性命。
眼看的呂蒙自是請罪,一同的周泰,陳武也是一並請罪。
看著手下將軍的主動請罪之事,周瑜到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為了好好的教一下這些有些忘乎所以,因為自己一方人多勢眾就有些看不起對方,也都以為他們這一場戰事定然會輕易結束的人們,周瑜卻也沒有和顏悅色給這三個人。
「呂蒙,周泰,陳武,你們也都是從軍多年的將軍,于戰陣之事也自是明白的很,戰場之上,那自然是萬般情是一旦可變,又豈有那種十拿九穩的事情,而與荊州方面的交手,我們江東也不只是一次兩次了,可是我們那一次能夠獲得讓人滿意的勝果,即便是這樣,不想我們的軍中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像你們這樣有些輕慢軍事,不慎重而行的將軍,這叫我們如何再繼續打下去」
「目下的局面自是我們佔優,而且此次我們和曹魏兩軍聯合,一同攻打劉備,因為之前曹魏自是當先發難,使得荊州劉備受制于準備不足,沒有足夠的兵力南北一同支應戰事,這才有了我們現在的這種優勢,可是大家都知道,荊州方面的實力,可是僅僅如此麼?」
「想當年荊州劉備不過一萬多人馬,就敢從新野而出,迅速的收服荊州,而後卻又馬不停蹄的到江南和我們對決于長沙,雖然當時只因時局不利于我,可是荊州之人的野心自是可見一斑」
「而這些年中荊州方面,可是人口繁衍,流民涌入,加上他們的潛力驚人,財富極廣,故而使得他們一旦能夠反應過來,其所擁有的戰爭後繼之力,卻是會源源不斷而來」
「別看我們這個時候,在荊南有三四十萬大軍攻打荊州,而荊州在此地的守軍,聯合上在蒼梧交州的陸遜所部,不過二十萬左右,可是要記得,荊南四郡也是人口眾多的地方,荊州方面在這眾多的人口中,還隱藏著多少的兵力,又豈是我們眼下所見到的這麼多麼?」
周瑜自是將他的顧慮和對于這些將軍的期盼娓娓道來,畢竟眼下的江東一方已經是全部的實力都已經展現了出來,即便是還有些手背力量在江東各地鎮守,卻也只是能夠維持各地的安穩而已,若是待到荊州稍有些多余的力量,不對應的防御周瑜他們的話,或許徑直穿向江東月復地,便會給江東以極大的打擊。
周瑜雖然在這個時候只是在說及呂蒙三人,不過也未嘗不是相對黃蓋,朱桓,這些江東將領們言說,畢竟這些人雖然在戰事上很有一套,可是在對于戰略上的眼見自是有些欠缺的。
而眼下的這場戰事自是已經關乎到了江東的前途和未來,這種慎重的事情,卻是不能夠輕而忽之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需要戒驕戒躁,謹小慎微,卻也要將這種謹慎的作風,傳遞給江東的每一個將軍,當然要讓他們做到心中有數才是。
不能夠將眼前的小部分的荊州兵看的太輕,當然也不能夠將他們眼下的局面看的太過嚴重,故而這個時候的周瑜卻是先讓幾個將軍都有些驚醒之意之後,又是開口說道,「故而因為情勢之緊張,我們當有謹慎之心,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更要有當仁不讓的氣勢,和奮勇向前的意識」
「既然荊州一方目下正是勢力未能發揮出來的時候,那麼我們就要迅速的將敵人消滅,在他們的實力沒有發揮之前,將局勢牢牢的把持在我們的手中,這才是我們應當做的事情」
「都督所言極是,老夫卻也有些臨老犯糊涂,之前也是有些輕忽,在呂蒙將軍提議的時候,未能有所建言,像這樣的事情,以我等的久經戰陣,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卻是慚愧」卻是老將黃蓋自陳幾非,對于此時黃蓋的上道,周瑜自是一听即明,以眼下的江東將軍們而言,周瑜自是位高權重,不過像黃蓋這樣的累世老將在江東的威望卻也是極高的,有他在這里這麼一表態,自然足以讓江東的將軍們能夠上下一心,全心全力的去進行這一場關乎江東命運的國戰。
卻是勢力弱小的一方,動輒都是關乎前途命運的戰事,這卻是弱者的為難處。
不過眼下的周瑜他們當然明白己方所處的態勢,可是周瑜卻也不會將自己放在弱者的姿態上的,他更是因為己方的實力不足,卻要在荊南這里打出一種強勢的風範出來,畢竟之前的荊州一方,自劉備入住以後,雖然也有多次的戰事發生,不過沒有一次不是最後都被劉備率領這部下軍士將來犯之敵給一一的擊潰,每一次的戰事之後,荊州方面的實力都會有極大的發展,這樣以來,使得人們往往在有敵人來犯的時候,並不會因為一時的被動而失去了對于荊州劉備的信心,也不會因為片刻的失利而變得懦弱不堪,畢竟長久以來的事實,總是會讓這些人想到荊州的後發優勢,總是會讓人們對于荊州的前途充滿著信心。
這樣的心理,尤其是在荊州,劉備起家之地更為明顯。而今作為江東,他們當然是要將荊南佔為己有,當然要將劉備給這些地方,給以這些地方的人們所施加的那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一並的打破的,不然即便是他們今日佔據了這里,翌日稍有什麼變動的話,這些地方卻也會對劉備那里有歸心降服的。
故而這個時候的周瑜自是要對于出手之時的選擇,更為謹慎,而同時,一旦決定之後,自是要大張旗鼓,以一種不可比擬的強者風範降臨在荊南大地上,而後自然也要表現出勢不可擋的強硬態勢來讓荊州,至少是荊南的民眾屈服。
這番盤算自是極好的,不過周瑜卻也是知道,荊州一方的人物卻是不會那麼就讓他如願的,就像之前衡陽城外張任的表現,不到兩天的時間里,兩次的對戰交手,一次單槍匹馬,鎮壓了江東軍的士氣,而這一次,雖然江東軍不費什麼力氣將衡陽城的護城河給填塞了,可是同樣的,人數相比之下,處于若是的張任卻是射殺了江東軍近五千人,而且在隨後卻又趁著江東軍偶爾的一次疏忽,便出手搗毀了江東軍大部分的攻城器械。雖然說這器械不過是江東軍舉手之勞的功夫,不過單單從這兩次的表現來看,在這交戰的這兩天之內,兵弱的一方,卻是和他們,兩下里卻是不分上下的局面。
周瑜自是不會因此而有所氣餒,既然已經和荊州交上了手,而且又是在這種關鍵時候,周瑜想到得當然是如何將眼前這個堅韌的卻又相當不凡的對手給凌厲的擊破,不然的話,他那些籌劃如何能夠實現呢
听過了周瑜的一番勸解和教誨,自是讓江東的將軍們都是心有所感的,畢竟這些人平日里也只是不願意想的太多而已,而到了這個時候,卻是不容的他們不去想的更多,也不容的他們不為他們的大局面做些思考了。
故而這一天的戰事自然也就停歇了下來,江東軍的將軍們都為周瑜的話而各生著感觸,而那些個將士們卻也需要些時間,來重新回復他們的士氣。
不過于此同時的衡陽城內的張任雖然在這兩日和江東軍的對陣中不落下風,可是他卻在這個時候不得不在張飛和鄧瀚的面前抱怨了起來。
「三將軍,還有鄧大人,眼下我軍雖然沒有多少損傷,今日一戰,也只是陣亡了不過幾百兵士,都是為江東軍的投石車砸個正著不幸遇難的,而其他雖然也有些傷病,倒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的,而且同時我們與外面的聯絡還很是暢通的,不過所失去的也就只是護城河的掩護罷了」
「如此以來,豈不是很好麼,張將軍的表現,俺自是看在眼里的,其實若是要是這個局面讓俺來守城的話,卻是不會做的像你這麼好的」張飛倒是坦誠,不過這也是實話,像張飛這樣的你讓他去攻城略地,自然因為他的性子極富有侵略性,自然會有些事倍功半的效果,不過若是讓他守城的話,那其中卻是不知道會生出些什麼變故,若非如此,就像此次出襄陽的時候,劉備還是讓他保證了沿路之上不胡作非為,不喝酒,到了地方上也是定要少干涉守軍之將的話,而且還要保證定要遵守鄧瀚的監督等等一系列的承諾。
張任此時听的張飛的稱許,卻也不見有什麼得意之色,畢竟他生性穩重,行事嚴謹,若非如此,在長沙的時候,嚴顏卻也不會同意張任出任衡陽這里的守備將軍。卻是因為嚴顏知道他自己比之張任也是欠缺些穩重的。
「呵呵,張任將軍,想來是有什麼話,要說,而今我和三將軍都在衡陽城中,卻是都要听從您的調派的,有什麼任務自然也會並令而行的」鄧瀚卻是說的。
「這個倒也不是什麼听命于誰的事情的。在下只是覺得這兩天雖然我們和江東他們打的火熱,也是各自保持這己方的局面,都不落于下風,不過畢竟我們的兵馬為少,接下來江東軍定然是會發動強大的攻擊,到時候還需要兩位出力才是」
「我們又不是什麼客人,張將軍,我們可都是一家人呢?」鄧瀚說道。
「就是啊,現在我們可是兄弟來著,俺姓張,你也姓張,俺們兩個都是一個老祖宗的,你也不要和俺客氣這麼多,你要是這麼做,倒顯得按老張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了若是將來讓俺大哥知道了,俺這次來到衡陽不僅沒有幫上什麼忙,還讓將軍你覺得別扭的話,那俺回去了可怎麼交代呵呵,反正眼下我們都是在一塊吃喝拉撒,自然用不著分什麼你你我我的,子浩這小子說過,將軍你守城可是有一手的,所以在這衡陽城里,在此次和周瑜對戰的過程中,你要有什麼吩咐,你就招呼就是,俺這會呀就當一個先鋒就好,好好的過過癮就行了」
張任自是有些奇怪,雖然他知道鄧瀚是荊州方面的情報頭子,本身也是文武雙全的人物,不過張任自思倒是沒有什麼機會來展現他領兵作戰的機會,更別說還是什麼守城作戰方面才能,唯一表現的機會,還是當年趁亂領兵出益州到了一趟秭歸,也是在趙雲的槍下,鎩羽而歸,故而這個時候他自是對于張飛說的鄧瀚對他的守城了得的評價從何而來
不過他卻也知道,這位鄧瀚卻也有著相當的本事,而且本身又是自家的人物,對于如何知道自己的情況的事情,他也不怎麼在意了。
不管是張任如何想像,他總是不會知道,鄧瀚之所以知道張任有這方面的本事,還是因為在鄧瀚的記憶中,就是這位張任出計設謀,將龐統這個鳳雛,出山未久,就給射死在了落鳳坡,而後卻也在和諸葛亮的交手中,屢屢讓那個被演義神化的近乎妖了人物吃癟,這樣的人物若非當時他身邊的人物實在是不給力的話,或許單憑當年張任把手的雒城就足夠雄心萬丈的劉皇叔在入川的時候,好好的和尚一戶了。
不過今生今世,這位將軍,可是屬于荊州了,也與龐統等人分屬同僚,自然不會再有什麼射殺鳳雛于落鳳坡的事情發生了。
而今有了周瑜的進犯,或許就要讓這位在歷史上不過如曇花一現了神采的將軍,更顯本事吧
「既然兩位這麼說,那就不要怪我僭越了」張任也不是什麼婆媽之輩,眼見的張飛和鄧瀚如此說,他也就當仁不讓的解說了起來。
「兩位,之前的時候在下確實已經對衡陽城內的防御構成做了一番調整,不過眼下看來,還是有些紕漏處。」
「以我軍的兵馬人數,對江東二十多萬,雖然我們自信,可也要有萬全的後路把握」張任說道,未算勝,先言敗,雖然有些傷士氣,不過這都是為了更好的把握情勢,畢竟勝敗之事,在戰場上太過平常了,而且往往都是一瞬間的時機,就能夠決定一場戰事的勝敗,故而張任這個時候先對後路言語,倒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想這里的幾個人,都是對于未來有著充分的信心的主兒,盡管如此說了,也只是會讓他們將事情,考慮的更為周全一些罷了。
「先前兩位沒來的時候,在下便準備動用了城內百姓的力量,在城門的地方修建甕城,不過江東軍來的太過迅速,而且我們的準備還是有些不及,自然也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可是現在看來,我們還真的有這麼個甕城,來以防萬一」張任說道,「畢竟對面的人馬可是我們的數倍,這樣的形勢下,城門不保這樣的情況,也是很正常的。」
「張將軍說的是,眼下大戰在即,而將軍自是要指揮作戰,三將軍也是極大的戰力,故而像這樣的小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鄧瀚卻是領命道,「或許不會修建成正規的甕城的樣式,不過想來到時候對于已經走慣了山路的益州將士們,到時候城內的環境更為便利于大家的」
見鄧瀚這麼說,張任自是點頭,「張將軍,用不著擔心什麼,這小子平日里可是少有主動任事的時候,不過若是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卻是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會驚人的」張飛此時卻是為張任解說道。
雖然張任對于鄧瀚的事情多有耳聞,不過這位將軍素來穩重,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的。
「張將軍且不要听他胡說什麼,不過既然我應下了這件事情,定然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案的,當然也會給江東軍一份兒大禮的他們不來則以,若是來了的話,定然會記憶深刻的」鄧瀚如是說道,「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需要再去城里轉轉,看看具體的情況,卻是不能再陪兩位了,在今後的這段時間里,就看兩位如何把持城牆了,而我嘛,就在城里看風景了哈哈」
「當然,三將軍之前曾經說過的事情,我也會好好的盤算的,你就放心吧」
鄧瀚說完卻是和兩個人施禮之後,便離開了,任兩位張將軍坐而論道。
「三將軍,之前鄧大人說什麼呢,而他又應承了將軍什麼事情呢?」張任再是穩重,卻也知道有時候表現的一些些的好奇,卻也能夠拉近和張飛等人之間的距離,雖然之前張飛說是稱許于他,不過有些時候,彼此交交心,也是能夠更加貼近彼此,接下來的時日了,兩個人都要為衡陽城的安穩打拼,這個時候,正需要將彼此的關系拉近。
「其實也沒有什麼,之前,子浩為俺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情勢,讓俺很是看江東兵馬不爽,就想著要將江東兵馬給拉扯到衡陽城這里,不讓他們向別的地方去了,好歹這些地方都是俺們辛辛苦苦建好的,自然不能任江東人在這里肆虐為亂」
「那個時候子浩听俺這麼一說,倒是明白了俺的意思,而且這小子,居然更是比我膽子還大,俺只想著或許能夠將江東軍的大部分人馬都給吸引到這里,然後等待時機,讓我們的人馬集結之後,還他們一個包圍的格局」
「可是這小子,居然就那麼認真的說了一通,又給我仔細的以盤算,說是俺們還有機會趁機反擊,一直打到江東去你說,張將軍,這小子說話可是膽大得很吧」
「那三將軍你的意思如何呢?」張任問道。
「呵呵,說來怕你笑話,這幾年,老是讓俺待在襄陽城,也著實的讓俺郁悶啊,你看看俺二哥,出兵之後便將雍州和涼州拿下了,還有子龍這小子,也是在新野,在綠林山,還有許多地方都已經是揚名天下了,當然也不是說俺就嫉妒他們,只是俺也想著有這麼幫著大哥的機會」
「可是以前的時候,竟是待在襄陽城中看娃喝酒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雖然說此時周瑜那小子領著幾十萬人馬來攻打我們荊州,可是以前的時候,那一次俺們不是以少打多,這樣時間一長,其實也就習慣了,雖然此次看著周瑜兵馬多,不過正因為他們人多,幾乎都將江東的全部人馬都給拉出來了,所以也就顯得江東內部的空虛出來了,這當然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什麼誘敵深入,這次不用我們用兵勾引,江東人馬就那麼給流出來了,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將江東人馬給拖在這里,要將衡陽城當作一個磨盤一樣,好好的將江東的兵馬在這里消耗一番,到時候,趁著江東人他們吃不住勁兒的時候,趁勢反攻,那可就不是一個爽字了得了」
張飛自是有些臆想。
「三將軍,你這般想法自是極好,可是眼下我們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將衡陽城守住,才能讓周瑜他們不走開啊」
「這當然是第一的這些事情,俺也是知道的,雖然俺們只有數萬兵馬,不過也用不著看著江東兵馬的人多勢眾的,我們也不是沒有人,只是我們的人還需要些時間,來整備罷了」
「也是不過將軍你也認同子浩的那番話,我們可以順勢而取江東麼?」
「為什麼不呢,俺也知道將軍是行事穩重,不過用兵之事,也不能夠全都考慮過重了兵行險招也是很有些用處的畢竟我們到時候也會量力而行的,再說了我們不像動物他們可是舉國才成此大勢的」張飛自是言道。
張飛自是和張任兩個人在這個時候商量著他們對于前途的看法,雖然眼下衡陽城外的江東兵馬正在圍困著城池,可是城內的幾位主將們,並沒有將他們眼下的困局看得有多重,並且已經開始展望于將來的反攻之事了,這樣的事情若是傳到周瑜的耳內,或許會讓這位向來心高氣傲的江東大都督覺得荊州人太過狂妄吧。
不過在衡陽城內,卻是沒有什麼江東的探馬能夠探听到這種事情的。當然不管是他們能不能深入到衡陽城內打听到這樣的消息,在稍作整頓之後,江東的兵馬卻是開始了他們的攻城大業。
當然周瑜為了達到他所設想的震懾荊州士民之心的戰略意圖,自是在翌日的攻城之戰中,從東南北三門的方向,同時都安排了一萬人馬的攻勢。當然若是衡陽城的城牆足夠寬大額話,或許江東方面也會安排更多的兵馬上去攻擊的,不過可惜的是,衡陽城的城牆並不能夠容納那麼多將士上前。也就在一定的程度上克制了江東兵馬的人數優勢,畢竟城牆上的空間有限,卻是不能夠任意的增添兩軍的接觸面的。當然江東兵馬的優勢,卻是可以通過輪換將士們攻城得以實現的。
不過既然想到了要面臨這江東兵馬的圍困,張任自然也是有了充足的思想準備的,麾下的將士們卻是和他們這為主將一樣都有著相當穩重和堅韌的精神意志,再有衡陽城內早就安排好了充足的守城物資,像箭矢,滾油,巨石,這些也都是在張任的調配下得以發揮他們最大的功效。
而這個時候的張任當然是站立在東門城樓上坐鎮指揮,而張飛卻是領著一眾從數萬將士中抽調出來的精銳組成了支援部隊,對于出現的城牆上的險情隨時加以增援。當然對于如何傳遞這樣的消息,自由在幾個城門和城中心的地方安置的高台上的人來做消息的傳送。
當然這個時候的鄧瀚卻是沒有過多的關心城牆上的戰事,畢竟有張任和張飛兩個人坐鎮防守,雖然江東兵馬的攻勢自是凌厲,昨日被破壞的攻城器械,卻也在一夜之間又被趕制了出來,而且連面不斷的江東兵士也是悍不畏死的撲向衡陽城樓做著輸死的搏命之舉。
可是從衡陽城頭上射出的箭雨,從城內投石車上發射的那些個巨石也都對于江東軍發揮著巨大的殺傷。
當然也有江東的勇將憑著過人的本領以及身手希冀能夠登上衡陽城的城牆,可是即便是有這樣的機會,或者也有不少的江東將校也都站立到了衡陽城的城牆之上,不過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會被張飛毫不講理的將這些家伙給斬于當場。誰讓這人是張飛呢,至少在衡陽城頭上的張飛,江東的將軍們是無解的。
盡管他們有太史慈,這樣的神射將軍,可是在張飛身邊的兵士,自然對于他們這個守護神一般的存在保護的嚴密的很,畢竟有張飛在,即便是江東兵馬能夠站上城牆,也只能黯然的再跌回城下去。這些將士們登上城牆的時候自然是費盡了不知道多少的力氣,可是下去的時候,卻是極快的,而且還能感受到風的涼快,當然,這或許是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
眼見的將士們自是不顧衡陽守軍從成頭上射下的箭雨,一隊隊的勇士們卻是扛著雲梯便快速的向前奔去,可是總是不能夠在城頭上佔據一塊為兵士們立足之地,周瑜自然能夠把握到戰場上的情勢,也已經看到了那在城樓上威武不凡,無人可當的存在,不用什麼人特別的介紹,看著那樣一副很有特點的身形和膚色,周瑜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張飛,張翼德如何會出現在衡陽城中的呢?」周瑜問道,不過他的問話想來是沒有人能夠回答的出來的,畢竟張飛和鄧瀚兩個人從襄陽而出的時候,是那麼的迅速,以至于他們的扈從都沒有來的及跟的上,即便是江東在襄陽城中的探子打探到了,卻也來不及將這樣的消息傳送到周瑜的面前。
「有此人在,這衡陽城卻是又難打了幾分啊」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