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再戰衡陽城(四)
听著斥候們的回報,桂陽城中的冷苞和劉貴兩個人難免有些松了口氣。不過在面對著陸遜這位荊南都督的時候,他們還是保持著謹慎的輕松說道。
「都督,周瑜領著韓當還有從零陵郡也沒有得了什麼便宜的蔣欽所部全都退往衡陽去了依您看,他們這麼做是不是什麼疑兵之計,還想著殺一個回馬槍,趁我們放松大意之時,再來奪取桂陽」劉貴的語氣自是恭敬,畢竟陸遜一者是比他們兩個人的地位和官位都高上不止一頭,再者此次的桂陽城能夠得保不失,還是因為陸遜的突然出現,若非如此,他們兩個即便不會有什麼殉城之舉,但到最後也是免不了一個失城之責的。
「是啊,都督,那周瑜眼下救出了一部分的韓當所部,加上蔣欽所部的兵馬,卻也將近有十萬之眾,這個時候要是他們回身來奪取桂陽城的話?」冷苞的話雖然只是說到這里,其內里的意思自是一眼看得出來的。
冷苞和劉貴兩個人這個時候自是知道,陸遜已經是早就準備了南下交州的步伐,雖然他們也知道這是陸遜早就決定好了的,而且此時的交州方面的情勢也是不讓人省心的,可是對于交州,這塊地處天南的州郡,除了原本已經認識到了交州對于荊州方面能夠供養的實力之外,像冷苞他們這些出身于益州的後來者,當然也就不可能有更多的見識。當然這些人當中自然不會包括如法正,張松這類有志之人的。
故而此時的冷苞對于桂陽這里的安危自是看得更重一些,畢竟原本桂陽這里的守御戰力。在冷苞和劉貴兩個人的手上,和韓當一戰之後,已經是大為削弱了。
看著他們兩人的性狀,陸遜自是溫言安撫道,「兩位將軍,自是不用擔心的,此次周瑜之所以如此快的就回轉衡陽,並不是他不想拿下桂陽等郡,只是衡陽城所處的位置關鍵,卻不是他能夠略過去的。周瑜要想南下桂陽等地,就必須拿下衡陽,不然衡陽城就會嚴重的威脅到他的側翼和後路」
「之前的戰報,你們兩人也是一同看過的,衡陽城卻是突襲了一把江東大軍,殺了江東的董襲,抓了黃蓋,另外還消滅了不下于兩萬的江東將士,同時還將從長沙那邊派來的預備役的援軍也一並的帶入了衡陽城中」
「周瑜之前自是在衡陽城下沒有得意,擁兵二十多萬沒有將衡陽城拿下,不過他當時想來也是沒有多少在意的,不然也不會派出人馬來分兵各取桂林和零陵,可是如今的他自是明白了衡陽城不是那麼好破的,十足的就是他此次來荊南的攔路虎,如此一來,他怎麼還會做些錯上加錯的事情呢」
「哦,原來如此啊」冷苞自是明白了過來,「要是衡陽不破,桂林等郡自是沒有什麼危險了」
「可是都督,如今衡陽城中的兵馬也不過四萬余,這一次周瑜回軍,他手上的兵馬可就要有個二十多萬,這樣一來,衡陽城還真是相當的危險,而到了那個時候,周瑜再分兵來取桂林,我等卻是如何是好啊」劉貴問道。
「不見之前長沙那里由預備役組成的援軍們,桂林雖小,也有數萬戶口,當然也有些兵士可以征調的,當然想主公雖然遠在襄陽城,可是也不會不顧荊南的自由援軍應派的而今你們兩位還是先好好的加強一下城防守御等事務,至于我卻是不能再在這里耽擱了,畢竟蒼梧那里還有著江東軍在sa擾著」
「如今的我們自是面對的局面比較艱難,不過想來這樣的狀況並不會持續太久的,畢竟我們荊州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只要緩過勁來,便是輪到江東軍吃虧了」陸遜自是開解著冷苞和劉貴,先為他們畫了一副比較美好的遠景。
「都督說得是,我等自是會用心守好桂林城,不會像之前一樣再給江東軍以可趁之機的」
「既如此,這里的一切就拜托給兩位將軍了,我這便要起行南下了,我們後會有期」
有陸遜的大軍在的時候,冷苞和劉貴兩個人自是覺得桂林這里實在是安穩的緊,而且他們的上頭有人,也讓他們心里有底。而今看著陸遜領著五萬兵馬南下,兩個人雖然之前說得很是輕松的樣子,可是這會兒自是心中忐忑。
「冷將軍,你說這陸都督是不是要放我們兩個在這里受死啊?」
「呵呵,劉將軍,這話可說的太不地道了,要不是人家陸都督領兵來援的話,我們兩個可早就不知道身處何方了?」冷苞倒是比劉貴多了些見識,「而今走了陸都督,可是周瑜那邊也不會在短時間里就再次趕過來的,我們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收拾一下城防吧」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們也是鞭長莫及了」冷苞說道。
「確實要想我們這里更加的安穩的話,就希望張任張將軍能夠將衡陽城好好的守住吧」劉貴自是期盼道。
此時的張任倒是沒有想到如今的他正在被人殷切的期盼著,已經有情報傳來,周瑜的大軍已經將韓當給救了回來,更有從零陵郡退回來的蔣欽所部的三萬余人,也是一道兒跟著周瑜回師到了衡陽城下。
如今的江東軍的大營,自是在原先的基礎之上,又增擴了近三成。雖然此時衡陽城內的荊州兵也是增加了近半,可是和人家周瑜這一回師相比,這基數不同,自然在實際兵力數目上的差距,可就是相差數十萬上下了。
看著城外江東軍自周瑜回來之後,和之前迥異的氣勢,此時站在衡陽城東門城牆上的鄧艾卻是忍不住先說道,「不想這周瑜居然有這麼大的威望,緊緊他這麼一回師,別管之前的江東軍在這里損失了多少兵將,士氣多了的地下,蔣欽和韓當那里又是如何的兵敗垂成的,你看之前周瑜沒回來的時候,好像那江東大營中的旗幟都是耷拉著腦袋的,而今只是粗粗的看過去,就像是能夠從這些營盤之上看到一股子濃濃的殺氣,果然不凡啊」
「喲,你個小子,不簡單啊,這才上了幾次戰場就會在這上面看風望氣了,可比俺當年強多了呢?」張飛自是在一旁打量著鄧艾。
「呵呵,那是,您也不看看咱是跟著什麼人?」鄧艾倒也不忘給鄧瀚的臉上貼些顏色。
當然鄧瀚對于這些倒是不怎麼在乎的。
「你小子,可別得意忘形啊,小心著點」鄧瀚吩咐著鄧艾。
一行四人中,此時只有張任的臉色沒有多少輕松之意,看著城外的江東大營多少有些愁色。
「如今江東軍,這又是添將,又是增兵,如此一來,不日之間江東軍自是會全力來攻打城池的可是如今經過了幾次戰事,我們衡陽城里的守城物資倒是不知道還能應付幾次攻擊了」
「張任雖然說得有道理,不過你也不需要太將江東兵當回事,這些人不過一群土雞瓦狗,只要讓俺老張再有一個機會沖出城去,領上一隊騎兵,定然是所向披靡的」
張飛自是說得輕松,當然也確實在這個地方有騎兵就是王道,在陸地上用騎兵欺負江東這些本就是多擅長水上作戰的兵士,自然是相當輕松的。
「不過,三將軍,那樣的機會卻是如何再能給你營造出來啊」鄧瀚卻是笑罵道,「眼下東門,北門,還有南門都讓周瑜給團團的圍住,就是湘水之上的便利,卻是能再一而不能再二了,更何況,有周瑜坐鎮江東大營,再想做夜襲之事可就不成了」
「接下來,可就要看我們的真本事了」張任說道。
對于張任的說法,自是沒有人反對的,即便是張飛此前那麼說,也是為了博大家一笑,此間的四個人,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會對于眼下的局面有所畏懼的,即便是最小的鄧艾,卻也只是看上去顯得更為興奮罷了。
「好了,既然周瑜回來了,而且也將韓當所部和蔣欽都帶到了這里,想來他們不會繼續無為下去了,好歹這一次也是江東的大半兵力出動,我們自是要保守荊南諸地不受傷害,而人家江東也是為了將來的命運和前途而如此做的,到了這個時候,周瑜勢必不會再那麼好心,不講我們的衡陽城拿下,他們定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鄧瀚自是說道。
有他的這一解釋,人人都可以估量到接下來的戰事定然會很是艱苦的,畢竟這一次的戰事對于江東的意義卻是更為重大。
荊州諸人,雖有守土之責,不過還不會將荊南這里的損失一下子拔高到決定己方生死命運的那種高度,可是而今的江東兵卻是不同的。有了鄧瀚這一番說明,也是好讓城頭上的幾個人莫要不將江東兵再不當一回事。畢竟之前和江東兵突襲的時候,確實沒有周瑜的。
就在幾個人還在觀望著城下的江東大營的時候,卻是江東方面也察覺到了城頭上荊州方面的動靜。
不一會兒間,卻是江東大營正門大開,不過倒不是擺出什麼作戰的架勢,只是從營門之內走出了儒雅有致的一位將軍。
從城頭上看那將的氣度和風姿,鄧瀚自是知道來人便是周瑜。
一身白色的大氅,頭戴銀色的插天冠,兩鬢之間自由絲絛垂下,冠蓋之下卻是一雙郎目釋放出熠熠的光輝,座下的白色逍遙馬,卻是不慌不忙的走向衡陽城的東大門。
行至一箭之地處,周瑜卻是抬頭上望,自若一笑,大聲道,「江東周瑜拜望城上的諸位荊州將軍,前些時日,在下有要事他往,卻不防備我家黃老將軍,誤入了衡陽城,眼下周某返營,卻是眼不見黃老將軍,心內甚是想念,不知荊州的諸位,可否行個方便?」
耳听的周瑜話說的如此的輕松,城上的張飛,自是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話說的這麼文鄒鄒的,俺老張卻是個粗人,有些听不明白,周大都督不就是想看看那黃蓋老兒有沒有被俺們給整死麼,這件事,你周瑜自是可以大大的放心,俺老張還不屑于欺負被俘虜了的一個老頭」
「哈哈,倒是先謝過張飛張將軍了」周瑜倒是不覺得張飛無禮,「既然如此,可否將黃老將軍帶來此處,容在下觀上一觀」
「呵呵,周大都督,莫非是信不過我家張飛將軍,卻還要如此的要求?」
「哦,原來是鄧瀚,鄧子浩以鄧子浩與江東的故情,自然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之所以在下如此的要求,實在是因為我江東的一眾將士,對于黃老將軍的安危實在掛心,就請諸位能夠通融一二了」
就在周瑜在衡陽城下和張飛,鄧瀚等人交通的時候,卻是從江東的大營中又涌出一隊人馬出來,不過這些人卻也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攻城的意思,只是一隊隊的兵士衣甲鮮明的只做防備之態,守護在周瑜的身前,而同時又有幾個將軍打扮的人物出現在周瑜的左右,其意思自然是害怕城中猛地射出什麼流矢,發生什麼不可測的意外之事。
「就是,多日不見了黃公覆,老夫也就想要看看他,此外別無他意,即便是他已然身死,也請將他的尸首返還」
「莫不是韓當,韓義公將軍上下,果然是故友情深,袍澤義長啊」鄧瀚問道。
「怎麼辦,讓他們見是不見?」此時的張任倒是比之前更為皺眉。
「想見就讓他見,以為俺們這里是他家,不讓他們見,怕他怎地?」張飛有些像是吼道,當然這個時候的張飛卻也知道壓低聲線的。
可惜即便如此,一張飛的嗓音,卻也是隔著老遠也會讓人風聞到地。鄧瀚自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張任,卻是看他如何選擇。
「希望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吧」張任自是有些不情願。
「少爺,這麼做會不會有什麼不妥啊?」鄧艾說道,「不讓見又不讓見的壞處,讓見了卻又有別的不妥的」
看著鄧艾也如此的多慮起來,鄧瀚自是為他的成長而感到高興。至于對于鄧艾的疑慮,鄧瀚卻是沒有太放在心上的。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因為黃蓋對于江東來說,意義十分的重要,近乎類似于趙雲這樣的在荊州的地位,若是趙雲落在敵方的手上,有這個機會的話,想來荊州方面的將軍也會有像周瑜這樣的動作的。
盡管這是個人心喪亂的亂世,然而對于這種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之中,此時周瑜的這種作為還是會讓許多人對之心有好感的。
見到如此的情形,張任自是讓人去將黃蓋領了來。
至于此時的黃蓋,倒也不是一副戰敗的俘虜,邋遢的樣子,看著他隨著一級級的台階登城而上的雄壯樣,自是讓鄧瀚覺得佩服,相比之下,鄧瀚自覺地要是他也是被人當做俘虜一樣的對待的時候,定然不會像此時的黃蓋這般的淡定。
與其說此時黃蓋表現的是淡定,還不如說這個時候的黃蓋有一種完全放下的意境,尤其是當他看著城下的江東大營方面,營盤齊整,軍士威武,衣甲鮮明,刀鋒銳利,各個方面都表現的一副強軍的姿態。
「哈哈,大都督平安歸來,老夫卻是心中歡喜,情不能自已啊」黃蓋的身形卻是立在城牆之上的牆垛之間,,兩手叉起,扶在牆垛之上。
「義公也一同安然返回,卻是讓老哥哥我也很是高興啊」此時的黃蓋自是說的一番肺腑之言,不過在鄧瀚看來這個時候的黃蓋卻是情緒有些太過激動了。
「而今我江東將士,卻是全都齊聚于此,只為掃平荊州,老夫本也應當與諸君一起,卻不想只能在此看著大家」
「然而自我等雖老主公縱橫天下之時,此身卻是早已交托給孫氏大業,為江東大業,我等自是不惜己身,總是九死而不悔也祖兄昔年已經是早走了一步,卻是沒有看到如今我江東軍威如此的雄壯,我江東大業正在諸君的手中一一得以展現」
「大都督,自是和伯符將軍結為兄弟,且也是為江東大業精忠報國,殆精竭慮,然而卻是我等老邁無能,不能為大都督之助,卻又多為掣肘,使得都督大才不能得以施展,連累江東之基業卻是不能展布天下」
「往昔之事,卻是不管是非對錯,且要讓大都督饒過老夫的不是了」此時黃蓋卻是對著城下的周瑜恭敬的施了一禮。
「黃老將軍,卻是何故如此呢」周瑜卻是鄭重的應了一禮。
見到這般情形的張任和張飛兩個,卻是彼此對視一眼,自是都明白了這個黃蓋此時這一番言辭的根腳。
而身在鄧瀚一旁的鄧艾,也是早已反映了過來,便要上前去,卻不防那黃蓋于此時一縱,便躍上了牆垛之間的空余處。
鄧艾回望鄧瀚,自是見到了鄧瀚臉上的一片惋惜,「少爺,這老頭兒……」
鄧瀚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黃蓋自是江東四老中性情最為耿直之人,平生眼中自是揉不得一點沙子的,而今被張飛和鄧艾兩個人生拉死拽的俘虜進了衡陽城,或許張飛等人自是敬重于他,然而對于這種早就將一身性命交托給江東孫氏的人物來說,卻是平生未有的侮辱也說不定。
而後又要謀劃要挾鄧瀚而月兌身,卻是不可得,雖得禮待,卻是讓黃蓋的心中更感到屈辱。
眼下見到了周瑜等人,又見到了軍容士氣恢復的江東軍士,自是情緒激動。有如此的軍容,為何江東的幾十萬大軍卻還要累累的受阻于這個小小的衡陽城外。黃蓋自是知道眼下的他要想重回江東軍中,卻是千難萬難,即便是衡陽城破,卻也不會有性命留到那個時候的。
如此以來,黃蓋卻是已將決定了自己的結局。
「江東兒郎們,老夫自是以爾等為榮,老夫且也以能夠與爾等一起征戰感到萬分的欣喜,但是如今,可惜的是老夫卻不能夠與你們一起去為江東再建立更多的功勛,去陪著諸位一起看到我江東大軍威震天下的那一刻了」
「不可啊黃老將軍」
「不可啊,黃公覆」
看到那城樓之上的魁偉身影,此時的江東將士們自是紛紛呼喊道。只有周瑜自是無語以托淚眼,他自是明白了黃蓋的心思,卻又于此時之際,救不得黃蓋的性命,內心中也是極為悲痛。
「老夫于衡陽城頭,就坐看諸君的努力了哈哈」長笑聲中,黃蓋自是從容的往前邁了一大步,就像是要去鄰家串門一樣。
衡陽城雖說城池不大,然而因為此地算得上是荊南諸地之間的通衢要道,這城牆自然建造的也是相當的巍峨的,一人從城樓上跳下,那自然絕無幸理的。
看著一個年邁之老將,如此的慷慨而行,只為了不繼續的受辱于敵,也是為了鼓舞己軍的士氣軍心,而做出這樣的行為,一時之間,衡陽城頭上的荊州軍士們自是有些不知所措。
任由城下的江東兵士紛紛涌上來,要將黃蓋的尸首搶回,而城頭上卻是沒有一石一箭落下。當然這也是因為張任等人看得出,此時的江東軍並不是為了搶城而來,若非如此,怎麼著,也不會讓江東軍如此輕易的便接近了衡陽城門的。
看著城門下的江東軍紛紛而來,卻又鄭重的捧著黃蓋,緩緩而返回了江東大營,此時的鄧瀚他們倒是沒有一個人回話周瑜,說,「看,大都督,我們不僅讓你們見到了人,還將人都還給你們了啊」
試想要是這麼一說的話,不僅會引來江東兵馬立馬攻城的後果,卻也會讓城頭上的荊州兵們心中不爽的,盡管身為敵對的雙方,之前黃蓋的表現卻也讓人為之敬佩啊
畢竟他那個時候並不是非死不可的,卻是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而從容的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又如何能夠不讓人為之敬佩呢
城下的周瑜自是向著城頭上施了一禮之後,打馬回轉了大營,而江東大軍卻也是有條不紊的收兵回營去了。
看著經歷了這一切城門之前的場景,此時的張飛,卻是先忍耐不住,喝罵了一句,「真是晦氣啊」
「嗨,還真是做了一回小人啊」鄧瀚卻是不以為意的輕笑道,「接下來,江東軍這下子定然會死戰不休了啊」
「知道這樣的結果,少爺你也不讓我之前將那個老頭給拉下來」鄧艾的話語中,竟有幾分對于鄧瀚的抱怨。
「你小子懂個屁,要是你真那麼做了,那我們荊州的面子更會跌上幾分的」張飛說道,「這黃老頭兒,還真是有幾分血性啊」
「別說那麼多了,我們還是先去好好的準備吧,之前還不知道江東兵什麼時候會來攻城,如今倒是能夠確實了,這樣倒也免了我們的等待了」
「怎麼說呢?張將軍」鄧艾問道。
「你看,對面的江東大營已經隱約有白幡揚起,就是說此時的江東兵已經開始為黃蓋發喪了,接下來定然會有不少的將軍們去向周瑜那里請戰,要為黃蓋報仇,要怎麼怎麼的打下我們的衡陽城,說些什麼不如此,不會讓黃老將軍瞑目的話」
「然後定然就是什麼全軍將士的血戰了」
「那會是什麼時候呢?」
「你就看著吧,小子」張任自是搖了搖頭,然後回府衙去先做些調派。
當然第一要做的便是將今天城頭的荊州兵士先行輪換下來,畢竟這些人見到了黃蓋的那一番作為,自然對于江東軍會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雖然這樣做對于這些這些下層的兵士們來說,並沒有什麼過錯,不過這樣的心思卻是會在守城的戰事中,影響到戰爭的進程的。
待走了張任,城頭上的鄧艾卻是問著鄧瀚道,「少爺,明天的戰事究竟會怎麼樣呢?」
「那還用說,肯定是一場大戰了,」不待鄧瀚作答,張飛倒是回道,「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呢,居然今天就讓俺老張踫上了這麼一處,以為江東都是些軟蛋慫包,看來今後要想去江東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些了」
「哦,不想三將軍,居然也會有這麼小心翼翼的時候呢?」鄧瀚居然還有心調笑張飛。
「切,俺只是這麼一說,並不是什麼小心翼翼,畢竟江東也並非一無是處的,若是俺還和之前一樣看不起江東人,要是去攻打江東的時候,那定然會出狀況的」
「什麼,三將軍,什麼時候要去打江東啊,我怎麼不知道?」鄧艾插話道。
「要問還是去問你們家少爺去,這可是他答應了的,說是既然俺們這次跑了這麼遠,就先不要急著回去襄陽了,畢竟那里也是怪悶得慌的,曹操那廝只是揪著雍州不放手,在荊北只是一個勁兒的屯兵不進,兩下里都是小心謹慎,而不做什麼開戰的準備,還不如趁著江東大軍都攻進荊南的時候,我們來個圍魏救趙……」
「這話怎麼不想是我說的,而且好像我也沒有說那麼多吧,三將軍,翼德兄?」鄧瀚卻是用右手食指模了模自己的鼻梁。
「嘿嘿,反正俺就是這麼認為的,而且就是將來要是大哥問起來的話,俺也會這麼和他說的」張飛卻是不管不顧,一副賴皮的樣子,或許是這老小子也是當年殺豬殺的多了,明白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道理。
只是這個時候的鄧艾,顯然並沒有將鄧瀚和張飛的話,當做笑話。
「嗯,少爺這麼說的話,倒也有幾分可行之處,江東孫權雖然地盤不大,不過也是有著幾千里的防線的,不說別的,眼下的孫權卻是將宮殿建築與建業,這里也是大江沿岸,而我荊州的水軍,自是不懼江東的水軍,只要甘興霸都督,領著一路水軍,從江陵出,而沿著大江順水而下,不過數日即可到達,即便是途中遇上了江東的水師,也不用擔心,只要惹得江東震動的話,周瑜這里就不可能繼續高枕無憂的攻打我荊南諸地,即便是他不派出援軍回援的話,我們還可以散布謠言,就說周瑜有自立之心,即便是孫權再信任周瑜,可是此時的周瑜已經是掌握了江東大部分兵力在手的」
「而且好像江東的那些個大佬中,有個張昭,似乎就對于周瑜這樣的窮兵黷武有些看不過眼,總之只要這麼一來,就能夠讓江東內里亂上那麼一陣,當然也就不會讓我們荊南的形勢有多麼的緊張了,只要等我們緩上一緩,召集的預備役的兵士武備完好,再恢復幾天的時間來訓練,到時候我們荊州卻又怕他誰來」鄧艾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
鄧艾的這個樣子,自是讓張飛很是驚訝的看著,「子浩,你是不是和這小子已經說過了這些事情啊,怎麼听著他說的,都是一嘟嚕一串兒的,而且都像是很在理的樣子」
「沒有啊,這都是他自己想的,我怎麼會想出這麼簡單的事情出來,而且事情要是全照他設想的這樣,豈不是江東人也太過蠢了」鄧瀚自是搖頭道。
要是事情真想鄧艾說的那麼簡單,只因為孫權坐鎮在建業,從江陵的甘寧領著荊州的水軍自是可以一路上順水而下,直取建業,來個斬首行動,便可以一舉讓江東大亂,從而讓荊州輕松的吞掉江東這片地盤。要知道從江陵,或者從江夏距離建業更近一些,若是沿路之上的江東水軍全是酒囊飯袋的話,自是有這般可能,可是孫權又不是什麼笨人,還選擇建業為自己的根基之地,自然是相信這里不僅有那個張所說的龍虎之氣,還是因為他的手下足以保證這里的安全的。
從江夏沿江而去,卻是一路上綿延數千里水路,再是可以憑借著順水的優勢,可是這出兵作戰總是需要後勤補助的,想象一下這大江兩岸,不是曹魏的地盤,便是江東的地界,如何能夠那麼輕松的給荊州布置出一個落腳之地出來。
而且經過了漢陽一戰之後,曹魏和江東自然都是深明荊州的水師厲害,對于沿江的防御,那當然是相當的慎重的,尤其是江東方面,自然對于這位處于他們上游的荊州更是警惕萬分的。如何會讓荊州的水師從容的飛流直下,好去攻打他們的老巢呢。
更何況為了保護建業城的安穩,原本不應該這個時候出現的將建業城弄成一個石頭城的計策,也已經在建業城外出現了,自然也是江東人對于建業城安危的考量結果。
當然除此以外,荊州軍的水師自是厲害,卻也沒有達到天下無敵的程度,故而鄧艾所說的那一番話里,總是有太多的不可能達成的地方,故而鄧瀚給了他個簡單的評語。
「呵呵,簡單麼,俺倒是覺得不錯啊,听這小子這麼一說,居然是如此的有條有理的,讓俺十分的喜歡啊,子浩啊,這小子是個人才啊」
「切,你這才知道麼,經過我手教的,那個有差得了?」說道這里,鄧瀚也是有些自豪的。
「那倒也是,不過你小子說鄧艾的方略,太過簡單,也太傷人心了,反正這些話,俺老張可是說不出來的」張飛倒是覺得鄧艾很好,「怎麼樣啊,鄧艾,看你們家少爺這麼說你,讓俺都有些看不過去了,要不你就別跟著子浩這小子了,跟著俺混上兩年,保證讓你當上一個將軍,如何啊?」
張飛這麼說自是希望從鄧艾那里听到一番歡呼雀躍的應答聲,可是沒想到,「三將軍,小子呢,倒是先謝過您的好意了,不過之前的那番話,我再仔細的一琢磨,還真是有些簡單,我家少爺這麼說確實是有道理的,我呢,如今還真是不太成樣子,雖然有些小計策,實在是小打小鬧的,不成氣候,要不,您過兩年,再找我,怎麼樣?」
听著鄧艾這麼一說,張飛自是當鄧艾拒絕了他,不過末尾的兩句,卻是讓張飛覺得鄧艾也和鄧瀚一樣是個滑頭,什麼叫過兩年,再找,卻是在拒絕了人的時候,還沒有將你給拒絕到底,留個小尾巴,讓人不要將他給忘了。
「嘿嘿,還真是,什麼樣的人就能夠教出什麼樣的家伙」張飛自是笑著,「喂,子浩,看著鄧艾這小子,俺還真得拜托你一件事,等回到襄陽的時候,你小子就先給俺家的小苞子當兩年師傅吧,這事情你可不能不答應,之前俺求你的那件事,還可以慢慢商量,這件事情,你可必須答應」
「呵呵,好吧,只要我們回去,我就答應眼下,還是先應付明天的戰事吧」鄧瀚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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