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安定
從北地往北,出了漢時長城,自然便是到了y n山以南,曾是匈奴人最為渴慕的地方,畢竟這里曾經是水草豐茂,牛羊滋長的放牧佳地,不過自從當年的冠軍侯霍去病將匈奴的大軍幾番斬殺之後,取得了封狼居胥的千古英名,並從此使得匈奴人近乎滅族,除了少部分投向大漢之外,其余的殘余卻也只能不斷的西遷以求得生存之地。
但是在前漢聲威不振,後漢也沒有能夠堅t ng多少之後,這一片曾經流撒了不知道多少漢匈將士鮮血的地方,卻是漸漸的變得有了頹勢。
這個時候的人當然很少有見識到什麼水土保持,不能過度開墾放牧的事情來的,故而在先後雄霸于塞外草原的諸多游牧民族,偶能得到y n山以南這塊地方的時候,卻都是加緊從這里獲得滋養他們部族發展的養分,隨後借著這樣的便利處,而去征戰,去搶掠更多的地盤。
不過當到了鮮卑的一代雄主,檀石槐建了他們這一部族在北方草原上的霸權的時候,卻是沒有選擇在這里立足,卻是因為此時的y n山以南,已經不是往日的那種風吹草低的景象了,而是選擇了彈汗山為他的根基鎖在。
而今這塊地面上影響最大的鮮卑人當然便是步度根,不過對于這里他卻是很少有去關心,和關注的。
當然在這里好歹也是度過了一個讓人難捱的冬天之後,步度根自然是為了陪著夏侯淵的,若非如此的話,這里怎麼能夠比的上他在彈汗山上的營寨舒服。
江南h n意綠,塞北見青黃。
感受到了濃濃的h n天的氣息的塞外的大草原,卻也是開始懵懂的醒了。不過這個時候的野草也都只是將將l 出個頭芽。
而這個時候的步度根卻是要領著大軍陪著夏侯淵一起西進涼州。在之前的情報收集中,他們當然知道如今的曹彰已經是兵進雍州月復心,而且兵鋒所向卻是無所不從,當然他們所向的地方大多數都是經過了雍州方面施展了堅壁清野軍謀的,自然本來就沒有什麼人,也就是無所謂從不從的事情了。
當然在他們走後,在北地的黃忠所部倒也沒有派兵來送他們一程,而是選擇了向著富陽,美陽等一帶收縮以抗曹彰大軍的威勢,也好為關羽在長安一代的守軍分擔一些壓力。畢竟兩軍這麼一靠近,使得他們彼此之間的聯系更加的緊密,而與此同時,當然也能夠在曹彰大軍南下的當面形成一個大網給他的繼續緊b 長安,給在潼關以及蒲阪津等地加速南下的曹魏一方的張頜大軍,還有攻打潼關的夏侯惇的青州軍以方便。
對于這一些,已經離開了雍州的夏侯淵自是不會再做太多的關心,不過畢竟對于當初兵敗在黃忠之手,連帶著他自己在內,父子三人都是傷在了黃忠父子手中,這樣的事實總是讓他們幾個人心中很是不忿的,故而對于這一次,或許曹 的大軍便要將雍州攻破,而到時候黃忠父子自然也就不會和他夏侯淵再有見面的機會,因為這個緣故,夏侯淵多少也有些惆悵的。
沿著漢時長城西進不久,出了雍州地界,一直往西直到涼州所轄的範圍之內,卻多是羌胡等族人的聚居之地。
雖然如今的許多羌胡族人因為荊州方面的政策,也是向著雍州涼州的諸多地方進行了遷徙,加上他們這兩個部族的族人適應農耕生活更比游牧之事,因而,這些部族對于劉備一方的好感還是很多的。當然在夏侯淵所代表的曹魏,還有鮮卑人重新開始在塞北之地對于雍涼兩地重新攻略開始之後,見到了如今鮮卑兩部都是大兵出動,盡管這些羌胡之人或許對于遠隔著雍州的曹魏的勢力,還有些隔膜的話,可是對于鮮卑人還是有些畏懼的。
故而在去年的冬天里,步度根在和夏侯淵重新了確認了他們的所求之後,倒也先期的聯絡到了一些個善于做牆頭草的羌胡人為接應,在他們前進的路上做些安置。
這其中為首之人便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先零羌的頭領滇安。先零羌作為羌族部族中最為古老的一支,自然有著相當久長的歷史,在其部聲威最為浩大的時候,卻也是曾經屢次在隴右,北地僭號稱天子的,至于最近的威風史,卻是被當年的張溫和董卓給剿滅的。而在這一次之後,這部先零羌人倒是安穩了許多,並且趁著董卓領軍奉詔進京勤王的時機,卻也沒有讓他們在當時董卓的威勢下敗亡。
好不容易逃到了這片雍州和涼州兩地向北的夾縫中,休養生息了這許多年,如今的先零羌卻也是又有些躁動了起來,畢竟如今的塞北固然還是有著聲威非凡的鮮卑人,可是他們卻是已經分化成了三部,而且他們之間的關系並不是那麼的牢靠和安穩。
如此一來,這位當代先零羌的頭領滇安,倒是有些從中某些發展之利。對于步度根當時代表著曹魏一方派人來這些地方尋求些當地人的協助的時候,卻是正投其所好,于是乎兩方人卻都是各有所求,一拍即合。
當夏侯淵的大軍來到河曲之地的時候,自然受到了滇安好生的照料,畢竟和夏侯淵他們在之前鮮卑人的地盤上,多是牛羊r u等腥羶之物相比,羌胡人的生活習俗卻是更形如漢人,故而對于滇安的招待,自然讓夏侯淵很是滿意。
滇安對于夏侯淵自然也是多有巴結,畢竟如今的鮮卑人能夠在塞外繼續稱雄,卻也多是靠著曹魏對于像軻比能,步度根他們的支持的,當然至于河西所部的鮮卑人,卻是多靠了日率推延所部和涼州方面的微妙的關系,能夠讓日率推延借勢從絲綢之路上獲得不菲的收益。
「大將軍,您看,可還有什麼需要效勞的?」滇安自是對著夏侯淵獻言道。
「別說那麼多了,我們此次來可不是為了在你們這里停留的,大軍一日所需可是耗費極大的,而今大將軍關心的可不是這些,而是這段時間里,這附近可曾有過什麼異常,尤其是安定那邊的」步度根此時倒是有些不待見滇安這般的姿態,盡管他在以往的時候,也是有過這樣獻媚的表情的,不過如今的他卻是見不得別人也如此。
「哦,步度根大人還真是關心軍事啊,」自是明白如今的先零羌還是實力較弱,並不能夠和步度根所部的鮮卑相比的,盡管步度根那里不過是鮮卑一部而已,「至于近來有什麼消息麼,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傳聞」
「不過,想來大將軍您也知道的,近來因為戰事大起,這段時日中,總是流言紛紛,人心惶惶的,當然我們這里自然不會有這些情況了,至于安定那里,倒是近來有不少從南面還有西面的人進駐其間」
「哦,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來路呢?」夏侯淵卻是問道。
「這個我倒是派人查探了一下,倒是其中不少是行走于西域各地的商人,加上一些個從周遭地面上為了避禍而躲進城中的流民而已」
對于滇安的答話,夏侯淵和步度根卻是放心了,畢竟滇安自是這一代的地頭蛇,有關于這些地方的消息,當然以他所知的最為準確,至于對于滇安此人,在他們收攏了沿路上的一些個勢力之後,卻也向許都的賈詡那邊做了確認的,故而對于滇安這里的情報,在夏侯淵而言,卻是要比他們再去打探的來的消息更為j ng確和方便的。
夏侯淵他們此來當然是要盡快的掃略涼州的,盡管這樣的事情早就應該做了,耽誤了半年的時候,也是會讓涼州的馬家軍有了提防,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此次西進的路上,夏侯淵他們盡管也是加快了行軍的步伐,不過在同時,他們卻也不斷的勾結著這一路上的那些牆頭草,如此一來,即便是到時候突襲不成,倒也有了足夠的炮灰去消耗馬家軍的勢力的,想夏侯淵他們卻是不會像江東人一樣,不得不親身上陣,或有所得,但為了這一得,卻是不知道會損傷自己多少的兵力。
這邊廂,夏侯淵讓大軍在先零羌的地面上稍作休整之後,便開拔了,至于滇安所部,倒也是湊熱鬧般得集結了五千兵馬為大軍為前導打引旌旗。
有了滇安等人的引領,自是讓夏侯淵他們少走了不少的歪路,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著十數萬大軍開向安定城的速度。
對于如今的涼州攻略,因為夏侯淵的耽擱,自然不能按照他們去年在彈汗山上商議的那般行走,而夏侯淵如今以來,自是要先行取得如安定,西平,金城等地的城池,而同時日率推延所部卻也可以趁此時機來進發張掖,敦煌,酒泉等數郡之地,並勾引當地的羌胡之人,或能一起舉事,從而將武威的馬騰全面的孤立起來,再在隨後的時間里加以圍剿,封閉,逐步的緊縮馬家軍的生存之地,再然後領著大軍,將猶如困在籠中的馬騰給殲滅在武威城中。
像現在的滇安,便是他這個戰略的勾引對象之一,而且通過滇安,倒也讓夏侯淵能夠和當地的不少的羌人掛上關系,畢竟先零羌原先在羌胡之人中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誰讓這一脈羌人中,總是隔上那麼幾年或者幾代人,就會冒出那麼一個兩個,膽大包天,還頗有才略,敢于向著大漢找事的主兒呢,憑著這份勇氣,自然也讓這些羌胡人對其佩服不已。
當然如今的先零羌再是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威勢,可在不少的羌人中還是有些影響的。故而通過了滇安,夏侯淵也是接觸到了像湟中,金城,等等地面上的羌人,並且加上戰後可以保證供給這些當地勢力人物以高官厚祿的承諾,自然也是讓這些人對于曹魏方面有了很深厚的情誼的。
滇安在這其中自是起了相當大的作用,而夏侯淵自然對于他的承諾也是更為顯著的,至少在當下夏侯淵倒是先保證了跟著大軍而進軍的先零羌的那五千兵馬曹魏方面正規的裝備配置。
這些武備,自然要比先零羌自己人配置的要好上太多了,畢竟游牧民族缺少j ng鐵,盡管先零羌算是辦農耕半游牧,可是他們的裝備實在和曹 方相比,差距並不是一星半點的。對于夏侯淵如此以對滇安,卻也讓步度根多少有些眼紅,不過和滇安不同,步度根當然知道,滇安這些人能夠起到的作用,眼下自是看著極大,不過到後來都會是攻城略地兵進涼州需要的炮灰的不二人選的。
不過步度根那有一句每一句的揶揄倒是讓滇安更是心中滿意,畢竟在他看來步度根這樣的表現,十足的證明了他的地位確實正被夏侯淵所看重。
對于步度根和滇安之間的事情,夏侯淵自是不會去管的,只要他們不會給自己耽誤事情,隨著他們怎麼折騰,畢竟犯我強漢天威者,雖遠必誅,如今的曹 自是要將漢家天下換做了他們曹氏一 n,可是不管如何,他們都是漢人,這點自是毋庸置疑的。
而對于那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或者可以借用他們的力量,行使一些借刀殺人的計策,不過到了最後,獲得了天下之後,對于這些異族還是要大力的加以打擊的。
除此之外此時的夏侯淵隨著他們大軍越發的走進安定郡的範圍之內,他卻是從心里感到了有種不安。或許是一種武將的直覺,夏侯淵覺得不僅是他們大軍前方的安定有著不xi 的危險存在,就在他們的身後,以及周遭似乎都有些不妥當。
對于這種感覺,夏侯淵自是沒有告訴步度根,當然也沒有向滇安說起,畢竟他自是代表了曹魏一方的,先前在黃忠的面前的戰敗已經讓他在步度根的面前大為跌份,如今大軍一路通行,不僅沒有見到有什麼不妥,而且沿途之上不僅那些處于中立意味的xi 部落沒有什麼有惡意的表現,還有像滇安這樣有實力的當地羌胡之人和夏侯淵的大軍暗通款曲,如此情況之下,要是他們知道了自家的領軍之人,卻是又起心疑神疑鬼,對于夏侯淵的評語或許會更加的低下不堪的。
作為跟著夏侯淵多年的郭淮,以及夏侯霸還有夏侯稱這兩個都是武藝不凡,戰場感覺敏銳的兒子,對于夏侯淵的表現自是都看在眼內的,雖然夏侯淵在人前的表現一如既往的霸氣安定,可是對于親近人,這些自然都是掩飾的。
「將軍,莫非,您覺得有什麼不妥麼?」郭淮作為行軍司馬,自然對于夏侯淵的異常早有發覺,不過身為行軍司馬的他,卻是不僅要照顧大軍上下,行軍前程,還有一應的軍需糧秣等等事情,加上如今還有了不少其他外來人員的加入,使得這一攤子事情顯得更為的繁復,任他郭淮再有幾多才能,卻也時時會有恨不得多生些手腳的遺憾。
至于夏侯淵的兩個兒子,或許都是猛將之流,對于軍中的瑣事卻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他們當然也知道郭淮的辛苦,不過他們卻是有自知之明,並不是那種謹慎的人物,也就不去攙和郭淮的事情,免得忙上加lu n。
不過對于此事郭淮和夏侯淵商議大軍的命運,這樣的事情,兩個人卻是聞風而至。
「是啊,父親,近來您是不是覺得有什麼異常呢?」夏侯霸作為兄長,自是先開口,盡管和夏侯稱兩兄弟都恨得夏侯淵的看重,也正因為如此才單單將他們兩個帶到了戰場上,讓他們多多經歷一些事情,好增長一些個見聞,可是如今的他們還顯得很是稚女敕。並沒有那種多年戰場打磨下來,形成的那種類似于靈覺的感觸。
「伯濟,還有霸兒,稱兒,你們覺得時是不是老夫多疑了呢?」此時的帳中卻是只有夏侯淵的親近人,帳外自然都是曹軍的將士把守,並沒有外人在場,故而此時的夏侯淵卻是不用故作姿態,「近來之時,老夫忽然覺得我軍前途有巨大之凶險,而今就是在我局的後路上也是多有不妥,就是在周圍的不可知的地方,總像是有一個巨大的網早就籠罩向我軍了似地」
「難道將軍,真是覺得我軍此次西進前途晦暗不明,卻是因何而有此等感覺的呢?」郭淮問道。
「莫非父親覺得那個什麼叫做滇安的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他是故意引得我軍走上這條險路的麼?」夏侯霸眉頭一皺問道。
對于兩個人的問話,夏侯淵卻是咬了搖頭,「老夫卻也不清楚,或許等到我們大軍走到了安定城下,一切都會有個明確的結果了,不過就在這一路上,卻是讓老夫好不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