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陣冷風,洛亦杺和朱棣進來了。兩人正要行禮,卻被朱允炆攔下,說道︰「不必多禮。」
「亦杺……」馬璃兒裝著虛弱的聲音,呼喚道。
洛亦杺過去拉著馬璃兒的手,望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龐,很是心疼,說道︰「皇後娘娘別說話,先養好身體吧!」
朱棣說道︰「皇上,亦杺听說了宮里昨天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就帶著她進宮來看看。只是雅蘭苑那邊,已經不讓人進去了。所以,亦杺就來應寧宮了。」
朱允炆嘆了口氣,說道︰「雅蘭苑那邊,是朕要求不讓人進去的。欣美人朕會安排厚葬,還請四皇叔和亦杺不必擔心了。但是朕又何嘗不心痛呢?欣美人就像是這後宮里的一眼清泉,給了朕很清涼、很自由自在的感覺。但是正如皇後所說,逝者已去,我們除了表達哀思之外,還有什麼能做的呢?」
洛亦杺坐在床邊,听到朱允炆這樣說,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她跟朱允炆一樣,懷念的是那個見人就是一臉笑盈盈的欣美人,懷念的是她嬌笑起來的銀鈴一般的聲音,懷念的是她沒有任何心機的笑容,懷念的是她清澈純淨的眼神,也懷念她用好听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
馬璃兒望著洛亦杺和朱允炆,他們心中所想的,自己一清二楚,但是卻又能如何呢?欣美人是因自己而死,這些事情,難道還能說出來麼?
最終,該散的都散了,洛亦杺還是沒能見到欣美人最後一面,不是朱允炆不允許,而是自己不忍。她想要把欣美人最美好的一面永遠留在自己心目中,或許,在天堂的欣美人也是這樣想的吧!
……
朱允炆已經要求厚葬欣美人了,並且追封她為欣貴妃。
但是洛亦杺覺得這些虛無的東西,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唯一只得欣慰的是,朱允炆願意為了欣美人而傷心流淚,深愛著允炆的欣兒,在天上應該會微笑吧!
雪已經漸漸停了下來,洛亦杺撩開馬車的窗簾,望著外面銀裝素裹的世界,只可惜,雪花能夠蓋住一切污穢,卻掩蓋不了此刻自己內心的傷痛。
朱棣抱著洛亦杺,說道︰「亦杺,別想太多了。世事無常,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這時,到了皇宮的城門口了,朱棣撩開馬車門簾,說道︰「是本王,放行吧!」
士兵趕緊施禮,然後放行。
洛亦杺一個不經意,居然在城門口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侯太醫。但是他沒有穿官服,而是隨便背了個包袱,身後還跟著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
朱棣見洛亦杺一直盯著侯太醫看,便問道︰「亦杺,有什麼事嗎?那個不是御醫麼?怎麼這身打扮?」
「他是侯太醫,是這次皇後馬璃兒和欣美人懷孕的負責人。現在欣美人出事了,他為什麼這副打扮?是不是要離開?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內情呢?還是他怕皇上怪罪下來、所以提前走?」
洛亦杺覺得這事越來越蹊蹺,便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