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誰都沒有預測到的。
洛亦杺無精打采地走在走廊上，朱棣在後面默默地跟著。
走了一半，洛亦杺突然站住了，回過頭來對朱棣說道︰「皇上剛才明明是有疑問的，為何不問清楚？就這樣用錦瀾的死來做台階、名正言順地放過了馬璃兒嗎？那欣美人怎麼辦？剛出生的皇子怎麼辦？誰來給她母子倆一個公道？」
朱棣嘆了口氣，抱住洛亦杺，說道︰「亦杺，你既然都知道了皇上的心意，為何還要過問呢？這就是我剛才拉住你、別讓你繼續說話的原因了。」
他抬頭看向遠方景色，喃喃的接著說道︰「皇上在這深宮里長大，一些事情也早就見怪不怪了。妃嬪爭寵，用了一些計謀和手段，在你眼里可能是一種十惡不赦。但是在皇上、甚至是在我的眼里，這其實都算不了什麼……」
朱棣眼神溫柔如水，仿佛在守護著最珍貴的東西，「亦杺，為何你進宮這麼久，卻還是沒有學會呢？」
「你要我怎麼學會？學會什麼？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洛亦杺說道︰「我不管那麼多，我只是想要給欣美人一個公道而已。」
「欣美人的公道，錦瀾不是已經用自己的命償還了麼？侯太醫和產婆不也說了，是錦瀾殺害了欣美人嗎？亦杺，很多事情，你只要找到其中一個平衡點，並且保持著這份平衡，也就夠了，沒必要那麼較真，不然只會傷害了自己。」
「可是，錦瀾不也是因為皇後想要欣美人的孩子，所以才不得已殺了欣美人麼？所以一切的罪魁禍首終究還是馬璃兒啊！錦瀾只是個經手人，為什麼幕後黑手不死、卻要一個下人去替她還債呢？」
朱棣拍了拍洛亦杺的背，說道︰「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侯太醫和產婆雖然參與了此事，但是本王還是會把他們放了。因為他們也是受了皇後的威逼利用吧！不知為何，自從跟亦杺你在一起久了之後，我的心也變軟了。」
洛亦杺眼神迷茫地望著遠方，說道︰「心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唉！或許如你所說，我不該什麼事情都去追根究底。因為，這不是一個我所熟悉的年代。」
「恩？」朱棣雖然覺得洛亦杺說話怪怪的，讓自己無法理解，但是他卻也沒有追問。
「現在皇後已經把欣美人的皇子抱在自己的應寧宮在養著，就算是為了在皇上面前做戲，皇後也會好好對待文圭的。這些事情，如果不再追究下去的話，那麼，文奎和文圭，這對同父異母的皇子，也會像親生兄弟一般的。亦杺，你就放心吧！如果為了小皇子好，為了讓欣美人在天上能安心，你也不要再在此件事情上追究下去。」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麼樣呢？」洛亦杺深深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氣，感覺自己的全身，都是在一個冰窟里，沒有任何溫暖的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