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叔想的果然透徹。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體會出韻味來的。正如一個男人，若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又如何能有絕色美人相伴呢？」
朱允炆不經意地挑了挑眉，語氣間的輕描淡寫，讓他的言語多了一份令人捉模不透的味道。
「若有能力，自然亦是有了權力。權利有了，又何嘗沒有美人相伴？」朱棣淡淡說完，將茶杯中的茶喝了個干淨。
朱允炆見狀，也將自己的茶喝完了，然後悠悠然地抬起手，將茶壺端在了手中︰「可是這世間的美人，就像這極品的茶葉一樣，不是哪里都有的，想要找一個合心意的，更加是難上加難了。正如四皇叔，也喜歡這茶，可是朕也已經習慣了這茶的口味，其他的茶再精美、再難得，朕也無法下咽。現在這茶壺中只剩下一杯茶的分量，四皇叔覺得這唯一的一杯茶，應該怎麼分呢？」
朱棣微微一笑，說道︰「那就要看誰有本事喝到這杯茶咯？」
朱允炆看也不看朱棣，直接端起茶壺，準備將茶往自己的茶杯里倒。朱棣眼疾手快，沒有去搶茶壺，反而是把朱允炆的茶杯移開了。朱允炆來不及收手，那一脈澄碧的茶水便帶著熱氣，倒在了桌上，還在流動著的茶水，蕩漾了兩個男人的目光。
接下來是短暫的沉默，只有茶水順著桌沿，滴到地上的聲音，滴答、滴答……
最後，兩個人的茶杯都是空的，都沒有喝到那最後一杯茶……
壓抑的氣氛，最終在朱棣的言語中被打破︰「皇上，既然兩個人都想要的東西，都不放手，最後只能雙方都無法得到，何必呢？我今日前來，只是想得到皇上一個確切的答案，父皇在世的時候，曾經將洛亦杺婚配于我，只是皇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到現在，洛亦杺懷上了我的孩兒，皇上卻還要將她留在身邊，不肯放手。我想要皇上給一個期限，或者是一個允諾，會不會把亦杺還給我？什麼時候，皇上才肯放手？」
「四皇叔，你為何那麼肯定亦杺月復中的孩子是你的？」朱允炆的語氣有些壓抑。
朱棣自信一笑︰「那是自然。亦杺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個，有怎麼會懷上別人的孩子呢？去年冬日，前去征討蒙古的前一夜，我跟亦杺，在望月閣，她已經成為了我的女人。」
朱允炆藏在袖袍中的拳，已經緊握，指甲也因為過分用力而變得蒼白。他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用平淡的語氣說道︰「那又如何？朕現在只等著亦杺生下孩子，那孩子，朕不會想著做一個便宜父皇，孩子還是會還給你。只是，朕等了六七年，好不容易才讓亦杺成為名正言順的皇上的女人，又如何會松手呢？孩子歸你，亦杺卻一定要留在身邊。四皇叔，朕現在只希望四皇叔能夠在亦杺生產之後，帶著小孩，遠離建康城，回到燕國去，永遠都不要出現在亦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