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舒周身散發著莫名的悲傷,深埋心底的思念在此刻徹底的如洪水般涌上了心頭,她終是抬頭仰望著如水的月色,忍不住流下了兩行清淚,迎風吹拂,化成了深深的思念。古辛,你告訴我,我該怎樣才能忘了你?沒有你的日子,我的心是空的,你知道嗎?你能感受到我在遠方想念著你嗎?
這一夜的閣樓被一層憂傷籠罩,眾人皆徹夜難眠,各懷心事。
夏雲燕不久之後便得知了皇上賜婚之事,她當即吐血暈了過去,翌日,清晨才轉醒。夫人守在她的床邊,對她一陣勸慰,竊竊私語一番,夏雲燕才平息了心緒,恢復以往的神態,安心在房中臥病修養。至于,夫人對她說過些什麼,其余人自是不知,也都懷著好奇之心。
襲月忙完早膳,興沖沖地來到後花園,想采一些鮮艷點的花,緩和一下閣樓內的氣氛,她知道既然事實已經無法改變,那她做的便是讓小姐的心情好點。
自顧著將看著鮮美的開得正盛的花朵折下放入籃中,卻未曾留意到不遠處浩浩蕩蕩的走來的一群人。
「香兒,前面的丫頭是哪個屋里的?怎麼大清早在這里摘花,真是影響心情。」被攙扶著扭著扶柳腰的女子,一身藍衣長裙,美艷動人,眸光中卻是厭惡。
「大少女乃女乃,那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襲月。」一旁的丫鬟香兒匆匆的看了一眼,確定地稟告道。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夏雲舒那個臭丫頭的奴才啊,有什麼樣討厭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礙眼的奴才,走,隨我去瞧瞧!」大少女乃女乃齊瑤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笑意,一搖一擺地向襲月走去。
「是。」香兒微皺著眉,心中極不情願地跟著齊瑤走上前去。
襲月聚精會神地摘花,突然感覺到有人在向她慢慢靠近,一個月的武功她也算是有所長進的,耳朵比常人靈敏了許多,猛然轉身,奈何為時已晚,正好撞上了面前的女子,「 當」,自己手中的籃子掉在了地上,「哎呀」一聲,隨著女子尖銳的叫聲,女子軟弱無骨的身子向後倒去,幸好後邊緊隨的丫鬟緊忙扶著,否則,準會後仰著摔倒。
待襲月看清楚來人時,竟有些傻眼,呆愣在原地,瞪大著雙眼看著面前的景象。
「好大的膽子,見了本少女乃女乃,居然都不請安!」齊瑤面露狠厲,大聲呵斥道。
「奴婢給大少女乃女乃請安!」襲月立刻回神,急忙半蹲行禮,不敢怠慢。
「我瞧是誰呢?原來是大小姐面前的紅人,襲月啊,怎麼?仗著你家主子現下是府中的掌門人,連府中的規矩都忘記了嗎?可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齊瑤右手輕捻著手帕,平復著心緒,一手指著襲月,破口大罵。
「是奴婢不懂規矩,大少女乃女乃要責罰奴婢,奴婢絕無怨言,但請大少女乃女乃別將奴婢犯的錯牽扯到小姐身上。」在襲月的心里,任何人都不能侮辱小姐的,不論是誰。
「好大膽的奴才,主子說話,竟敢頂嘴,看來今日本少女乃女乃要好好教教你這府中的規矩,讓你這狗奴才明白什麼叫做尊卑才是。」齊瑤漲紅著臉,憤怒不已,手指著襲月不停地顫抖,「香兒,給本少女乃女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懂禮數的狗奴才,掌嘴!」
「大少女乃女乃,這……不好吧。」香兒自是明白自己主子現在是借題發揮,可是,大小姐的脾氣她當然清楚,打了襲月,她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沒用的奴才,給本少女乃女乃滾一邊去!」齊瑤又是一陣氣憤,一腳將香兒踹倒在地上,挽起長袖,抬起右手,向襲月重重地揮了過去,「奴才不懂事,主子打奴才是天經地義的事,今日,本少女乃女乃就是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狗奴才,讓你好好學學規矩,讓你明白頂撞主子的後果是什麼?」齊瑤這幾個月來憋的火今日總算是逮著機會發泄出來了,她就是不明白,她苦苦挨到如今,堂堂鎮北侯府的大少女乃女乃,當家主母的位子那是實至名歸,為何,讓那個昔日懦弱無能,奇丑無比的臭丫頭搶了去,她心中有千萬個不服,哼,她哪點比不上那個臭丫頭了?
齊瑤愈想愈加地氣憤,連著向襲月揮了好幾巴掌,「啪、啪」,掌聲回蕩在寂靜的後花園中,一旁的奴才皆面相覷,她們跟著大少女乃女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大少女乃女乃表面溫柔賢淑,私下對待她們這些奴才雖然有些嚴厲,卻也是礙于她的面子,也不敢太過分,可是,此刻親眼見到她面目猙獰地掌摑著襲月的模樣,她們著實害怕起來,原來,這才是大少女乃女乃的真面目啊!
襲月默默地承受著齊瑤揮來的巴掌的疼痛,不一會兒,清秀的面容便浮腫起來,嘴角竟被打出血來。
「大少女乃女乃,別再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香兒顫抖著聲音,起身,低著頭在一旁低聲勸著,面前的大少女乃女乃雖然可怕,但是,大小姐更可怕。
「一個狗奴才,打死便打死了,有何大不了的,難道,你也一塊跟著受罰?」齊瑤難消心頭之氣,因自己家世微薄,自嫁入夏府,她過的都謹小慎微,不敢有半絲的抱怨,任勞任怨,就怕在府中受到她人的歧視與冷落,可是,成婚不到三個月,夫君便戰死沙場,她年紀輕輕便守寡,她是愛她的夫君的,奈何,他沒有給自己留下一點牽掛,便走了。這讓她傷心不已,她本想獨自一人默默守著他們的誓言過下去,奈何,二弟娶了那個姚玉之後,緊接著還生了一個兒子,總是對她冷嘲熱諷,這讓她難以接受。加上,這府中的人情冷落,讓她更加地明白,並不是她不爭,便可以安穩度日。
自此,她變了,變得強勢,任何事情她都要斟酌再三才去做,而且,事事都要強出頭。戰戰兢兢,辛辛苦苦地走到至今,她費盡心機,原本唾手可得的位子卻被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給搶了去,這讓她怎能不氣憤到發狂,可是,她還要佯裝著無所謂,往日所有的怨氣與委屈此刻全都涌上頭來,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盡數地發泄在襲月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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