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在耳邊呼嘯,一片藍天白雲盡收眼底。
踏上劍玄子的巨劍之後,感覺到腳底下猶若踩在棉花上一般軟軟的,劍身還發出一股吸力將自己身體牢牢固定住。
巨劍剛開始飛行時,速度太快,迎面刮來凜冽的勁風,讓鳳天賜睜不開雙眼。隨後,前面的劍玄子可能覺察到,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巨劍劍身發出一道淡淡紫色光幕,將二人包裹其中。頓時,鳳天賜感到撲面而來的勁風嘎然停止,身邊恢復平靜,遂睜開雙眼。
入眼之處,一片無垠無際的藍天,如倒懸在空中的深海,碧藍而浩淼,無邊無際,令人一望之下心曠神怡,巨劍飛行的速度疾快無比,在空中不時穿梭朵朵白雲,每次沖進雲海,鳳天賜只感覺到自身如墜仙境,心神恍惚不已。
突然,懷中發出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低頭一看,那紫玉貂不知何時伸出了小腦袋,向身旁四周觀望,顯得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自從前幾日鳳天賜決定跟劍玄子離開烏江鎮的時候,也不知這小東西是否偷听到了,從那天開始,它便將自己的寶貝玉床用嘴餃到鳳天賜的懷里,直接將家搬了進來,生怕鳳天賜會將自己丟下不管似地。鳳天賜見它鬼精鬼靈的模樣,當下感到好笑,卻又為紫玉貂對自己依戀之情所感動,它個頭小,到那里往自己懷中一鑽便可,倒也不會增添麻煩,所以,鳳天賜默許了紫玉貂的行為。
或許也是跟鳳天賜一樣第一次到這麼高的天空中,所以,這個小東西神情顯得很興奮,嘴中還不時發出‘吱吱’地叫喚聲。
站在前面的劍玄子聞聲回頭一看,笑罵道︰「這小東西倒是通靈!天賜,早就听你醉師伯說過你身邊有只紫玉貂,好好待它!等它成年後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句話不僅劍玄子這番說法,多年前醉道長也曾說過,看見自己師父一派神秘的表情,鳳天賜不由好奇心頓起,連忙問道︰「師父,這小東西還能給我帶來什麼驚喜?」
似乎感到鳳天賜話語中有些貶低自己的意思,紫玉貂‘嗖’地一聲從他懷中跳到劍身上,站在那里用一雙小爪子不停比劃著,口中‘吱吱’直叫,一副要跟鳳天賜吵架的樣子。
鳳天賜頓時給它弄得哭笑不得,這小家伙一向如此,听不得別人說它壞話,一絲委屈都受不了,幸虧剛才是鳳天賜在編排它,換了別人,早就用幻化骷髏頭來對付了。
劍玄子見狀笑道︰「嘖嘖!你看看這小東西多通人性,不愧是天生的靈獸。天賜,你可別小看它,當日你醉師伯如不是見這紫玉貂躲入你的懷里,連他都想將這小東西據為己有,天生靈獸,就是修行界也極為罕有啊!」
鳳天賜一直認為這紫玉貂不過會兩手唬人的本事,沒有大用,現在听聞劍玄子說連醉道長曾經都想要這小東西,頓時心中明白這紫玉貂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否則,也不會讓醉道長這樣的高人都為之心動。
剛要開口詢問,卻見劍玄子凝目下望,口中道︰「關于紫玉貂的來歷原由,等回到瑯琊山你自然明白,現在已經到了勾漏山脈,接近鬼靈門的老巢了,天賜,待會你不能離開為師身邊一丈方圓,以防出現閃失師父援救不及!」
「嗯!」鳳天賜應了一聲,低頭向下看去。
一座座連綿不絕的山峰此起彼伏,山勢不高卻望之極為凶險,光禿禿的山石有如張開利口怪獸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前面就是黑風谷,鬼靈門的老巢便在那里!」
劍玄子手指前方一座黑黝黝山谷對鳳天賜說道,同時單手一引,巨劍如閃電般向谷內疾射而去。
黑風谷,顧名思義在谷內向外刮出陣陣黑色罡風,令人看不見谷內的情形,到了此地,劍玄子的臉上也露出凝重神色,以他的修為自然不懼鬼靈門,但是自己徒弟在身邊,需要分神照顧,若一不留神傷害到鳳天賜,那他這做師父的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右手對劍身所發的光幕一指,頓時,那原本丈余方圓的光幕陡然暴漲,直至漲到十丈左右方才停止,而巨劍飛行速度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急快向谷內激射而去。
陡然,鳳天賜只覺得眼前一亮,他們已經穿過黑色罡風來到谷內,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塊佔地數百畝的場地,而在這場地中央之處一座黝黑的宮殿浮現在眼前。
「咦!怎麼一路上沒有踫見鬼靈門的人?」
劍玄子面露疑色,向四周打量了一下,按道理說這黑風谷是鬼靈門的總壇重地,應該會有很多門人弟子看守,不想,此時倒冷冷清清,好像無人的模樣。
劍玄子藝高膽大,也不怕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單手一引,巨劍向宮殿大門飛去,眨眼間便來到殿門前,只見他用手對那巨劍一指,巨劍瞬間恢復原樣,化作一柄尺余長的紫色小劍在劍玄子頭頂略一盤旋,隨即鑽進他的天靈中一隱而沒消失不見。
鳳天賜對自己師父的神通驚羨不已,暗想自己何時也能擁有像師父一樣的神通。
「天賜,跟為師進去瞧一瞧!」
劍玄子招呼一聲,向殿內走去,鳳天賜緊隨其後。
隨著他二人漸漸深入,不一會兒便來到大殿之上,奇怪的是這一路上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他們。
大殿之上,四周石壁到處浮刻著各種惡鬼猙獰畫像,或三頭六臂,或牛頭蛇身,個個奇形異態,令人望而生畏,大殿中間,更有一惡鬼石像,手持雙股鋼叉,頭生雙角,面有三目,嘴中獠牙森森,一副噬人的凶相。
眉頭一皺,劍玄子開口道︰「天賜,這大殿內包括黑風谷沒有一個鬼靈門的人!」
鳳天賜聞听後知道劍玄子已經運用神通將黑風谷全部查探了一遍,知道他所言非虛,當下心中大為焦急。
按照原本的計劃,鳳天賜跟劍玄子先到勾漏山鬼靈門,將自己妹妹鳳芷解救出來,而後一起雖劍玄子去上山學道。他對自己的師父信心頗足,料想有他老人家出面當不會有甚枝節。不想,世事總難如人意,這偌大的鬼靈門竟然空無一人,好像全部憑空消失了一般。
想起自己的妹妹鳳芷,這麼小的年紀落入魔掌,還不知要受到什麼委屈,當下,心亂如麻,臉上再也沒有先前的平靜,雖然極力壓抑仍掩飾不住臉上流露的焦慮神色。
「這件事是為師做得不妥啊!」嘆了一口氣,劍玄子露出無奈之情,「當日留那小魔崽子一絲殘魂讓他回鬼靈門報信,也是期望他們能顧忌到為師的名聲,不敢對你妹妹下殺手,可是現在可好,這鬼靈門居然上下都跑光了,唉!」
劍玄子話語之中頗有自責之意,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他,有誰會想到鬼靈門會為小鳳芷區區孩童而放棄勾漏山整片基業,他們的做法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鳳天賜強定了一下心神,深吸了一口氣,道︰「師父,這件事怎能怪你,任誰也想不到這鬼靈門會這般做法!」
雖然好心安慰劍玄子,但他臉上流露出擔心神色。
「天賜,你也不必過份擔心!」劍玄子瞧見愛徒的模樣,安慰道︰「鬼靈門為了你妹妹放棄整片基業,可見你妹妹在他們心中何等重要,所以,你妹妹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靜下心仔細分析,鳳天賜覺得師父所說的話十分有理,當下心中焦急之情略減,問道︰「那師父現在我們怎麼辦?」
「你先跟為師去瑯琊山,等安定下來之後,為師著手替你察辦此事,量他鬼靈門這麼多人肯定隱藏不住,到時師父一定替你將妹妹尋回!」
如今之計也只好如此,此地空無一人,呆在這里也沒有絲毫用處,當下,鳳天賜點頭同意劍玄子的方法,隨後二人走出殿外。
「天賜,你往後退十丈遠,既然鬼靈門那老鬼肯舍棄這片基業,師父所幸成全他!」劍玄子話語中隱現怒氣,此番他也算被鬼靈門小小耍了一遭,這口惡氣不出,憋在胸口實在悶得慌。
鳳天賜依言後退,只見劍玄子一聲清嘯,陡然渾身上下發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氣勢,雙手互捏成印,口中暗念法訣,一柄古樸的紫色長劍從他頭頂天靈處冉冉升起,待整個劍身顯露出來時,劍玄子單手一引,紫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疾射而去。
「分!」
一聲清吒從劍玄子口中發出,只見那柄紫色長劍應聲化為無數紫色光劍,大小跟誅殺袁山君時所用的光劍一模一樣。
「一道紫色光劍就那麼厲害,這麼多道……」
鳳天賜徹底無語了,他被自己師父劍玄子展現出的神通驚呆了。
「去!」
隨著劍玄子右手指向鬼靈門大殿,無數光劍如同流星雨一般向那大殿擊去。
「轟轟轟!」
一陣爆裂聲傳來,鳳天賜看見每道光劍都會將那宮殿擊穿一個大洞,無數光劍組合在一起,破壞力實在驚人,不一會兒,那石殿已變得千瘡百孔。
「萬劍歸一!」
隨著劍玄子的話音剛落,那無數光劍陡然飛向那宮殿上方,迅速凝聚成一柄長約百丈的驚天巨劍,橫架在蒼穹之上。
「斬!」
劍玄子右手屈指成劍,猛地朝那宮殿劃去,順著他的手勢,那柄驚天巨劍陡然下落,挾排山倒海之勢向那宮殿當頭劈落。
「嘩!!!」
那宮殿隨著巨劍下落應勢被劈成兩半,本已千瘡百孔破敗不堪的殿身再也堅持不住,瞬間倒塌化作一堆殘垣斷壁。
隨後,劍玄子用手朝那驚天巨劍虛空一指,那巨劍頓時恢復原樣化成紫色長劍疾電般朝劍玄子飛去,‘嗖’地一聲沒入他的頭頂消失不見。
看了一旁目瞪口呆的鳳天賜一眼,劍玄子淡淡一笑︰「只要你勤修苦練,終有一日也會達到為師的境界!」
一刻之前那座雄偉宮殿在劍玄子的一擊之下竟然變成一堆殘瓦碎礫,此般神通何等驚人,令鳳天賜不禁心向神往。
「終有一日,我鳳天賜會達到師父一樣的高度,不,我要超越師父……」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