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怎麼了？頭痛還是胸口痛？趙姨給你去叫……」柔和的聲音帶著慌亂和疼惜誘哄著，握著她的手柔軟溫熱
，透著冰涼的手心慢慢的暖到了心里，讓腦子里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九月想要趙姨別叫，但是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很快，雜亂的腳步聲，冰冷的听診器，粗糙的手指翻著她的眼皮，
最終一個威嚴蒼老的聲音說道︰「沒事，你們注意別讓她太累了。」
「謝謝，謝謝！」
然後，嘈雜的腳步聲遠離，一切歸于平靜。
一雙粗厚的手握了上來，緊緊的，小心翼翼的，仿佛是握著一件珍寶一樣︰「小九，別嚇爸爸！」
拼盡全力才睜開眼楮，那人的臉上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卻是頂著一頭雪白的發絲線，眼框微紅，因為自己看過
去的視線，盈滿了淚水，瞳孔中，倒影出自己這一世的樣子。
記憶慢慢的回籠，「爸，我沒事。」
嗓子火燒火燎的痛，聲音沙啞，幾乎听不見，是昨天晚上瘋狂之後留下的後遺癥。
「喝多了，頭疼！」牽強的擠出一抹安撫的笑容，她知道自己身體出問題了，只是太隱秘不會輕易的被人發現。
衣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蒼白的臉上總算是恢復了點點紅色，「你啊，還沒成年就喝這麼多，這下知道錯了吧！
外面冷，你就再睡會兒，我讓趙姨把早餐送你房里來。」
九月從回家到現在就沒怎麼好好的呆在家，哪處願意這樣的安排，撇著嘴嬌氣的道，「爸，屋里有暖氣。我要跟爺
爺說說話！」
「你這孩子。那好，我給你去拿件厚點的外套！」衣戴寵溺的模了模九月的腦袋。
等到衣戴的身影消失之後，九月從枕頭下面掏出自己精巧漂亮的打火機。
一聲清脆的聲響，藍色的火焰冒了出來，片刻之後，一個老人的身影出現在火焰的上面，「小九，身體出問題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九月苦笑一聲，「你是在怪我不听你的話，私自回來麼？」
老人冷哼了一聲，「我告訴過你，你需要手術，我們都準備好了，可你……」
「你說過，手術只有40%的把握，如果我不做手術，至少可以再活二十年！」
老人原來就皺起的眉頭此時更加緊了，「小九，你就這麼不想活了？你現在20歲不到，正常人的生命至少60歲以
上啊！」
「恰恰相反，我是太想活了。」
老人見她說得真，一時答不上話來，無奈的看了一眼笑得甜美的女孩子，至從七年前她來到藍火，自己嘆氣的次
數就一年比一年多，如今，她好不容易離開了，自己反而更加的煩躁了。
這麼多年的休生養性一遇到了她，就會忍不住的火冒三丈。是因為她的不會跟別人一樣假惺惺的討好他？
「小九，上學之前你再回來一次，我給你做全身檢查！」
九月搖了搖頭，「我不敢答應你，不過你可以給我開些實用的藥，就是當小白鼠我也認了。」
「你不要告訴我你的藥已經用完了。」隱形耳麥幾乎要被這高昂的聲音給弄得直接罷工。
氣得滿臉通紅的老者看著九月依然一臉淡然，更是氣打沒處出。
「你知道我給你多少藥嗎？那是一年的量，現在才過去三個月，三個月啊姑女乃女乃，你是不是想我給你送終呢？」
孫乾氣得咬牙切齒，罵吧，這人從來都是油鹽不進，打吧，自己發過誓不會，不會再出藍火。
看著毫不留言掛斷跟自己通信的某人，他在懷疑，自己真的還能再遵守誓言麼？
新年里的熱鬧並沒有因為九月的身體而有任何的緩解，濃濃的年味讓她有種重回人世間的感覺，以前在組織，年
頭到年尾就是一樣，哪有什麼節日放假什麼的。
股市是在年初七開市的，在開市後的半個小時後，國內的大型媒體同時報道了一則消息，秦氏涉及偷稅漏稅的賬
目……股市一片恐慌，早市結束時，秦氏幾乎所有的公司股票都到了跌停版。
秦氏已經吵成一片，但是秦傲天在辦公室里看到綠成一片的股市，並沒有采取任何的補救措施。
「董事長，公開帳目公司的會計全部死亡！」
秦傲天沒的轉身，聲音平靜得嚇人，「怎麼死的。」
「一個車禍，一個自殺，還有一個是被人入宅搶劫。」秘書的聲音里滿是顫抖，如此巧合的命案，實在是讓人情不
自禁的多想。
「你們配合調查就是了。讓少爺到我這里來一下。」
秘書恭敬的彎腰出去了，秦傲天卻微微的勾起了唇角，「小風，你想要的我一定會送到你手上！」
即使我知道我也對她動了心。
這句話秦傲天沒有說出口，也許永遠也不會被另一個人知道。
進入那座房子里的瞬間，他一下子就醒悟了過來，為何遇見了她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正常。為何在她用責怪的語
氣說出宋九月的事情，他還是放過了她。
秦風是在來公司的路上才知道今天股市的動態，他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有想到她會挑選這麼一個時間，還
用了這樣極端的方式。
「她還沒有來電話麼？」
季悠的心一緊，但還是笑得溫和，「沒有，少爺要不要主動聯系衣小姐？」他有一雙鋒利的英目，劍眉如刀削般剛
毅璀然，臉如斧削刀闊般菱角分明。
放下手中的資料，秦風看了一眼季悠，覺得這人比以前更加的妄自猜測自己的心了，「季伯，你有多久沒有向父親
報告我的情況了？」
季悠雖從小陪著秦風長大，但是他的主人是秦傲天，秦家的下人都是自己找，自己培養的，更何況，還是親信。
「少爺還是不相信我。」
「無所謂信不信，季伯，你的主人是父親，這是永遠都不會變的。你盡心的人也應該是他。」
秦傲天在跟秦風談過之後，走之前拍了拍季悠的肩膀，衣服的交織間，一枚指甲大的亮片沒入他的口袋。
他們離去之後，秦傲天听了里面的對話，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他以為自己做得足夠隱秘，只是沒有發現，自己的孩子早就已經長大。
他開始有自己的決定，不再是那個即使任性也會以他為中心的孩子了。
但是這個年過得難過的不只是秦家，還有九月，她雖是弄得秦家股票大跌，不知道是秦傲天那斯早就有防備還是
怎的，流出來的量少得可憐，最後幾乎成了白做功。
下車之前九月忍不住緊了緊衣領，充滿著濕氣的空氣涼涼的，冰冷刺骨，達到了提神的效果。即使已經過了元宵
節，北京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得很。
她到底沒有听陳容的勸告，執意來了秦氏總部一行，剛走到秦氏的大門口，大門便輕輕的向左右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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