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雖然心內極氣可是看自己母妃的樣子,少不得先把氣壓下去,柔聲勸道︰
「母妃,別哭了,如煙說玉兒妹妹沒事,你這個樣子要是玉兒妹妹知道了,該不
安心了。」
太妃道︰「我想起來那兩個丫頭說的話心里就難受,沒想到玉兒這些年受了
這麼多罪,而玉兒現在還想著為她們開月兌,玉兒那麼善良的一個孩子,她們怎麼
下的去手。」
水溶道︰「剛才馮紫英來過了,他把玉兒這賈府的情況查清楚了,那賈王氏薛王氏和那個叫薛寶釵常常明里暗里的說玉兒,還說玉兒在賈府白吃白住,甚至給玉兒妹妹下毒,而賈府老太太都知道這些事,只是一直裝著不知道而已,有時她還叫人傳出些話來敗壞妹妹名聲。賈府當年一共收了林家一百一十萬兩銀子,如今這錢早就用完了,想來因為這樣她們才要致妹妹于死地。賈府其他人還好,三春姐妹與玉兒妹妹也不錯,只是有好些丫鬟,收了那薛寶釵的好處,背地里說妹妹壞話。」
太妃道︰「玉兒說賈王氏在她的人參養榮丸里用過腐參,而薛寶釵下過蝕心的毒,那這寒毒到底是誰下的呢?」
水溶想了半天,疑道︰「會不會是賈府老太太下的?」太妃道︰「怎麼可能,玉兒可是她唯一的血脈啊。」
水溶道︰「利益面前,哪還有親情可言,不管是誰我都要查出來,不然妹妹以後都不安全,只希望不要是賈史氏,畢竟她是玉兒的親祖母。」
太妃道︰「是啊,我听玉兒所言處處為這賈史氏著想,如果真是她下的毒,那玉兒肯定很傷心,不管怎樣不能讓玉兒回賈府長住了。」
水溶道︰「那就讓玉兒妹妹在王府住著吧,母妃你也多陪陪她。」太妃笑道︰「好了,我自然會多陪著玉兒,這可不用你說。」
水溶被太妃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復又道︰「我再去宮里要些雪蓮果,如煙說玉兒妹妹要用半個月的藥方能全好,雪蓮果有些不夠,皇上那里還有一些,我都去要過來。」
太妃笑道︰「那便邊去吧要是皇上不肯給你就直接說是玉兒用的,他肯定會給的。」水溶答應著,也不叫叫小廝們備車,騎馬便去了皇宮。
水溶走後,太妃便叫徐嬤嬤進來陪著她說話,徐嬤嬤看太妃面帶憂色,忙勸道︰「娘娘,林姑娘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太妃剛要說話,便听見如霜道︰「紫鵑妹妹,如煙你們這麼來了?」
太妃以為黛玉那有什麼變故,忙叫紫鵑進來問道︰「可是玉兒那有事?」紫鵑忙給太妃見了禮,回道︰「姑娘那並無大礙,只是如煙妹妹說要檢查一下姑娘平時用的東西,奴婢想著要回一趟賈府,故來討娘娘的示下。」
太妃道︰「既如此,你們便去吧,如霜,叫外邊備好車送紫鵑如煙過去。燕兒,你帶上幾個婆子拿上王府的帖子和她們一塊去。」
徐嬤嬤答應著,幾人便去了賈府,此時離寶玉娶親還有幾天時間,榮府一片忙亂,門口也是進進出出的都是人。徐嬤嬤讓小廝遞了帖子,便坐在車內等著。榮府的小廝一見是王府的帖子,忙進去通報,不多時大門便大開,馬車便直接進去,直到了二門才停下。
早有李紈並鴛鴦在這等著了,原來賈母以為是黛玉回來了,便叫兩人等著黛玉,卻見只有王府的丫鬟婆子並紫鵑。李紈鴛鴦忙帶幾人到了賈母的院子。
徐嬤嬤等人給賈母見了禮,賈母忙讓幾人坐下,徐嬤嬤回道︰「多謝老太太,只是我們娘娘讓我們來取林姑娘用的東西,取完就走,太妃娘娘還等著呢?」
賈母忙道︰「玉兒怎麼樣?沒給娘娘添麻煩吧。」徐嬤嬤回道︰「林姑娘乖巧懂事,很得娘娘喜歡,娘娘說讓林姑娘多陪幾日,等府上寶二爺成親時再過來。」
賈母忙道︰「既如此那便麻煩娘娘了,鴛鴦,帶徐嬤嬤去瀟湘館吧。」鴛鴦剛要答應,便听紫鵑道︰「老太太,奴婢領徐嬤嬤過去就好。」賈母道︰「鴛鴦也去吧,幫著些紫鵑。」
鴛鴦答應著便和紫鵑徐嬤嬤等人去了瀟湘館。鴛鴦素來和紫鵑交好,路上也不拘束,只和紫鵑如煙等人聊天,徐嬤嬤等人也喜鴛鴦大方爽利,一行人直往瀟湘館去。
轉眼瀟湘館就在眼前,紫鵑輕笑道︰「嬤嬤,前面就是瀟湘館。」眾人又走了幾十步,還未到瀟湘館,便听到里邊有人罵道︰「不過是個狐媚子的丫鬟婆子,也敢要我的強,你們還不躲開,將那屏風給我,要不今天就把你們賣了。」
又听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二太太慎言,你再辱我家小姐,小心跟上次一樣。再說這是我家小姐的東西,你憑什麼拿走。」
眾人一听這聲音,忙加快速度,又听原來那聲音道︰「林黛玉那狐媚子的丫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敢威脅我,周瑞家的,你還不上去撕她的嘴。」話音剛落,便見前邊白影一閃,自己臉上便挨了兩個耳光。
原來是如煙听見王夫人辱罵黛玉,便飛身上前,打了王夫人兩個耳光。王夫人以為是春縴打得她,罵道︰「你個死丫頭,竟敢打我,你們還不把她綁起來。」
卻見周圍的丫鬟婆子都不動彈,連周瑞家的也站在原地看著她的後邊,王夫人便知道有人來了,忙往後看,卻見鴛鴦紫鵑帶著幾個不認識的婆子來了,他不知道那幾個婆子是北靜王府的人,忙對周瑞家的道︰「你們愣住干什麼,還不把她綁起來。」
如煙便道︰「打你的人可是我,有本事你就把我綁起來啊。」王夫人氣急,忙道︰「還不把她綁起來。」周瑞家的等人剛要動手,便听徐嬤嬤道︰「我看那個敢動我北靜王府的人。」
一眾丫鬟婆子連忙住手退到王夫人身後,王夫人仔細看時才發現來人是上次來接林黛玉的嬤嬤,當下怔了一下,復又想到自己是元妃娘娘的親娘,心內想著便是北靜王府也不敢把自己怎樣,便道︰「這個丫頭打了我,為何不能將她綁起來。」
鴛鴦可沒想到來瀟湘院會遇到這事,早在剛進門時便叫小丫頭回賈母去了,她也沒料到王夫人會這麼大膽,當著北靜王府人的面還敢這麼說。而且王夫人說的話在場的人都能听明白,原本就是王夫人的錯。況且她一路跟著紫鵑徐嬤嬤等人過來,但看徐嬤嬤等人對紫鵑的態度,便知道林姑娘在北靜王府極為受寵,如今王夫人辱罵林姑娘奪人財物都被王府眾人看在眼里,想來賈母也保不了她了。
鴛鴦到底是跟著賈母的丫頭,听見王夫人說的話後,忙道︰「徐嬤嬤,這是我們府上的二太太,你還請進屋坐著,二太太想必是太生氣了,你大人都大量,不要在意。」
王夫人听見鴛鴦這麼說,才反應過來,莫說是自己便是元妃娘娘,也沒有北靜太妃品級高,當下便害怕了,只得順著鴛鴦的話往下說道︰「徐嬤嬤,剛才是我太急了,都是氣話。」
徐嬤嬤道︰「這事我可不敢做主,趙嬤嬤,你快回王府將今日之事稟告太妃娘娘,從听見的第一句話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回報,不許增也不許減。你若是記不清了,便讓穗兒跟你一塊去。」
那趙嬤嬤答應著便要下去,便听外邊賈母道︰「嬤嬤,這事何必麻煩太妃娘娘,老身處罰王氏如何?」原來賈母听了小丫頭的稟告後,忙傳了軟轎一路小跑著到了瀟湘館,到了便听到徐嬤嬤的話。
徐嬤嬤冷笑道︰「如今太妃娘娘認了林姑娘做女兒,林姑娘便是我們王府的郡主,自然是我們的主子,如今貴府二太太辱罵我們王府的主子,眾人也都听到了便是打我們王府的臉,這等大事我們做奴才的可不敢做主。」
趙嬤嬤听徐嬤嬤這麼說,想著黛玉溫溫柔柔的樣子,在想著王夫人辱罵黛玉,當下便往外走,賈母使了個眼色,鴛鴦忙攔著趙嬤嬤,賈母陪笑道︰「嬤嬤別生氣,到底是一家人,如今老身便狠狠的罰她如何?」
徐嬤嬤知道今日之事奈何不了王夫人,便悶聲道︰「今日之事若讓我們娘娘知道奴才們護不了主子,我們做奴才的也不好回話。」
賈母知道今日必定要狠狠的罰了王夫人才能讓北靜王府的人滿意,當下便道︰「今日便罰王氏祠堂跪一個月,再革一年月錢,等玉兒回來了再當面給玉兒道歉,可好?」
趙嬤嬤冷笑道︰「如今看在我們姑娘的份上,便如此吧,只是我北靜王府要留下一個人瞧著貴府夫人受罰。」
王夫人臉色頓時白了,原本想著即使受罰也不過是做作樣子,沒想到徐嬤嬤會這樣說,賈母臉色也變了變,笑道︰「這樣也好,只是老身的孫子在有幾天便要成親了,家里還有好多事要這王氏處理,可否等到寶玉成親後再去罰跪?」
徐嬤嬤道︰「想來我們姑娘也不願府上丟了面子,也罷,等貴府公子成親後我們再派人過來。」賈母終于松了口氣,知道只要見了黛玉求一求,黛玉肯定會心軟的。王夫人也松了一口氣。
賈母道︰「那老身便先回去了,鴛鴦,你幫著紫鵑整理一下。」又對王夫人道︰「還不快走,還在這現眼。」王夫人便帶著他的一眾爪牙灰溜溜的跟著賈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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