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便帶了如雪和雪雁去了清菊園,太妃見她來了,忙道︰「好孩子,你咱們過來了,身子好些了麼?」黛玉笑道︰「娘,玉兒沒事,理該來給娘請安。」太妃笑道︰「還是玉兒想著娘,不像你溶哥哥,果然還是女兒好啊。」
太妃話音剛落,便听外邊水溶的聲音傳來,道︰「母妃就知道編排兒子。」說話間水溶便進了屋里,黛玉給水溶見了禮,水溶笑道︰「玉兒妹妹,不要客氣。」太妃道︰「溶兒用過飯了沒有?」水溶道︰「已經用過了,」又對著黛玉道︰「妹妹可是用過飯了?咱們現在出去如何?」
黛玉只瞧向太妃,太妃便道︰「玉兒,你們便去吧,只是別回來的太晚了。」黛玉水溶都答應了,黛玉便回蘭馨苑換衣服,水溶則安排小廝備車。
黛玉換了件淺藍色滾毛邊的長裙,紫鵑又給她梳了簡單的桃心髻,用了一根玉簪固定住頭發,又給黛玉帶上葫蘆狀白玉耳墜。黛玉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番,笑道︰「這樣很好,紫鵑姐姐手越來越巧了。」
紫鵑又給黛玉準備了一條面紗,黛玉便帶著紫鵑和如煙出門了。水溶早就等著她們,黛玉笑道︰「溶哥哥可是等的久了?」
水溶笑道︰「我也是才來,妹妹快上車吧。」黛玉答應著,水溶便親自將黛玉扶上馬車,如煙雪雁兩人也上了車,水溶騎馬在前邊走。
黛玉進了馬車,才發現這車內另有乾坤。從外邊看不過是輛普通的馬車罷了,內里卻舒適柔軟,還有一張小小的桌子桌上放著幾本書,甚至還有一個小爐子,如今還燒著火,一點都不冷。
如煙道︰「王爺對姑娘真好,這可是王爺的車,以前可沒人用過,奴婢跟著姑娘也算開了眼界。」黛玉聞言大驚,她沒想到這原是水溶的車,又見水溶騎在馬上,忙道︰「外邊豈不是很冷,如煙姐姐要不讓王爺也上車來吧。」
如煙忙飛身下車,快走了幾步稟告了水溶,水溶听見黛玉叫他進車,心內高興,當下便想下馬進車,剛要下馬,忽然想到若是他進了車內,被那些不相干的人看見了,可是會有損黛玉名譽,當下便生生停下動作,對著如煙道︰「你告訴玉兒妹妹,左不過幾步就到了,這樣就可以了。」如煙雖不解水溶是何意,她可瞧出來水溶的歡欣了,不過還是依言回了黛玉。
黛玉听了如煙的回話,便知道水溶想來是為了自己的名譽,心內感動,在賈府住了這麼多年,她可是知道流言的可怕,當下便道︰「既如此,便走快些,早些到了望玉樓便好了。」
如煙便讓趕車的人加快了速度,不到半個時辰,望玉樓便到了。水溶先下了馬,這邊如煙和雪雁也下了馬車,正扶著黛玉下來。雪雁早在下車之前便為黛玉系好了白色的面紗。
此時望玉樓前的大街上已是好多人了,這條街本就是金陵最繁華的街道,雖說如今天氣微寒卻也阻擋不了此地的繁華。路人見了便裝的水溶,一身白衣溫潤如玉,當下便吸引了眾人的眼光,又見馬車上下來兩個少女,雖然都是丫鬟服侍,卻是一個沉穩一個活潑,長的都甚是漂亮,眾人正看著,又見馬車上又下來一位姑娘,只剛出馬車,眾人便覺得眼前一亮,甚是是比太陽還要耀眼。
只見這位姑娘身穿淺藍色衣服,亭亭玉立,如凝脂一般白女敕的臉,微微低下。淺淡的笑意藏在一雙含露美眸中,雖說面紗遮面,淡定若仙子。
眾人一時都看呆了,卻見之前那白衣男子上前扶著那藍衣女子往望玉樓走去,遠遠看去像一幅水墨畫讓人忍不住心內感嘆。又見望玉樓里快步跑出來幾人,當前一人正是望玉樓的掌櫃,那掌櫃快步走到藍衣女子身前,跪下道︰「林忠見過小姐。」
黛玉瞧著跪在自己身前的林忠,忙道︰「林叔叔快起來。」林忠起身,道︰「小姐,我們可盼到你了,快進屋吧,還有好多人等著姑娘呢。」說著眼淚便留了下來。
黛玉瞧見林忠,心內也高興,又听林忠說屋內還有人,忙快步走進望玉樓,黛玉一進屋卻見屋里好多林府的老人,那些人一見黛玉,便跪下道︰「奴才們見過小姐。」
黛玉忙道︰「快起來,」眾人起身,看向黛玉,黛玉瞧著一個個關切的看著自己的人,走到一個發須俱白的老人面前,輕聲道︰「林福爺爺,玉兒又見著你了。」老人哭道︰「好小姐,還記得老奴。」黛玉道︰「爺爺,玉兒自然記得您,原來玉兒惹了爹爹生氣,總是爺爺幫著玉兒。」原來這林福是黛玉祖父的小廝,原來林府的管家,林忠的父親,林如海也尊敬他,以前黛玉闖了禍,總是這林福為她求情。
林福听了黛玉的話,老淚縱橫,哭道︰「好小姐,老奴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黛玉溫言安慰了林福幾聲,便又走到幾個管事模樣的人前,輕聲道︰「林雙伯伯林天伯伯林文伯伯林業叔叔林益叔叔,林立叔叔,你們可還好?」
幾人見黛玉還記得自己,當下便道︰「小姐,我們都好的很,只是小姐受苦了,都是我們沒保護好小姐啊。」黛玉哭道︰「玉兒不苦,玉兒還有你們陪在身邊,玉兒很高興。」旁邊幾個婦人見黛玉哭了,再也忍不住了,跑到黛玉跟前哭道︰「好小姐,別哭了,哭的老奴心都碎了,夫人在天上看著,肯定也不想小姐哭泣。」
這便是賈敏原來的幾個丫鬟,後來都嫁給了林家的人,她們跟王嬤嬤一樣,也是從小就護著黛玉的,黛玉道︰「姨姨,你們還記得玉兒?」為首的一人道︰「自然記得,天天想著能見小姐一面呢,小姐和夫人長的真像。」又有林城等人上前給黛玉行禮,黛玉瞧著昔日的伙伴都長大了,不禁笑道︰「林城哥哥,你還肯不肯帶玉兒玩?」
原來林城只比黛玉大幾歲,從小便知道護著這個小姐,每次黛玉有什麼闖禍的計劃,這林城都是支持者,也是黛玉的保護著,每次黛玉闖禍被抓受罰時林城自然也逃月兌不了處罰,自是受罰過後還會接著跟黛玉闖禍。
眾人跟黛玉見完了,黛玉才想起來水溶,忙跟眾人介紹道︰「這位便是北靜王水溶。」眾人忙給水溶見禮,水溶原本瞧著黛玉跟林府眾人說話,心內感嘆林府眾人的忠心,卻見眾人給自己行禮,忙道︰「你們是玉兒妹妹的家人,自然也是水溶的親人,快不要多禮。」
眾人謝過水溶才起身,林忠道︰「小姐咱們去樓上的議事廳吧,有些事也學要和小姐商量一下了。」黛玉都答應著,林忠便和林雙林天、林文、林業、林益,林立等人陪著黛玉上了樓,其余的人則去準備午飯,林忠一早就說了︰今日小姐回來,林府眾人一塊吃飯。望玉樓除了定出去的雅間不接待客人。
黛玉叫水溶跟自己一塊上樓,水溶知道幾人必是有林府內務要說,便笑道︰「玉兒自去便好,我在這等著妹妹。」黛玉也不堅持,當下便跟著林忠去了議事廳。
待眾人都坐好了,林忠便對黛玉道︰「小姐,如今咱們林家在京城共有三十六間鋪子,主要有酒樓,茶樓,客棧,藥鋪,糧食,珠寶等幾個行業,如今都是京城做的比較好的,小姐這是賬本,這是這些年鋪子的盈利,共有三百二十四萬兩銀子您瞧一下吧。」說著便捧上來厚厚的好幾摞賬本。
黛玉也不看賬本,只對著幾人道︰「各位叔叔伯伯,爹爹已經去了你們的奴籍,你們還來了金陵守護者玉兒,玉兒不相信你們還相信誰呢。再說這些鋪子本就是你們經營的,跟玉兒可一點關系都沒有,所以這都是你們的產業。」
林雙忙道︰「小姐,這些鋪子和都是老爺在世時為小姐準備的,自然是小姐的。我等已經深受老爺和夫人大恩,無以為報,只能為小姐守著這些鋪子,希望小姐以後能幸福了。」
黛玉剛要反駁,便听其余幾人都這樣說,知道他們都是為自己好,便不再堅持,便道︰「如此,玉兒謝過各位叔叔伯伯,只是這銀票玉兒是不會要的,賬本玉兒也不會看,以前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吧。」
林業道︰「賬本小姐可以不看,這銀票小姐一定要收著。老奴們來了金陵開這些鋪子就是為了能扶持小姐,小姐若不要老奴們做的還有何意義?老奴沒臉見老爺啊。」
黛玉知道眾人想法,心內感動,在賈府時她們為了一百萬兩銀子,變三番四次的下毒害自己,如今林家人卻為了她放棄這麼多銀錢,這要是讓賈府之人知道了,恐怕會覺得是天方夜譚吧。
想到這,黛玉道︰「叔叔伯伯們堅持,玉兒便收下這銀子,只是先將這些放在你們手里吧,玉兒用到時再來取,可好?」不等眾人說話,黛玉又道︰「如今各位叔叔伯伯都已月兌了奴籍,以後便不要叫玉兒小姐,只叫玉兒可好?」
眾人忙說不敢,黛玉便哭道︰「爹娘已經走了,玉兒就你們這些親人了。」眾人都是看著黛玉長大的,哪舍得讓她哭,忙道︰「我們都听小姐的,快別哭了。」黛玉這次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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