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司徒炫的身子急速下墜,他過去玩跳傘,本以為是個游戲罷了,現在,倒還是派上了用場,利用身體的慣性,他能讓自己下墜的速度放緩!
他並不恐懼,恐懼只會讓自己亂了方寸,所以,他還要借助這段時間考慮一下如何自救!
可是,卻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先自己一步墜了下去!
天,安默默這個笨蛋,竟然跟自己一起跳下來!他誠心想讓自己對她愧疚一輩子嗎?
男人迎著冷洌的寒風,身體前伸,一只手抓住了安默默的手臂,身體借力,一陣激烈的翻轉,他反手抱住安默默的腰肢,男下女上的,兩人一同向崖底墜落……
此時此刻,她閉著眼楮,完全沒了知覺,頭發蓬亂不堪,臉色蒼白得如冬季的殘雪,鮮紅的血跡,在她潔白的衣服上,那麼刺目,感受到一個溫暖的懷抱,默默微微的睜眼,染血的唇瓣一陣哆嗦,半響沒有回過神來……
緊接著,下月復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絞痛,尖銳的痛楚,猶如無數的尖刀,在感官神經上狠狠地凌遲,她的神智,漸漸變得渙散,身子越發癱軟。
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司徒炫的身上,的確很重!下落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但是,他卻是開心不已,她,願意和自己一同死,是不是就代表,她並沒有自己想象當中的那麼討厭自己!
對不對?
這時,司徒炫眼尖的看見山崖上竟然有些積雪融化的地方,尖銳的岩石露出來,剛好可以借力!
而且,他和默默顯然已經快墜到山邊了,再不采取措施自救的話,他們倆就得一起死!
他死了沒關系,只是默默,她才不過十七歲罷了!
他都二十四了,眼看就要25了,算起來,自己比她多活了8年,這花花世界里的所有,自己也算嘗遍了,根本不值得留戀!
飛快的伸手,抓住山上的一塊石頭,可是巨大的沖力讓他根本抓不出!
抓了幾次,手指的皮肉已經磨得模糊一片,血滴一滴滴的飛出來,砸在臉上,全身疼的萬箭穿心,生不如死!
但是,他依然堅持著,他只有一個信念,不能讓默默出事!
事實證明,司徒炫做的這一切,得到效果,在他和安默默落在雪地上時,墜落的力量已經減輕了不少,雖然二人身負重傷,但是,也沒到死的地步!
***
默默在黑暗中拼命的尋找著那個身影,可是,她找不到,她找不到炫了……忽然,前方的一絲光亮照在她身上,她眯著眼楮望過去,看見炫在向她招手……
「默默……過來……過來呀……我在這里……」
「炫……炫……你等等我……等等我……你別走那麼快,我跟不上……炫……」一陣低聲夢囈之中,默默慢慢的張開眼楮……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世界,都是白皚皚的雪……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堂嗎?她進了天堂?可是炫呢?他做了那麼多壞事,他不會丟下自己去了地獄吧……那好吧,自己大不了再死一次,陪他一起下地獄好了……
「喂,小姐,我說你,醒了以後可不可以考慮一下的人呢?恩?」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耳側傳來,那麼近,那麼熱,讓默默一個機靈,低頭,竟然看見滿臉是血的司徒炫虛弱的沖自己笑著……
「炫……炫……」小聲的嘀咕了兩聲,晃晃腦袋,眨巴眨巴眼楮,她確定,眼前的男子就是司徒炫,自己不會是做夢吧!
「炫,我們一起進了天堂,是麼?」
「天堂你個大頭鬼啦,這里是山下!我們墜崖了!懂了?大小姐!」
「啊?我們……我們沒死?」
「廢話,你有我這麼個又厚又大的肉墊,怎麼會死呢?」
默默往身下一看,果真,司徒炫巨大的體格被自己牢牢的壓在身下,于是,非常愧疚的趕緊道歉,「呀,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起來!」
可是身體剛一動,就是一陣絞痛!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死已經是萬幸了,身體怎麼會不痛呢!可默默一痛,手肘一收,竟打到了司徒炫的肋骨!
「額……」本來就摔的只剩下一口氣的司徒炫,最後一口氣差點沒讓安默默的這一下打飛!
「炫,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弄疼你了?啊?」默默慌了,也顧不得身上疼不疼,趕緊從司徒炫的身上爬了起來!
等她蹲在旁邊,才看清,司徒炫不僅臉上失血,就連全身上下都是血!她衣服的前襟也被染成了紅色!
「天哪……炫……你……你……你流了好多血……流了好多血……」默默手腳無措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身體抖得不行,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眼淚更是 里啪啦的往下掉。
「默默……」
司徒炫想伸手擦去他的眼淚,可是,他全身的骨頭似乎都斷了,根本用不上力,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安,急切又溫和的說道︰「默默,別哭,別哭……不許掉眼淚……」
他的聲音,那麼溫潤,那麼安詳,能讓人感到安定寧靜,即使是在此危急的時刻,他也是用自己強有力的臂膀,搭起她的脆弱與不安。
默默看著司徒炫憔悴的面容,無聲的悲鳴,眼淚瘋狂地從眼楮里流了出來,躍下山崖的恐懼,月復部劇烈的疼痛,都沒有讓她哭泣。
可是,知道司徒炫為了救自己寧願以身擋在自己身下,她如同被萬箭刺穿的心髒,疼得快要窒息了,眼淚止不住的落下,泣不成聲,「司徒炫,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
司徒炫染血的慘白的面上浮現上一絲柔和,蒼白的唇角微微勾起,氣力漸漸被消耗,沙啞的語氣,听起來像是呢喃,「是,我是個傻瓜,我是個大傻瓜!可是,卻沒有你你傻!傻瓜……還說我傻,你隨著我一起跳下來,你,是不是別我更傻?恩?」
默默的眼淚如潮水般涌出眼眶,冷風一吹,滿臉沁涼,哽咽的喚道︰「炫,我不怕死,但是,我去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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