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忽然有興致了解她究竟在做些什麼，盡管這些，已然是他計劃範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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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巷。
從小到大，歐陽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噪雜的地方，而且這里的人，個個獐頭鼠目，猥瑣得很。
「不要著急，大家都有份，慢慢來……」是繆卓言的聲音，歐陽澈的目光在層層疊疊的人群中困難地找到了她。她正打開一個個袋子，而袋子里的……
該死的，竟然把這樣珍貴的食物給這樣低賤的貧民！歐陽澈低咒一聲，這個女人，是不是個瘋子？
「嗯，真好吃……」
「太好吃了，小寶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謝謝言姐姐！」
「謝謝言姐姐！」孩子們煞有其事地跟她鞠躬，不忘狼吞虎咽。
言姐姐？她？還改名換姓了？繆卓言？腦袋里忽地迸出這個名字，記得她試圖改變自己身份的時候，她用的是這個名字。
「除了言姐姐，還要謝謝八王爺！言姐姐，是不是這次又是八王爺讓您給送來的？」小女孩女敕生生的聲音，她眨著晶亮的眼楮對著繆卓言瞧。
「是啊，小燕兒真聰明！」繆卓言蹲子，模了模小燕兒的頭，又親了親她的小臉蛋。
搞什麼，這女人！歐陽澈頓時滿臉黑線，看著孩子們帶著感激的純真笑臉，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言姐姐，言姐姐！」氣喘吁吁的聲音，一個衣著破爛的小男孩著急地跑來，手里捧著一個袋子。
「怎麼了？安兒？是不是你娘她……我去看看！」
「不……不是！」安兒上氣不接下氣地擺擺手，「安兒听言姐姐的話，已經請了一個很好的大夫，而且那個大夫還不收藥錢。娘說，把這些錢還給言姐姐……」
安兒慎重地把手里的錢袋遞給繆卓言，眼泛淚光，哽聲道︰「……謝謝言姐姐……娘說，要安兒給言姐姐磕三個響頭……」
「傻孩子！磕什麼頭！」繆卓言急急地扶起他小小的身子，「言姐姐又不是菩薩，不喜歡讓人磕頭。安兒，你說那個不要錢的大夫……他連藥錢都不要嗎？」
「是啊，大夫說，娘的病包在他身上了，什麼錢都不用！」
「有這樣的人？」繆卓言擰了擰眉，有些不放心，「安兒，他是哪里來的？真的是大夫嗎？」
「自然是大夫。王……言姑娘不信，可以試試在下的醫術。」
听著如此熟悉的聲音，溫潤如玉的，轉過頭，竟是一身白衣的慕容塵。
「慕容公子？」有驚，也有喜，她為之一亮的眸子如此晶亮，撥動了心弦。
「正是在下。」他笑著作揖，他笑起來總是很好看的，不管什麼時候，只是，眼底卻是不易發現的傷。
「言姐姐，娘說了，今天要請言姐姐跟慕容大夫到我們家吃一頓便飯。」安兒的臉紅了紅，低下頭，「希望言姐姐跟慕容大夫不要嫌棄……」
「怎麼會嫌棄呢？」繆卓言又蹲子，捏了捏安兒的小臉，「言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安兒也要答應姐姐一件事才行……」
她把荷包重新放回安兒的手心，笑道︰「送出去的東西不能還給別人，這是不禮貌的，知道嗎？安兒，把錢給娘……」
「可是，言姐姐只是個王府當差的下人，娘說了，掙錢也不容易，安兒不能要……」
下人？歐陽澈的臉簡直綠了，她總是一次一次將自己擺在那樣卑微的位置嗎？人生而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簡直荒謬！
再抬眼，繆卓言已經拉著安兒的手往前走去。他跟冷羽站在街角的一側，跟她的距離並不太遠，可是該死的，她竟然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存在，眨眼間就跟慕容塵有說有笑地走出了巷口。那兩個背影消失，他忽然覺得氣悶之極，又是極度的煩躁。
「王爺，王妃真善良，這里的人幾乎都要將她當神膜拜了……」
「善良向來是弱者和愚者的行為！一個女人在這種地方拋頭露面成何體統！」他冷聲打斷冷羽的話，黑眸耀動著憤怒的氣息。冷羽低下頭，不再作聲。在提及王妃的時候，王爺很久沒有這樣暴躁的情緒了，看來這次王爺是生氣了……
「王爺，要不要屬下請王妃回府？」
「不必！」他惡狠狠地說道，拂了拂衣袖。她不顧及身為一個女人的姿態，與他何干！這個愚蠢之極的女人，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是……」
「啊！……別跑，小孩子的錢也搶！」聲音听著熟悉，是繆卓言，歐陽澈听得心里一緊，大腦沒有經過考慮，便飛身而出。
「別跑！……站住，你這個人渣！……啊！」
「小心！」腳用力地一扭，她整個人便直直往前撲去，慕容塵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的身子，低聲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我不是已經去追了嗎？你等著就好……」
「怎麼？是不是很疼？」她額上的汗讓他心髒頓時收縮，慕容塵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的腳踝處，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言姐姐，你怎麼樣？」
「小姐，怎麼樣？」
「我想，大概是扭傷了，弄點藥酒搽搽就好……」她痛得擰了眉，想站起來，卻絲毫使不上力氣。
「我家里有跌打酒……」
「那快走吧！」慕容塵很快抱起了她，繆卓言愕然地眨了眨眼，想說什麼，卻覺得不太妥當。
不遠處，一雙黑眸緊緊地鎖著那兩個身影，久違的怒意在心頭翻騰，燃燒；再翻騰，再燃燒。手握緊成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憤怒，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就要失控……
「王爺，王妃的腳……」
「回府！」冷冷地迸出兩個字，冷羽愣了愣，心里為繆卓言捏了一把汗。王爺雖然冷酷，卻不是個輕易發怒的人。從前他討厭王妃的時候，因為她幾次發怒；現在他寵著王妃的時候，發怒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