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第102章
「母後何必把話說得如此決絕？當初是母後讓澈兒成的親……本王不懂母後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他漆黑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安紫心憤怒崩潰的臉，走到床邊，望著床沿上那晶瑩的玉石，緩緩開口︰「母後對柳思凝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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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紫心臉色大變，還沒有來得及阻止什麼，歐陽澈的手已經按下了那顆玉石，牆面裂開，一道門在眼前出現。
「你做什麼！」安紫心跑到歐陽澈面前，「澈兒，你簡直太放肆了！你……」
歐陽澈在牆上輕拍了幾下，門緩緩打開，他薄薄的嘴唇輕啟︰「母後，不想帶兒臣去看看這個座落在母後寢宮底下的地牢嗎？」
歐陽澈看了呆若木雞的安紫心一眼，徑自沿著台階往下走去。冷羽已經將地牢里的一切都跟他說過了，他知道，那里關著的女人，是安紫凝，安紫心的姐姐，柳思凝的母親。他原本的計劃是要秘密地將她救出，而今，他卻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太後不肯放人，他，會采取強硬手段……
昏暗的光，地牢里，一個白衣女人背對著他，她的頭發很長地披著，坐在地上，安靜地拿著一根稻草，細細觀看。
歐陽澈走到她面前，她仿佛覺察到了有人到來，頭輕輕抬起。歐陽澈看清了她，那是一張清麗的臉，跟柳思凝有著幾分神似，臉色跟唇都蒼白得可怕，此刻，她的眸子閃過幾絲訝異，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臉孔……
「你是……柳將軍的夫人？柳思凝的母親？」歐陽澈蹲子，她吃驚地眨了眨眼，眼底流出一絲驚喜，她的手抓住了欄桿，想說什麼，努力地發出聲音，卻依然是不完整的字眼。她痛苦地搖搖頭，有淚滑落。
「姐姐，你激動什麼！」安紫心的聲音讓安紫凝頓時如冷水從頭淋到腳，她絕望地坐了下來，她原本就沒有對逃離抱著太大的希望……
「姐姐，你不該那麼激動的……」安紫心也走到了安紫凝面前，「這個人，是東瑤赫赫有名的八王爺，也是你的乘龍快婿。你看到他，是想打她兩個耳光呢？還是想將他大卸八塊？要不是因為他，你的寶貝女兒怎麼會深受痛苦？怎麼會失明？……」
安紫凝緩緩地將目光落向了歐陽澈那張臉上，細細地望著那張有稜有角的臉。凝兒愛著的男人，就是他嗎？竟然如此狠心……不愛也就罷了，他所做的，比拋棄更殘忍……
語塞，安紫凝的目光讓他覺得渾身都難受得緊，他想解釋些什麼，卻發現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傷害是事實，沒有什麼可辯駁的……
「不過，這個男人，說是愛上了你的女兒呢……」安紫心輕笑著，打開了地牢的鎖，「姐姐，你看，這個女婿你是要……還是不要？」
「她就是母後對付柳思凝的原因？」歐陽澈也走進地牢，那麼冷的天氣，安紫凝依然穿著一身薄薄的白衣，她的目光空洞無神，臉色是沒有見過陽光的病態蒼白。
「沒錯……」安紫心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她死死地望著木然的安紫凝，「就是因為她，安紫凝！我要她的孩子，一生一世，痛苦終老！我要把我曾經的痛苦，加倍加倍地還給她，讓她活著比死了還難受，哈哈……哈哈……」
從來沒有听過安紫心的笑聲那樣瘋狂，那樣失態，歐陽澈吃驚地看著儀態盡失的安紫心，她笑得彎下了腰，流出了淚。安紫凝也麻木地坐著，茫然的眼眶蓄滿淚水。
「跟我走！」歐陽澈的手觸到了安紫凝的衣服，便被安紫心狠狠拍開，她的眸子如利刃，閃著濃重的殺意︰「誰敢！誰都帶不走她！……誰要敢帶她離開，本宮要他跟著陪葬！」
「這個世界上，沒有本王帶不走的人。」歐陽澈凌厲的黑眸眯了眯，「母後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縱然她有千般萬般對你不起，那麼多年，也已經還夠了……」
「沒有！」她歇斯底里地打斷他的話，「怎麼可能還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夠！……她欠我的，安紫凝她欠我的！」
她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安紫凝，她的眸子卻是無波無瀾，安靜地望著她。忽地，她低頭狠狠地將手指咬破，撕下自己雪白的衣服。
「我什麼都沒有欠你。」鮮紅的字在雪白的布料上格外刺眼，安紫心恨恨地看著那幾個字，忽然沖到她面前，揚手就是耳光，不停歇的架勢。
「你瘋了！」歐陽澈猛地拉開安紫心的身子，「你想要她的命嗎？」
「安紫凝，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說沒有欠我的，你竟然敢說！你摧毀了我終身的信仰幸福，你摧毀了我對人生的期盼，你欺騙我，背叛我，設計讓我進宮……你竟然還敢說，你什麼都沒有欠我！……如果不是你，辰哥哥怎麼會移情別戀，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在深宮這樣吃人不見血的地方呆了那麼多年……我不喜歡這里，不喜歡……我早就告訴過你，我要跟自己最愛的人一起長相廝守，可是，你為什麼要破壞那一切，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哈哈，哈哈……」她仰頭，大笑，那笑聲在陰暗的地牢里各位淒厲，「安紫凝，我說過，會讓你得到報應的，我說過，我發過誓……我不會讓你有悠閑的日子……我要你就算死了，也不能含笑九泉！牽心蠱和絕情咒，哈哈……她已經是個瞎子，她還會受著噬心的疼痛，這種滋味，你跟梅妃，都懂的，哈哈……」
梅妃？歐陽澈錯愕地望著安紫心瘋狂的笑臉，她說的梅妃，就是他的母親，阮梅音？她也被下了咒，下了蠱？……歐陽澈的身子不穩地搖了一下，猛地抓住安紫心的手臂，咬牙道︰「你說什麼？哪個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