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愛︰下堂盲妃 第【115】章 天子之血(本章6000字)

作者 ︰ 開心果兒

面尚化和荷面和。第115章

劉公公咽了咽唾沫,撿起地上的刀子,卻忽然看到那個女子原本蒼白的臉又白了一層,整個人痛苦地扭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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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了……」

眼前的女子手緊緊地按著胸口,狠狠地咬著唇,額上汗珠直冒,她似乎難耐地顫抖著,又似乎疼痛難忍。她的身子靠著牆壁,蜷縮成一團,過了一會兒,她的頭就朝著牆壁撞去,似乎是再也難以忍受那樣的痛楚。很快,牆上便是觸目驚心的血漬。

這樣的話,是不是不需要他動手了?如果她這樣撞下去,不用他動手,她也會沒命的……過幾個時辰,就來收尸……%劉公公把刀小心地收回,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呼了口氣,在轉角正走出,便被眼前的陣勢嚇傻了眼。才多長時間?宮里又出了什麼事嗎?怎麼都是長長的火龍,而且都是禁軍,拿著火把跑來跑去的,一定是什麼大事……否則,皇上怎麼會出動這樣的精英呢?難道是有什麼反賊?

「這位差大哥,什麼事啊?……在查什麼人?」

「就是這個女人……在宮里見過沒有?」嗖地一聲抖出一張畫像,林高成差點整個人沒暈過去。這個女人,不就是……

「見過沒有!」

「沒……沒有……」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林高成拿出手帕擦了擦,笑道,「這個女人是誰啊?……要出動禁軍……是,是刺客嗎?」

他小聲說道,只听渾厚的聲音響起︰「不知道是誰,但絕對不是刺客。皇上交代,必須毫發無損……」

「毫……毫發無損……」他干笑著點點頭,臉上,已是汗流成河。怎麼辦……這個得罪不起的主,是要現在馬上了斷了她的性命,還是……

渾身發抖之際,一支隊伍已經朝著那個方向跑去。怎麼辦,怎麼辦……林高成亂了陣腳,直直地朝著洛妃的寢宮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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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雨傘早已掉落在地,歐陽澈就站在那個剛剛出現的位置,手里拿著那只耳墜,漆黑的眸子,是那樣顯而易見的傷痛。

他真是蠢,愚不可及……竟然沒有想到,身為一個母親,看到孩子不見的時候,一定是會找尋的……他竟然沒有想到在宮門前等候,他竟然讓她煎熬了那麼久,他竟然讓她在這樣的皇宮里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搜索已經將近半個時辰,竟然沒有下落。她是一個人,不會這樣平白無故不見的……既然知道她在皇宮,就沒有找不到她的道理……雖然他這樣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可是,依然有那樣強烈的恐懼,一陣一陣地襲來……

小丫的手緊緊地握著,眼楮一眨不眨地望著那些來來去去的身影,心,急劇顫抖,她怕,好怕……

「皇上,已經找到那位姑娘,現在在冷宮廢棄的房子……」

找到了……小丫激動地正要跟著跑去,卻一陣暈眩,她軟軟地倒了下去。

「小丫!」冷羽著急地抱住她的身子,才發現,她的額頭滾燙。

頭頂,一身明黃的身影已在空中劃過弧線。士兵愣愣地看著歐陽澈的身影,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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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是開著的。禁軍站在兩邊,看著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白色人影。她已經昏迷了,牆上全是血跡,還有額頭,已經是血肉模糊,嘴唇也是……鮮血的紅,膚色的蒼白,還有那渾身的濕漉漉的狼狽……這場面,讓人看了也于心不忍……

「皇上,這位姑娘……」

「馬上請太醫!」

嘴巴就這樣張大,兩側的禁軍都睜大了眼楮,看著一身濕漉漉的歐陽澈那樣急切地走進那個人影,然後,那樣小心,那樣小心地撥弄開她額前的濕發,又那樣輕柔地把她抱起,仿佛是一件易碎的珍品,他連眼神都帶著從未見過的疼惜。

「言兒……」他的手那般顫抖,聲音那般嘶啞,雖已開口,卻發不出完整的名字來。他的喉,梗塞的疼痛,疼得他……連眼眶都開始發澀……

把她安排在書房,是不想讓可兒跟樂兒看到她這個樣子。婢女已經給她換上了干淨的衣服,可是,她的臉依然蒼白得可怕。可以想象嗎?她焦灼了那麼久,在雨中等待了那麼久,她的頭……有著明顯地與牆壁相撞的痕跡,她的臉上,竟然還有掌印……

是誰……誰敢動她!誰敢打她!是誰,把她帶到了那里!竟然,還會有人想對她不利!只要一想到這一點,他整個人都會抓狂。

他的手輕輕地拂過她的臉,她的唇,是那樣明顯的啃咬痕跡。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的蠱毒又發作了……

「牽心蠱無解,絕情咒更無解。用在一個人身上,是死咒。」

「王爺以為在下給的是仙丹嗎?就算是仙丹,也未必能救得了她!」

「今天所有的結果,失明、為妓、還有一次比一次更難以忍受的疼痛,全都拜王爺所賜。」

「……情動情殤對于她來說,都是災難……以後,她的疼痛發冷會一次比一次厲害,而且,也許她不僅會失去視覺,還會失去味覺、嗅覺、听覺……然後,每天在痛苦中,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昔日的話那樣清晰地在耳邊,歐陽澈痛苦地閉上了眼楮。三年了,一次比一次厲害,現在,她所受的疼,是幾分?她已經失去了視覺,如果再失去……

他不敢再想下去,猛然睜開了眼楮,卻是冰冷的液體滑過嘴角。

「皇上,藥已經熬好了……藥膏也已經調配好了,姑娘的臉上不會留下疤痕……」

歐陽澈接過藥膏,小心翼翼地在她額上和唇上擦拭著。靜靜凝視著她那毫無血色的臉,他顫抖著拿過藥碗,正要扶起她的身子,卻看到那小臉忽地痛苦地皺起,嘴唇微微翕動,繆卓言的頭扭轉著,淚水順著眼角,就這樣滑落下來,在他心間烙下了滾燙的溫度。

「言兒……」她似乎想要說什麼,歐陽澈忙放下手中的藥碗,低下頭去。

「……不要……不要殺他們……不要……可兒……樂兒……為什麼……他們只是孩子……有什麼事不能……不能原諒……虎毒不食子……為什麼你要殺他們……歐陽澈……你好狠心,好……狠心……可兒……樂兒……為什麼要殺他們……為什麼……」

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什麼意思?難道說……腦袋轟轟然的,一陣錯亂,歐陽澈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顫抖的手握住了她冰冷冰冷的手掌,她的眉頭還是那樣緊擰著,淚水肆虐。

「不要……不要!」一聲低啞的驚叫,那含淚的眸子倏然睜開,茫然空洞而悲傷。

「言兒……」

繆卓言身子猛然一顫,那低啞磁性的聲音,那樣熟悉,是他嗎?那個劊子手,在喊她的名字?是真是幻,還是夢……他竟然能在殺掉她的孩子以後,用這樣溫柔的聲音叫她嗎?他沒有要她的命,只是要她活著受著生不如死的折磨,是這樣嗎?

「言兒……你醒了……先喝點藥……」

喝藥?……他不是要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嗎?托他歐陽澈的福,她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了,他還想怎樣?他已經把她逼入了這樣的境地,他究竟,還想怎樣!

「啪」地一聲,藥碗打翻,碎片濺落的聲音,歐陽澈的衣服上已經是一片黑色的液體,散發著苦澀的草藥味道。繆卓言很快翻身起床,強壓住腦袋的暈眩感,對著眼前的氣息,她揚手就給了他兩個狠狠的耳光。

一旁的太醫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姑娘,竟敢如此放肆,她是不是不想要命了?打翻藥碗已經是死罪了,竟然敢對當朝天子如此不敬?

「竟敢對皇上大不敬!你……」

「退下。」冷沉的聲音,打斷了太醫的驚呼,他頷首退下,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臉上是火辣辣的溫度,那茫然沒有焦距的眼,是那樣巨大的仇恨,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言兒……」

「住口……」心里那樣強烈的恨,卻沙啞得發不了聲,繆卓言直直地往後退了幾步,啞聲道,「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禽獸!……我繆卓言自問沒有一點對不起你歐陽澈的地方,為什麼你一次一次地把我逼到這樣的地步……把我逼到絕境,這次,你成功了……三年前,我找到了自己的路,這次,卻再也無路可走……」

繆卓言緩緩搖頭,淚水那樣狂肆而落︰「歐陽澈,要我死,要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忽然之間改變主意了嗎?……」

「誰要你死!言兒……你胡說些什麼……」

「沒有要我死,是要我生不如死……你毀了我這輩子活著的信念……」她笑,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忽然,她的笑容生生頓住,幾乎是閃電般的,她伸手到腦後取下發簪,在一頭秀發瀑布般地傾瀉而下之時,她已經握著那根尖利的簪子,狠狠地插入他的身體……

「歐陽澈,我要先殺了你……殺了你……」顫抖的唇反復念著,手上已經有了溫熱的液體,胸口尖銳的疼痛,卻敵不過,她那樣絕望的眸。

「啊!」門前一聲尖利的叫聲,「來人哪,皇上遇刺了,有刺客!……有刺客!快抓刺客,保護皇上!」

耳邊有一陣風吹過,她听到一陣腳步聲,還有兵器出鞘的聲音……

「大膽!竟敢公然行刺皇上,就地陣法……」

「住口!這話是你說的嗎!滾!」歐陽澈那樣冰冷得沒有溫度的聲音讓藜洛的身子顫了顫,她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的這個樣子,心里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全部退下!誰若敢傷害她一根毫毛,朕要他血濺三尺!」歐陽澈的聲音在耳側響起,繆卓言冷冷地笑了,目光飄渺,幾多嘲弄︰「歐陽澈,演戲很好玩嗎?……明明傷我最重的那個人就是你,為什麼不準別人傷害我一根毫毛?為什麼不讓人抓了我?為什麼不把我碎尸萬段?不是說要讓我看不到明日的太陽?……我只恨自己什麼都看不見,沒有刺中你心髒是位置,不能一下子就了結了你的性命!……」

手上,溫熱的液體在流淌,她淒然而笑,眼里的淚大顆滾落︰「這是你的血,也是紅色的嗎?……如果是,為什麼你可以絕情至此……你知不知道,你殺掉的那兩個孩子,是……」

喉間一甜,暈眩感強烈而至,眼前一黑,她又那樣直直倒了下去,手里,還那樣緊地握著那根發簪。

「言兒!言兒!」驚然看著她這樣倒入他懷里,胸口的疼痛不及害怕失去的恐懼,歐陽澈橫抱起她的身子,大吼道︰「太醫!太醫!」

「皇上……」剛剛走到半路又被喚回,歐陽澈胸前的血讓他的腳一陣發軟,「皇上,你的傷……」

「閉嘴!」黑眸已猩紅,歐陽澈低吼道,「給她把脈!」

啊?……目前的情況不是應該先給他止血的嗎?太醫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手才扣住了繆卓言的脈搏。

「她怎麼樣?」聲音緊窒,他握住她滿是鮮血的手,痛苦地撐在額上。恐懼無邊,是一個那麼深那麼深的洞,任憑什麼都無法填滿……

顫抖的手扣住脈搏,頭上冷汗涔涔,太醫不可置信地擰眉,怎麼可能?明明剛剛把脈的時候,問題不大,為什麼,現在的脈象顯示,她好像……中了毒……

「她怎麼樣!」歐陽澈不耐煩的聲音讓太醫咽了咽唾沫,他轉過身,擦了擦臉上的汗,顫聲道︰「皇……皇上,這位姑……姑娘……脈搏異常,似……似有中毒的跡象……」

中毒……雖然他知道她早就身中蠱毒,可是,除了慕容塵,沒有別人可以把出她的脈象來。歐陽澈的心重重一沉,猩紅的眸子望向他︰「剛剛把脈的時候怎麼沒說……」

「剛剛……剛剛……」太醫抹了抹汗,「剛剛的脈搏並沒有異常……臣也不清楚,為什麼……突……突然之間會這樣……」

「那太醫說,應該怎麼辦……」他的拳不由攥緊,指節發白,那張白得讓他心疼的臉……如果說,連太醫都可以把出這樣的脈來,是不是說明,她的毒已經中得很深很深了……

「恕臣……醫術淺薄……」太醫一下子跪倒在地,「這位姑娘的脈搏實在詭異,臣……沒見過……不敢妄斷……」

「皇上,臣先給皇上的傷口止血……」太醫站起身,正要從箱子里取出金創藥,歐陽澈卻止住了他的動作,冷聲道︰「去拿個大碗來,朕要裝滿一海碗血……」

什麼?太醫嚇白了臉︰「皇上,這萬萬使不得……這……」

「廢話!」歐陽澈低吼道,「快去!慢了,朕要你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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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血……

他沒有忘記,那日安紫心說的話︰「澈兒,忘了告訴你,牽心蠱和絕情咒也不是沒有解的。如果有一天你當上了天子,又能心心念念地想著她一個女人,廢黜後宮……」

只是,這血,該如何用?……歐陽澈望著那散發著血腥氣味的鮮紅液體,一時發怔。喝了它?還是……他只怕一個不小心,會犯了什麼忌諱……

仙石道人……他只是告訴他,帝王之血可以解咒,卻並沒有告訴他解咒的方法……

「來人,去仙華山!」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身子,他的目光萬般疼惜。一直以為帝王冷血,對女子絕緣,卻原來不是……從來沒有人,見過皇上對一個女子如此寬容,如此溫柔……

馬車一路疾馳,歐陽澈抱緊了懷里的身子,她的身子那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蒼白的唇還有著血漬,她的眸子輕輕闔著,縴長的睫毛無力地低垂。她那樣恨他,那樣恨……她竟然以為,他會要她的命,要可兒樂兒的命……她不知道,這三年里,無數個日日夜夜,他是怎麼煎熬過來的嗎?她不知道,為了她,任何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嗎?她不知道,為了她,就算讓他去死,他都不會眨一下眼楮嗎?……

可是,她竟然相信,他會要她的命?會要孩子的命?……是不是曾經傷害太深,所以,才不願意再去相信什麼……

「言兒……」握緊了她的手放在唇邊,他一遍一遍地低聲呢喃,「你不會有事,朕不會讓你有事……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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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床上,小丫痛苦地擰著眉頭,她的臉色潮紅,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小姐……小姐……」

冷羽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心頭是那樣的焦躁。三年了……沒有見到她……每每思及這個丫頭,他的心里就像是火燒一般,她的眼里心里,永遠都只有她的小姐,似乎除了小姐,身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經不再重要……包括,他……

三年,身邊的女孩見到的越來越多,卻越來越沒有感覺。很早的時候,他就清楚地了解自己的心意,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對他的特別……三年,他的心里始終沒有忘卻過那個影子,可是,她呢?……

「小丫……」拿過她的手,他才意識到,他竟然幾乎沒有怎麼做過這樣親昵的動作。沒有想到,三年之後,他還能再見到這個當年對他下了藥的小丫頭,她變得成熟了,多了幾分女人味,也讓他更移不開視線了……

不知換了幾條毛巾,又喂下了藥,過了幾個時辰,才發現她的燒漸漸地退了下來。夜已深,他卻舍不得讓自己睡去,目光貪婪地落在這個小丫頭身上……

「……小姐……小姐!」猛然睜開眼楮,落入一雙探究的眼,小丫慢兩拍地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是冷羽……

「她已經找到了,被皇上帶走了……」

「帶走了!」小丫急急地撩開被子,「為什麼要帶走小姐!他要把小姐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皇上會把她怎麼樣……」冷羽著急地嘆了口氣,「小丫,皇上心疼都來不及,怎麼會對她怎麼樣呢?你知不知道這些年,皇宮里的妃嬪形同虛設,為什麼?就是因為皇上心里有你家小姐!……三年前,你們這樣欺騙了皇上,就這樣離開了……小丫,你知不知道皇上這三年之內,都沒有停止過尋找……」

「尋找又怎麼樣?即便心里有小姐又怎麼樣?……他對小姐做了什麼,他自己不知道嗎?」小丫眼底噙著淚,哽咽道,「三年里,小姐有多辛苦,你可以想象嗎?別的都不說,就說她蠱毒發作的時候……這些痛苦,你以為是可以彌補的了的嗎?」

「痛苦的還有皇上!不能因為他犯過一次錯,就給他判死刑吧?」

「為什麼不能?……他毀了小姐的一切,覆水難收……」

「那我呢?」冷羽忽然打斷了她的話,扳住她的肩膀,黑黑的眸子直直地望入她眼底,啞聲道,「……我什麼錯都沒有犯,就因為我是王爺的人,你……也要給我判死刑嗎?」

「你……你什麼意思……」小丫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正要別開眼去,卻被冷羽迅速扶正。

「就是……這個意思……」他忽地俯下頭,吻住了那兩片讓他心動已久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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