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歐陽澈的話在耳邊輾轉。醒了之後，判若兩人……那麼，他喜歡的，是她繆卓言，而非柳思凝……繆卓言悠悠睜開眼楮，卻望進了一雙墨黑的眸子。
「這里很涼……」歐陽澈看了她一眼，月兌上的外皮披到她身上，啞聲道，「凝兒，怎麼哭了？」
繆卓言搖搖頭，卻是鼻音濃重︰「沒有……只是沙子吹到了眼楮……」
真是個蹩腳的理由！繆卓言在心里嘆了口氣，正低下頭，卻被他輕輕捧起臉，目光是那般疼惜︰「是不是剛剛嚇到你了……」
「不是……」她輕聲打斷他的話，目光又望向無盡的蒼穹，「只是想到以前也這樣看星星，而今失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有點感傷罷了……」
「王爺，看到那顆星了嗎？你知不知道它有一個名字？」
「什麼？」
「牛郎星。還有跟他遙遙相對的那顆，是織女星。」
「哦？星星也有名字嗎？」她的言論都很奇怪，知道的東西也都很奇怪，歐陽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兩顆燦亮的星，遙遙相對。
「不僅有名字，還有故事。王爺想听嗎？」
「願聞其詳。」
她垂下眸子，又抬起。那個愛情故事的結局，也堪稱完美，因為，堅守愛情的，不止一個……
她的眼底泛著淚光，晶瑩閃爍。他從來不知道，倔強如她，驕傲如她，一個故事就可以輕易感動。
「王爺有心底深愛的人嗎？」
她問得突兀，目光幾許飄渺。歐陽澈心底驚了一驚。愛的人，自然是藜洛，那個如精靈般的女子。可此時，他卻違心地笑道︰「凝兒不是明知故問嗎？本王的心意，已經說得明白。」
繆卓言搖搖頭，目光幽遠起來︰「王爺說的，不是愛，而是動心……」
「有何不同？」
「當然不一樣。」她輕輕笑了，「听過一句話嗎？動心容易痴心難，動情容易守情難。動心，是一刻的事情；而愛，是一輩子的事情。」
「一輩子，又有何難？」她果然貪心，只是，權宜之計，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不，我要的愛，王爺給不起。」她起身，他卻扼住了她的手腕，「你說，沒有什麼是本王給不起的。別說金銀珠寶，珍奇古玩，就是一座城池，本王也在所不惜。」
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秋波平靜如昔。繆卓言嘴角勾起一絲微微的弧度，輕嘆道︰「王爺未曾試過深愛一個人……」
不是疑問，是肯定……歐陽澈壓制住心里升騰的怒意︰「此話怎講？凝兒還有讀心術，怎麼就知道本王沒有深愛過一個人？」
「金銀珠寶、珍奇古玩，或者，一座城池，那是寵，並非愛。寵太過甜，總有膩的一天。而真正的愛，從來不需要跟錢攀上什麼關系。」
她的目光太過悠遠，似乎卷入了一場回憶。莫非，她曾經深愛過，所以才有深刻的心得？這個想法讓他不由得有些煩躁，他扳過她的肩膀，深深地望進她琥珀色的瞳仁，啞聲道︰「凝兒有深愛的人？」
「沒有。」嘴角仍是那抹淡淡的笑，如梨花，「雖不曾深愛，但卻看過深愛的人。愛是毒藥，不試為妙……」
最後幾個字說得輕而又輕，還是清清楚楚地落入了歐陽澈耳里；她的目光又變得飄渺而感傷。接下來，她未曾說過一句話，憂傷的眸子只靜靜地望著夜空。
下雪了，明早醒來會不會雪白的一片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