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
少女隨即一個轉身,手中的破魔之矢射出得精準無比……
神聖的白色光芒迫在眉睫,琉璃迅速反應過來,身體往右邊微微一側,破魔之矢幾乎是擦著脖頸而過,琉璃明顯感覺到箭上毫不留情的殺氣,雙拳下意識地攥緊,驀然望向瓔珞,紫眸卻陷入了一雙清澈的眸子里,那里凝滿了讓他不禁心痛的霧氣。
「瓔珞……」琉璃禁不住輕聲呼喚她的名字,不知為何,他在一瞬間讀懂了瓔珞臉上痛苦的神情。
盈盈的霧水籠罩了瓔珞的眼眶,那里清晰地流露出一抹痛苦和無奈,她的手劇烈地顫抖著,耳邊還夠听見弦嗡嗡作響的聲音,她凝視著琉璃,表情異常痛苦,連呼吸也在輕輕顫栗。
瓔珞內心那一片黑暗的世界,因琉璃溫柔的聲音而出現了一縷光線,光線下健碩的身影不是別人,也不是晴明,正是琉璃。少女的感知里,周圍一片安靜,她听不見風聲,也不見飄飛的紅葉,她認得的只有那一個無比高貴優雅的男人——琉璃。
不遠處的晴明十分冷靜,他是下定決定要收掉琉璃︰「瓔珞,不要大意!不要被妖怪迷惑了!」
晴明的話響在耳側,瓔珞的耳畔又仿佛听見了某個人的指令——
繼續!用破魔之矢殺了他!
不經意間的一個失神,虛幻的破魔之矢又再次出現在瓔珞手中,她的雙手,難以自控地開始拉弦,在弦線慢慢變成一個圓弧的同時,晴明的式神勾陣也悄悄爬向了琉璃。
紫色蠍子的尾巴伸縮自如,它快速變長倏然直逼琉璃,注意力放在瓔珞身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回避著蠍子的攻擊,他的視線全然粘在了瓔珞的臉上——
瓔珞正移著弓箭不斷地擺動著角度向他瞄準!
琉璃盯著瓔珞那縴細的身子,那一襲聖潔的白衣在風中搖曳,單薄得仿佛能被風吹走,然而,她卻舉著弓箭在與自己對峙,他心中閃過一千一萬個疑惑的是——
為何他會從她的眼眸中看見她的痛苦?
勾陣在鍥而不舍地追逐著琉璃,晴明走到了瓔珞的身邊,這一次,他終于發現了瓔珞的異常。
從瓔珞輕顫的唇里,發出了兩個微弱的音節︰「不要……」
晴明微微一愣,隨即問道︰「瓔珞,你說什麼?」
「不要……」
依然是微弱的聲音,低低地近似在呢喃,完全被風聲和前方的打斗聲所掩蓋,晴明听不見瓔珞的話。
琉璃見兩人親密地站在一起,那兩個般配的身影激起了他內心的無限妒忌。他的紫眸迸射出不悅的色彩,陡然愣在原地忘記了閃躲,大意的一瞬間,被蠍子的毒尾巴掃過腳邊,毒素立即侵入雙腿,琉璃的雙腳被迫陷入了短暫的石化狀態,蠍子的情況也不比他好,它馬上就被琉璃的漩渦球炸飛到楓林的另一端。
「勾陣——」晴明的疾呼聲也援救不了勾陣的傷,再者,靈體式神是不會死亡的,受傷後的靈體修養一段時間自然會恢復,晴明的專注力很快就轉到了琉璃身上,他立即召喚了另一個式神︰「騰蛇招來!」
一時間動彈不得的琉璃唯有眼睜睜目睹那一條綠蛇向自己快速飛來,可恨的是所有的風刃和漩渦球都阻擾不了它的前進,很快,琉璃的身體被那條惡心的長蛇緊緊纏繞住——
「愚蠢之極!陰陽師,你以為這點三腳貓功夫就能收掉我?」
縱使是處于下風,琉璃依然是那麼地不可一世,他對晴明的不屑與厭惡到了一個高峰的頂端!
「瓔珞,我會召喚大裳增強你的靈力,你趁這個機會召喚神龍收服這只妖怪!」晴明投以琉璃一個鄙夷的眼神,說著就結起降魔印再次召喚式神——
「大裳招來!」
大裳——
十二神將中擁有輔助能力的式神,每天可召喚一次,擁有控制火的能力,可以幫靈力者或者式神增強力量。
紅楓林里一陣金色的光芒閃耀,一只金烏憑空出現,尖銳的啼叫聲響徹林間,它透明的身體飛入了瓔珞體內,金光包裹著少女,瓔珞似是感受到一陣脈搏的跳動,一股熱氣傳遍全身,金烏與她徹底融為一體。毫無疑問地,靈力得到提升,少女手中的破魔之矢所散發的白色光芒更加耀眼。
「瓔珞,就趁現在!」晴明的聲音重如磐石敲打著瓔珞的心。
然而,他越是催促,瓔珞的手就顫抖得越是厲害——
「不……」
瓔珞的櫻唇輕啟,凝聚在眼眶里的淚水終于無聲地滑落臉龐,在陽光的折射下,綻放著如珍珠般的光澤。
琉璃被騰蛇狠狠地纏住身體,騰蛇的力道越收越緊,理所當然地,琉璃那完美的臉部線條都被隱忍的痛苦所扭曲,深邃如海的紫眸里,一片猩紅交織。
琉璃眼見她流淚的小臉,心里驀然一緊,莫名的心痛油然而生,他的劍眉高高蹙起——
該死的!她的眼淚明明就比任何攻擊來得有傷害力!
看著眼前的琉璃,瓔珞宛若看見自己與他的過往,听見他說過的一句句話語——
她一開始痛恨他的時候,他展現過溫柔——
「對我來說,你是特別的。」
當她厭惡到不想見到他的時候——
「我說過,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就會出現。」
當他面對她的疑惑和質問的時候——
「瓔珞,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要了你的身子,從不曾覺得愧疚或者——想要補償,就算時間倒流,回到之前,我依然會要你!」
「至于我為什麼會一直幫你,護著你,這個問題,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不過我會一直纏著你,要你,我會一直霸佔你的一切,直到我們一起找到答案的那一天為止!」
當她說要去摧毀操縱珍珠意識的巫蠱女圭女圭之時——
「你手臂上還有傷,我舍不得你去冒險,你要做的事情,我會幫你完成!」
……
僅僅是一瞬間,卻像是輪回了一個生命那麼長……
恍惚間,瓔珞似乎感覺到控制身體的那股力量在減弱,她終于能說出清晰的字︰「琉璃……快逃——」
☆二更出爐,三更在晚上,老時間,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