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狂笑,怪異的舉動令人看不透她的想法︰「沒錯!都是我做的!下毒的是我!向城主密報的也是我!陷害瓔珞的人就是我!」
風再次狂勁起舞,拜殿窗口上的風鈴開始奏響著午夜的樂章,月牙兒滑落枝頭,夜色愈發幽暗,瓔珞幾乎要看不清楚七月臉上的表情。
「七月,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瓔珞難以置信地輕嘆氣,緊盯著七月的清眸里盈盈籠罩上一層薄霧。
「為什麼這麼做?」七月的笑意漸漸深沉,她的聲音回蕩在漆黑的夜里猶如鬼魅的吼叫,「當然是因為我恨你!我是那麼地深愛琉璃,若是沒有你,琉璃少主就不會對我那麼絕情!是你奪走了少主的溫柔,也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彌散在眼眶里的霧氣瞬間凝聚成淚滴再度滑落臉龐,七月無聲的淚水全部都是對瓔珞不理智的控訴。
愛,從來都無前因後果可談。
瓔珞從來不曾覺得,是自己的存在導致了七月的淒慘,可是七月偏執的恨意無疑是走向了錯誤的極端,她心疼的只是那些無辜中毒受害的村民……
「所以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我?你是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瓔珞頃刻間淚眼婆娑,「只是因為這樣你就對那麼多無辜的人下毒?你知不知道,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歲孩童,他們都被你的花毒害得昏迷不醒……」
瓔珞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琉璃緊緊地攬住她的縴腰不讓她走近七月,少女只能在男人的懷中不斷地放肆淚水︰「你說琉璃對你絕情,那你自己呢?你是白靈山修行過的巫女,在議事大殿上大家都說你品德優秀,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你竟然為了一己之私去傷害那麼多人,難道這樣就能表示你很博愛嗎?」
「好了瓔珞,冷靜一點,我會幫你解決,我會讓這個女人付出代價!」琉璃溫柔地拭去少女臉上的淚水,輕聲哄了幾句又換上一張冷漠的臉對七月道,「你听著,你說你愛我,是你的事,與我和瓔珞無關;我對誰溫柔,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琉璃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絕情地將七月置之度外……
彷徨靜靜地欣賞著三人的好戲,眉頭深鎖……
「哈哈……」七月倏然死死地瞪著琉璃,夜風灌滿了她白色的衣袖,鼓起了一袖的悲傷,「琉璃,你最好就立刻殺了我!一招之內讓我一了百了!否則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都會繼續招惹你的瓔珞,我會一直、一直纏著她,直到把她弄死為止!」
眼前的女人仿佛進入了瘋癲的狀態……瓔珞看著她,艱難地咬咬下唇,輕聲道︰「既然她是這次中毒事件的凶手,就將她送給城主大人處置吧!」
話落,少女晶瑩剔透的淚珠被吹散在風里……
如果可以,瓔珞也很想親手將七月解決掉,可是,人,之所以被叫做「人」而與動物區分開來的原因,就是人遵循道德意識,遵循律法意識。按照不落城的律法,七月的罪行是要交給宗人組去審判的,就像白靈山上對妖怪的審判一樣,只要證據確鑿,就能夠定刑。
「不需要你假慈悲,與其死在別人手中,我寧願死在最心愛的男人手上!」七月伸手直指瓔珞,嬌顏猙獰,「你!你以為琉璃能對你好多久?你跟我一樣,只不過是被琉璃破了處子之身的女人而已,你只不過是在步著我的後塵,他對你只不過多了一點點興趣而已,總有一天,你也會被這般無情對待——」
「閉嘴!」冷漠的兩個字從琉璃口中迸射出來,他的眸光即刻染上一層陰鷙。
「今日有我七月,他朝必有你瓔珞!」七月繼續不知死活地狂言爛語,每一個字都在挑戰著琉璃的底線,「知道鈴蘭花代表著什麼嗎?只為守候最有心的人!妖性難改,本性難移,琉璃不愛我,他也必定不會真心愛你!」
瓔珞依靠在琉璃懷中,禁不住灑下一串串淚珠,或許是為這樣偏執的愛感到心痛,或許是因為七月的話而感到恐懼……
「瓔珞,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跟我一樣,擅自背叛神明的巫女,永遠都不會有下場——」
「我叫你閉嘴!」琉璃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紫色漩渦球,猛然將七月連人帶衣打飛到拜殿的窗口上——
「啊——」
「啊——」瓔珞震驚地看著重傷的七月,清眸中陡然溢滿了恐懼之色,她拼命阻止著琉璃手中又再積聚的漩渦球,「不要!琉璃,把她交給城主大人吧!你不能再隨便殺人了……」
無論如何,她不想看到他殘忍無情的一面,他已經殺死過自己的孩子,倘若他還親手殺死一個深愛著他的女人,他的罪孽該要多重?
「琉璃,殺了我!快殺了我啊!」七月也是女人,明白女人的心思,她就是要故意讓琉璃殘忍的一面在瓔珞心里得到升華,「快把深愛著你的女人統統都殺掉,為什麼我會愛上你這樣無心的妖怪?為了你,我傾盡所有,你卻沒有半分心動!琉璃,讓我死吧!我寧願死在你的手中!」
「不要!琉璃,我不想看到你殺人——」
「彷徨!」琉璃的紫眸中的陰鷙愈發幽暗,他將瓔珞甩給了彷徨,紅發男子立即攔住了瓔珞。
琉璃走到七月面前,七月扶著左臂,在瓔珞看不見的角度朝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她唇角的血蜿蜒流淌著,一時間妖艷無比︰「琉璃,我愛你!」
「琉璃!」瓔珞大叫著,淚眼一片模糊,「不要——」
在瓔珞的哭泣聲中,琉璃將高濃度的妖氣傳入了七月的體內,慢慢地、慢慢地,七月失去了呼吸,失去了心跳,冰冷地躺在琉璃的懷中,永遠也不會再醒過來……
琉璃的紫眸中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俯首,他可以清楚地看見,七月的唇角掛著一抹滿足的笑意——
琉璃,我愛你!
既然我得不到你,我也不會容許其她女人輕易得到你!
☆今天太忙了,只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