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那是用來解除珍珠淚結界的東西,解封之玉!」晴明認出了本屬于逝去的陰陽家族族長的東西。
晴明支起手托著下巴,做深思狀︰真是好東西,出現得及時,順理成章地成為指證「琉璃背叛瓔珞」的有力證據!
瓔珞陡然一顫,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解封之玉,黑珍珠般的瞳仁微微一擴,清眸幽幽射向琉璃,輕聲詢問︰「為什麼你會有這個?」
為什麼會有?
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是想要得到珍珠淚,我曾經聯合憧憬、如今又接近你,只不過是為了讓你們兩個河蚌相爭、而我則坐收漁翁之利,可惜珍珠淚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踫觸的寶物,所以我才找來可以解開珍珠淚結界的東西……
諸如此類的話,如果他說出口,只會更加刺激瓔珞吧?
琉璃的眸色一暗,咬咬牙,決定把這些話全部腐爛在心底里。他看著瓔珞巴掌大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珠,心痛得仿佛無法呼吸。
「你不信我?」琉璃因受傷的緣故,身體有些虛弱。
琉璃伸出手,他想要撫模瓔珞的臉頰,幫她拭去淚水,然而,卻被瓔珞下意識地躲開了。少女斂眸,淚水滴落在千重瓣的菊花上,淒美而絕然,從她的唇間溢出來的話語,無比地輕柔,卻有著抹滅一切美好回憶的破壞力——
「我也很想去相信你,可要我如何繼續信任你?」
不堪的過去、那一根銀發、憧憬說的話、解封之玉,還有屬于巫女的預言夢,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琉璃,瓔珞心里的愛意,最終是被事實打敗。
憧憬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拼命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看了看手中的珍珠淚,又把視線放到了瓔珞身上,心思轉動著,想著如何把解封之玉拿到手——
晴明只是把珍珠淚放在盒子里面交給她,他根本就沒有解除珍珠淚結界,看來晴明並不是真心想給她珍珠淚,他只不過是想利用她幫忙破壞瓔珞和琉璃之間的關系罷了。
「哼!」憧憬輕笑,「琉璃,我現在寶物在手,就算你不給我解封之玉,我也有的是辦法搶過來!」
「瓔珞!」晴明走近牆邊,一把將傷心欲絕中的瓔珞拉離琉璃,隨即冷眼督向憧憬,氣憤道,「憧憬!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就算被你踫到珍珠淚,你也會後悔的!」晴明話中有話,也算是告誡憧憬,不要對珍珠淚過分妄想!
瓔珞的視線一直沒從琉璃身上移開,他的臉色很蒼白,血液染紅了大片白衣,她看的出他很痛苦。若是可以,她想親手為他包扎,親手為他止血止痛,但,珍珠的死敲響著她內心的警鐘,無比清晰地提醒著她對琉璃的痛恨!
「為什麼?為什麼?」晴明擋不住瓔珞突如其來的激動,她激動得撲向琉璃,雙手死死地拽著琉璃的衣服,負傷的男人被她倏然的猛力推倒在花圃里,少女歇斯底里的哭泣聲回蕩在花園里,「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什麼你要害死珍珠?為什麼你一直都在欺騙我?」
瓔珞剛好騎坐在琉璃身上,姿勢有點曖昧,如果是換個心情,換個場景,該有多好!可偏偏卻迎來瓔珞的控訴和不信任……琉璃被她捉狂捶打的胸口疼痛不已,悶哼一聲,性感的薄唇邊溢出更多血,濃烈的妖氣充斥了瓔珞整個鼻腔。
一想到瓔珞不信他,琉璃便覺得很難受!可是,他驚慌無措,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向瓔珞證明自己的清白,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
瓔珞的發絲長長地垂落在他身上,恰好遮住了晴明和憧憬探過來的視線,琉璃情不自禁地輕輕撫模著她的發絲,觸感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好,令他愛不釋手。
「你這一雙手……」瓔珞握住琉璃撥弄發絲的手,認真地端詳著他漂亮修長的指,轉而平靜地低語,「這一雙手,曾經溫柔地拂過我的臉龐和發絲,還有你的懷抱,曾經給過我溫暖和安定的力量……可是,我一想你用這雙手殺死珍珠,我的心里……就無比的痛和恨……」
琉璃的心倏然一禁,她說出來了,她說痛,她說恨,她已經認定就是自己殺死了珍珠!
少女的淚水滴落在琉璃臉上,柔化了他冷硬的線條,他輕啟唇,眼淚落入他的口中,他似乎品嘗得到瓔珞的味道,品嘗得到瓔珞的痛苦和憎恨,此刻,琉璃的紫眸里漸漸地染上一層陰鷙。
瓔珞的顫音依然響在耳側︰「我曾經想象過憧憬搶奪珍珠淚的無數個可能,但是我從沒想過背叛我的人會是你,琉璃!原來你對我說過的話,全是假的;原來你的關心和呵護,也是假的,原來你的溫柔全部都是假象……」
晴明和憧憬,听見瓔珞對琉璃的控訴,臉上都扯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這兩個人,各懷鬼胎。
琉璃凝望著瓔珞,那張絕美的臉,盡在咫尺,卻猶如遠在天邊,他仿佛可以看見,她的眼中溢滿了那些甜蜜的回憶,全部化成淚水,一點一滴地流失、破碎……
「到底是我太傻了,還是你太過聰明?為什麼我會愛上你這樣可惡的妖怪?」瓔珞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認愛上他!諷刺的是,這即將會變成一句愛戀的絕書。
男人的怒火從眼中迸發出來,這一次,他的大手驀然卡向了瓔珞縴細的脖頸,低沉的嗓音似是一把尖刀︰「你是想說——後悔愛上我了?」
她對他的不信任竟然到了這種程度!所有的一切,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絕對不允許,她擅自去抹滅!
瓔珞感受到呼吸的困難,她突然回想起七月臨死的瞬間——
「今日有我七月,他朝必有你瓔珞!」
「殺了我吧!」瓔珞的眸子緩緩閉合,輕聲哽咽,「母親死了,珍珠死了,小狼也死了,我也不想活下去了……」
琉璃心里的火愈發旺盛,手中力道加大,有那麼一瞬間,真想把這個女人捏死,只要她死了,他就不用看著她生氣、心痛和無措。最終,男人卻是順手勾住她的後腦,一翻身把她嬌小的身軀壓在身下,再次蹂躪了無數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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