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
琉璃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捉住她,鐵臂圈得她動彈不得,好看的劍眉輕輕挑起,低沉的嗓音又彷如魔音一樣縈繞在瓔珞耳邊︰「你怕我?瓔珞,你不應該怕我的——」
然而,少女卻是害怕得渾身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凝望著琉璃的清眸里,承載著太多的不安。琉璃似是感受得到她的不安,鐵臂稍稍松懈了幾分,骨節勻稱的長指撫順著她的長發,嘆息道︰「唉——」
「想必你是整日悶在這山巔城堡,被憋壞了——」琉璃忽而執起瓔珞的小手,在她手心里留下一個曖昧的吻,又望了望露台外的天氣,緩緩道,「現在,就帶你出去走走,如何?」
瓔珞聞言,微微一怔,絕美的小臉上開始浮現某種興奮的表情,雙手扯著琉璃的衣袖,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她頓時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樣興奮,男人看著,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少女很乖巧地跟著琉璃下山,山下的溫度比較暖和,紅楓早已落盡,偶有狂風拂過,卻不見往日漫天飛舞的紅蝴蝶兒。
男人厚實溫暖的大手包裹著少女的小手,他每走一步,都引起她內心的輕顫,少女偷偷地看著琉璃的側臉,依然俊美得妖孽眾生,她隔著披風緊緊地捂著心口的位置,生怕一個不小心,心就要跳出來……
觸踫到披風柔滑的面料,瓔珞又不禁想起臨出門前,琉璃的霸道——
「把披風系上,沒有我的允許,以後都不準生病。」說著,不容瓔珞的反駁,他就將寬大的披風罩到她身上,一襲玄色立即把嬌小的瓔珞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白皙精致的小臉,煞是可愛。
瓔珞跟著琉璃穿梭過密密麻麻的樹林,光禿禿的枝椏把午後的陽光分割得星星點點的,灑落在瓔珞身上,倍覺溫暖。少女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聞著披風上屬于琉璃的味道,這一刻,又仿佛是聞得見幸福的味道,就距離她那麼近、那麼近,觸手可得……和尚面化。
恍惚間,連日以來的不愉快仿佛是一場噩夢,瓔珞自嘲般勾勾唇角,覺得自己跟琉璃鬧別扭,真是傻氣。
少女倏然停下腳步,惹得琉璃詫異地回眸,不偏不倚,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也忘記了推移……
「琉璃。」隔了這麼久,瓔珞終于又用最溫柔的聲音叫喚著他的名字,她在琉璃呆滯間,大膽地撲倒他的懷里,動容道——
「我愛你。琉璃。好愛好愛你——」
我愛你。琉璃。好愛好愛你——
我愛你。琉璃。好愛好愛你——
我愛你。琉璃。好愛好愛你——
……
瓔珞的話語,像是一個幸福的咒語,不斷地回響在樹林里;又像是一個烙印,深深地鐫刻在男人的腦海里、心房里,難以磨滅……
琉璃紫眸里映著的,是瓔珞深情的眼神,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那麼真摯、那麼誠懇的感情,被她自然而然地表露出來……
樹林里安靜得只听見風的聲音,還有眼前少女的心跳聲,以及琉璃自己的心跳聲,恍惚間,他仿佛又能夠听見,心底深處冰雪融化的聲音……念齊志殊。
那一句「我愛你」就像是這初冬的陽光一樣,溫暖著琉璃的心房,他的心,常年被冰雪覆蓋著,早已被凍結,卻是因為瓔珞,簡單而復雜的三個字,迅速滲透到那一層冰霜里,瞬間融化一切冰雪。
就像是周圍的一切都進入靜止的狀態,少女訴說著愛意的瞬間,頃刻間變成永恆的時光……
風在輕吟,為他們歡呼;枝椏在搖擺,為他們起舞;枯葉在旋轉,為他們喝彩……雲兒、鳥兒、草兒、蟲兒……世間萬物都在見證著這一切。
少女一雙清眸顧盼生輝,絕美的臉上,雙頰泛著淡淡的粉紅色,許是害羞、許是激動、許是緊張,男人許久的靜默不語,又令她的心產生一點點不安……
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還有什麼好不安的?還有什麼好煩惱的?
明明,最愛的男人就在眼前,她只要鼓起勇氣緊緊地捉住他,就能夠捉住唯一的幸福。
陽光是金色的余暉,一圈又一圈地縈繞在兩人身上,鍍上一層層華麗唯美的光影,勾勒得兩抹白色的身影,更加地如仙如祇,恰似天造地設的一對。
男人心海正在澎湃著、洶涌著,紫眸里閃爍著震驚的光澤,他下意識地環住她的縴腰,力道在慢慢收緊,下一刻,就仿佛想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里面——。他,剛才,沒有幻听吧?瓔珞說了什麼?
「好痛——」瓔珞微微推開他,柳葉眉彎彎蹙起,不滿地嘟著粉唇,抱怨道,「你怎麼動不動就這樣,是要把我捏碎嗎?」
「瓔珞,你剛才說什麼?」琉璃眨了眨紫色的眸子,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紫光璀璨無比,「再說一次。」男人扯住瓔珞的手腕,立即又開心得忘乎所以……
少女好不容易在他手中搶救出自己的手腕,已經一片淤青,她揉著手腕,低聲道︰「說你一點也不溫柔,盡是把我弄疼。你就忍心那麼大力氣把我捏碎。」
「我——」琉璃有些慌亂無措,只好捉住瓔珞的手,對著她的手腕又是輕揉、又是輕吻的,用以緩解她的疼痛,「還疼嗎?」
他,的確是興奮過度了。
听見瓔珞親口說愛他,琉璃興奮得幾乎要手舞足蹈。本以為瓔珞這一次對自己那麼冷淡、那麼排斥,他又要想辦法困著她、綁著她、鎖著她,防止她逃離他。沒想到,一轉眼,她又突然這麼深情地表白。
話說女人善變,真是事實。Awsy。
「瓔珞——」琉璃溫柔的語氣中,依舊帶著王者之霸氣,「以後不準再跟我鬧別扭,不準再躲著我、逃避我。否則就算要把你捏碎,燒成灰燼,也要把你吃進肚子里,要你生生世世成為我的人,與我同在。」
聞言,少女不滿道︰「你怎麼還是那麼霸道啊。不理你了。」說著,甩開琉璃的手,便疾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