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到第二天中午還沒有停止的趨勢。
瓔珞暫住的院落里,是晴明焦急地在屋檐下等候的身影,他靜靜地靠在牆邊,寬大的袖子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些許,卻絲毫不予理會。
琥珀色的眸子里既是擔憂又是落寞,晴明看著院子里被雨水打落的紅楓葉,殘缺不齊的葉片被打落在地上,一層覆蓋一層,直到——
他都忘記那厚厚的楓葉堆里到底有幾層了。
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長,終于等來了心里思念的倩影——
走進院子的卻是一個全身濕透的少女。
晴明微微一愣,遠遠看過去,他分不清瓔珞美麗的臉上滑落的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瓔珞……」宛如隔世的呼喚,晴明溫柔地喚著她的名字。
「晴明……」瓔珞微微一怔,錯愕地抬眸,無力地呢喃著這一個令人感到溫暖的名字。
此刻,晴明溫暖的聲音卻是令瓔珞的心更加冰涼。
他怎麼會在這里?
她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特別是——晴明。
「你去哪里了?」晴明顧不得打傘沖出雨中迎向瓔珞孱弱的身子,只見她容顏憔悴,眼眸不復往日的清澈,此時是空洞洞的,整個人仿佛是失去了靈魂的傀儡女圭女圭。
毫無生氣的瓔珞只是緊緊地抱緊自己的雙臂,宛若一只受傷的小動物一般。
「瓔珞?」
晴明一踫觸瓔珞,瓔珞便變成一只慌亂的小動物一般害怕地躲避著他︰「不要!不要踫我!」
瓔珞越是閃躲,晴明越是接近她,他的大手放置在瓔珞小小的肩,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一直在等你,瓔珞,發生什麼事了?」
晴明的琥珀眸中滿是心痛與疑惑,他在這里等了她一夜,好不容易見到她,她竟然莫名其妙地躲著他?
昨日從議事大殿出來之後還對著他笑靨如花的少女,一夜之間發生什麼事會令她的笑容不復存在?
「不要,不要踫我……」瓔珞又變成一只張牙舞爪的小獸,搖著頭掙開晴明有力的雙臂,不停地說著,「不要踫我,你走吧……不要管我……」
「瓔珞,到底發生什麼事?」晴明焦急不已。
「不要問了,晴明,求求你不要管我了……你走吧……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瓔珞近似哀求地說,淚溢出了眼眶,與雨水融合在一起,悄然滑過精致的臉龐。
為什麼晴明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眼看這雨下得越來越急,晴明看著瓔珞的異常反應反而越發有耐性︰「瓔珞,你忘了我昨天說過什麼嗎?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會置你于不顧!」
瓔珞倏然冷靜下來,卻又落寞地低下頭,痛心地哽咽道︰「昨天在議事大殿上的事我很感謝你,晴明,我知道那只是權宜之計,因此,你不必……」
「不……瓔珞,你認真听我說。」晴明溫柔地捧住她尖細的瓜子臉,琥珀眸里染上一層認真的神色,「瓔珞,兩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對你產生好感了。」
「一起修行的日子里,我對你噓寒問暖,我陪你練習咒語和手印,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要一直對你好;我願意幫助你為珍珠逆天改命,也是因為我喜歡你,我不想看見你傷心,不想看見你難過;我在臨別的時候堅持要送式神給你,還是因為我喜歡你,如果我不在你的身邊,我希望式神可以代替我保護你。」
瓔珞瞪大了美眸,愣愣地听著晴明在冰涼的雨中對自己的溫情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