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尚化和荷面和。「你照顧?若是你會照顧,她就不會發高燒無人理會;若是你會照顧,我就不用親自趕來;若是你會照顧,你根本不會向侍衛下那樣的命令。」君昊宇不可抑制的怒言。
「你——」的確,他是疏忽了。但高傲的君昊煬,就是不想在別人面前承認。
兩人之間的眸光對峙,持續了一分鐘。
多多見氣氛很僵,覺得自己應該出來說句話了。便鼓起勇氣道︰「兩位王爺,你們不要再爭了,不然小姐怎麼休息呀?還有,晉王爺,小姐始終都是王爺的王妃,于情于理都應該由他來照顧的。」
君昊宇微怔,無話反駁。看著已經安然入睡的靈萱,他雖極其不願,也不能再在這里爭論。便閉上了嘴,起身站向一旁。
君昊煬一聲不響地走到床榻邊坐下,雖冷凝著臉,但眼底深處卻疾閃過一絲憐惜的目光。
「晉王爺,我們先出去吧,讓小姐安穩地睡一覺。」多多走近他,低聲道。
君昊宇一听也是,便微微頜首,臨行前,再次忍不住看了靈萱一眼,隨後,俊容冷肅地道︰「昊煬,若你不喜歡她,就和離吧!我相信,現在的她最想要的是自由。」
君昊煬微斂雙目,靜默不語。好半響才不冷不熱的開口︰「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是的,他不喜歡她,甚至說是厭惡,這兩年來,他最想做的就是找機會休妻。但為何,此刻听到‘她要自由’這幾個字,卻覺得那般刺耳。
君昊宇也沒再多言,邁步走了出去。多多關上了門!
屋里只剩下倆人。
若靈萱依然是靜靜地躺著,綢緞般墨發披散,這次受的重傷,讓她整個人削瘦了很多,嬰兒肥的臉現在只有巴掌大,身子更是輕盈得似乎隨時化風而去。
看著,心疼又躍上他的心頭,漸漸擴散到身體每一處。
再次意識到這種莫名的心境變化,君昊煬蹙了蹙眉頭,努力將心底這份異樣揮走。
為什麼最近面對著她,老是有這樣的感覺?是不是這幾天花太多精力在她身上了,才讓自己變得這麼奇怪。下意識的,他很排斥這種不受他控制的感覺……
瞪著床上的無知覺的女子,要是她早點康復,那麼自己應該就不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了。
沒錯,一定是!再怎麼說,她也是自己的王妃,現在出事了,他會擔心理所當然,自己從來就不是冷血的人,就算府里的下人受傷了,他也會關心,一樣的道理。
想到這,似乎為自己找了個好理由,君昊煬釋然多了,神情也自然起來。看到若靈萱露出被窩的手臂,便俯,體貼地替她蓋好被子,再起身,搬過玖瑰椅到床榻邊,半躺著眯一會兒——
翌日
若靈萱退燒了。但仍沒有蘇醒的跡象,依舊在暈迷當中。
不過御醫說了,只是失血過多加高燒,讓她腦神經反應較慢,現在燒退了,只要按時吃藥,應該過幾天就會醒過來。
于是,清漪苑的下人們不敢怠慢,不分晝夜的輪流照看著若靈萱。而君昊煬,不知是為了方便照顧若靈萱,還是不想讓昊宇和靈萱過多接觸,在這幾天里,他都將軍機事務和修建水堤的事交給了君昊宇,自己則待在清漪苑,偶爾會到惜梅苑探望林詩詩。
至于鄖國公假傳命令一事,君昊煬不想追究,看在他是兩朝元老,又是護女心切的份上,只是暗中敬告他一番。但是另一件事,他就非要弄清楚不可。
這天,君昊煬來到刑房。
「王爺!」幾名獄卒見到他,立刻上前行禮。
「他們招了沒有/」君昊煬朝獄卒點點頭,再看了看綁在刑柱上、被大刑折騰得暈厥過去的李虎李豹,沉聲問道。
獄卒們相視一眼,臉有難色。「回王爺,還沒有,這兩個人嘴巴都很硬,什麼也不肯說?」
「哦?」君昊煬擰眉,目光再落在刑柱的倆人身上。通常嘴巴硬的只有兩種人。一是無辜而又很倔強的,二就是……受制于人。
而照這樣情況看來,這倆人屬于後者!
想罷,他揮手對獄卒道︰「放他們下來,本王親自審問。」說著,走到案桌前坐下。
獄卒應聲,取過一旁的清水,狠狠地撥到李虎李豹身上,待他們清醒後,便上前解下刑柱,押到地上。
李虎李豹看到眼前的君昊煬,微微驚愕,隨即低下頭,沉默不語。
「大膽,見到王爺,還不行禮!」獄卒喝斥,手中長鞭再次甩向他們。
李虎李豹仍是不語,吭都沒有吭一聲,似乎已經麻木了。
獄卒氣得還想再打,君昊煬出聲了。「好了,你退下吧,讓本王來跟他們說!」
「是,王爺!」獄卒只好在一旁候著。
君昊煬覷起冽眸,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緊盯著李虎李豹,好半響,才冷冷地開口。「要是你們肯招出主使人,本王可以格外開思,讓你們戴罪立功,要是仍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聞言,李虎似乎眼一亮,嘴巴也動了動,但李豹卻悄悄拉了拉他,這下,李虎像泄了氣的球,頹然不語。
他們之間細微的動作眼神沒逃過君昊煬眼楮,心下更加明了,這倆人,鐵定是有把柄落在別人手里,而且還是致命的弱點。
而這個弱點,他大概也猜到了!
「你們以為在這里裝啞巴,就可以瞞過本王?」君昊煬冷冷一哼,目光凌厲地瞪向李虎李豹。「說,是不是奉了貴妃之命,意圖殺害睿王妃的?」
李虎李豹不由一驚,暗忖︰他怎麼知道我們是奉貴妃娘娘之命了?難道已經知道我們是傾顏宮的人?
不,這不可能!他們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出現過,睿王怎麼知道?倆人不敢回答,依然默然無語。
君昊煬冷笑。「你們不出聲,本王就當你們是默認了?」
李虎李豹一听,不敢再沉默了,急忙分辯道;「王爺,我們只是一介草民,怎麼認識林貴妃了,更沒有奉命行事一說。」
聞言,君昊煬唇角勾起一絲冷諷。「看來你們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盡胡言亂語,欺騙本王。」
「草民怎麼騙王爺了?」
「剛才你們說,不可能認識林貴妃,既然不認識,又怎麼知道貴妃姓林?」原本冷著臉的君昊煬,倏然暴喝一聲。
李虎李豹頓時嚇白了臉,呆若木雞。對呀,王爺根本就沒說是林貴妃,只是說貴妃,他們這麼一分辯,不是等于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草民……草民……」倆人惶恐著不知該說什麼。
「還不說實話?」君昊煬再次厲喝出聲,寒眸如利刃般射向他們。
李虎李豹急了,咚地躬腰磕頭。「王爺,這真的只是草民們的主意,王爺就別再問了。」他們寧願自己背上罪名,也不能說實話。
君昊煬冷眼看著倆人,薄唇慢慢浮動冰寒。「你們都承認是吧!那好,本王也不再浪費時間了,來人啊!」
「在!」獄卒立刻應聲。
「立刻調查李虎李豹有哪些家人,全都給本王捉回來,與他倆一同論罪。」君昊煬冷酷無情地下令。
「是!」
听罷,李虎李豹面色大變,急嚷︰「王爺,這關草民的家人什麼罪了,企圖謀害王妃的是草民,王爺要殺就殺草民好了。」
君昊煬面無表情地道︰「謀害皇室中人,論罪誅連九族,本王也只是依法行事。」
李虎和李豹頓即驚慌失措,李虎大喊︰「王爺,草民求求你,放過草民的家人,要殺要剮,就讓草民來承擔吧。」
君昊煬不為所動,只是不耐地揮揮手,「帶下去。」獄卒立刻上前拖開倆人。
隨後,君昊煬站起身,舉步向刑房大門走去。
眼看他就要離開,李豹咬咬牙,心中掙扎幾許後,突然掙開鉗制他的獄卒,跪爬到君昊煬腳下,大喊︰「王爺饒命,草民說了,草民什麼都說了,求王爺不要傷害草民的家人。」
「王爺!草民也說了,請王爺饒命呀!」李虎見狀也顧不得了,跪地拼命磕頭。
君昊煬腳步一頓,薄唇滿意地勾起,果然,家人就是他們的軟助。
「本王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要是敢撒謊欺騙,愚弄本王,就別怪本王無情。/」他說著利眸一掃,寒光四射,嚇得李虎李豹一陣心驚膽顫。
李虎又磕了一個頭,目光帶懇求地看向君昊煬。「王爺,在說這前,草民能不能請求您一件事?」
只要他答應,他們就無後顧之憂,全盤托出。
君昊煬掃了他一眼,重新走回案桌前坐下,淡淡開口。「是不是要本王,派人保護你們家人的安全?」
話落,李虎李豹怔愣住了。王爺怎麼會知道他們是要說這件事,莫非王爺有預知能力?
君昊煬沒理會他們的震驚,繼續道︰「你們不用管本王怎麼知道,只要你們原原本本地將事情交代清楚,本王可以保證,你們的家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倆人听之大為驚喜,當即磕頭道︰「草民多謝王爺!」誰不怕死,他們當然也怕,只是跟家人比起來,就寧願自己承擔。但如今,有了睿王的保證,他們再也無所顧忌了。
于是,李虎李豹很老實地交待出事情的原由,沒有一絲一毫隱瞞/
楚昊辰听得臉色鐵青,半眯的黑眸中散發著凌厲的目光,緊握的拳頭,泛起了隱隱的青筋——
十天後清漪苑
上好的雲心花梨木鏤床上,若靈萱靜靜躺在松軟的被鋪里,綢緞般的墨發披散,羽扇似的長睫毛合攏,投下兩彎柔和的陰影,落在巴掌大的小臉上。
此刻,她緊抿的唇瓣,竟微微泛起一絲微笑弧度,似乎好夢正甜。
夢中她,安穩舒適,很快樂,像一只自由的小鳥,沒有任何束縛地自由飛翔,海角天涯任意馳騁……夢境美得如此真實,如果可以,她真想繼續飛……倏地,飛翔的腳步被一抹頎長的身擋住了去路。誰?她皺眉瞪眼,很不悅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直覺的,她討厭他!
「你誰啊?」
「若靈萱,只有我在的一天,你永遠也別想飛。」冷冷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
熟悉的聲音,讓她睜大了眼楮,「君昊煬!」自己的運氣怎麼這麼背,去哪里都見到這衰神?
果然,男子緩緩轉過身。冷冷的俊顏沒有一絲溫度。「認命吧!除了睿王府,你哪也去不得!快,跟本王回去。」
「我不要!」她要的是自由。
「由得你嗎?」倏地,他身後突然出現黑色雙翼,邪惡的笑著奔向她。
「不——」
接著,一道黑色漩渦將她卷入強大的黑暗之中,不能自拔。
緩緩睜開彷佛有千斤重的眼皮,眼前的景象模糊一片,隱隱約約只看到兩抹人影。于是輕搖了下頭,卻覺得天旋地轉,仿佛被洲渦給當頭罩祝。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兩道驚喜的聲音紛紛響起。
若靈萱皺著眉,又眨了眨眼楮,直至越來越清晰,看清楚了來人正是多多和草草,倆丫頭正一臉激動地看著她。
「多多,草草,你們都在……」她虛弱地喚著倆人。
「小姐,我們在等你醒來呀,你昏迷了這麼久,真是擔心死我們了。」「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好麼?」
倆丫頭喳喳問著,見主子臉容不再蒼白,而且氣色紅潤,精神狀態也好多了,而且跟前幾天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她們不禁欣慰萬分。
「好多了!」若靈萱看著她們,露出一絲笑容,「對不起哦,讓你們都這麼為我擔心。」
「小姐,你沒事就好,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倆丫頭紅著眼眶,喜極而泣。
「現在是什麼時辰啊?」若靈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恍然自己睡了很久,怎麼一覺醒來,還是晚上……
「小姐,你知道嗎,你已經睡了整整八天了。」多多邊說邊豎起兩只手的食指,組成一個八字的形狀。
「這麼久?!」
若靈萱霎時一怔,隨即伸起一手,有些頭痛地揉了揉腦袋。原來她睡了這麼多天了,怪不得感覺如此疲憊,渾身骨架像散了一樣,軟棉棉的……
「小姐,你一定很餓了吧?我已經吩咐了冰兒,事先準備了藥膳,我現在就去喊她來。」草草說著,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多多看著若靈萱,左看右看,有些恍然,怎麼覺得今天的小姐,好像有點不一樣呢……
「怎麼了,多多?干嘛這樣看我?」若靈萱奇怪地睨眼她,這丫頭咋了,該不會是自己這一病,變得更丑吧?
不要嚇她呀!
多多仍在盯著她,疑惑喃喃道︰「小姐,怎麼我覺得你今天特別漂亮。」
若靈萱先是愣了下,隨後 哧一笑。「你這丫頭,還不賴嘛,我才剛一醒來,馬上迫不及待地逗我開心了。」真是可愛的丫頭。
多多正要再說,若靈萱又開口道︰「好了,快伺候我起來吧,躺這麼久,都發霉了!」
「小姐,御醫吩咐了,你現在還不能隨意走動,最少要休息個三天,補充元氣才行,免得日後留下病根。」多多坐在床沿,扶起她,讓她靠在床頭上,繼續道︰「等下用過膳,我就把藥端過來,你吃了後就再休息,快點養好身子再下床吧。」
「還要三天啊?!」若靈萱無奈地嘆息幾聲。轉眸看向自己肩上的傷口,輕輕撫了下。雖然隔了十多天,現在還被紗布捆綁,但依舊感到小小的痛楚。
「御醫是這樣說嘛,你就再忍忍咯。」多多又走到盆架前,端過銀盆,快速地幫主子梳洗起來……
不一會兒,冰兒捧著藥膳走進屋,後面跟著蹦蹦跳跳的草草。
瞬時,一陣誘人的香氣襲來,勾引著若靈萱幾乎餓得沒有知覺的胃,不自覺地發出了咕咕叫的聲音。她立刻轉過臉,看向香氣來源處。
「王妃,膳食來了。」冰兒歡快地叫道,三步並兩步地走到床榻前。「來,王妃,我侍候您用膳。」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可以的了。」若靈萱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食物,一覺醒來,除了身體有些軟之外,身體已經覺得舒服多了。
「小姐,你真的行麼?」「是呀,你小心耶。」多多草草緊張地看著她的動作。
而冰兒,則是呆呆地看著若靈萱,感覺到今天的王妃,特別的美麗動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啊——」驀然,她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般,驚叫起來,嚇得其余三人一跳。
「冰兒,你干嘛那?」若靈萱捧緊差點打翻的瓷碗,沒好氣地瞪著這個大驚小怪的丫頭。不知道她重病初愈醒來,不得驚嚇的嗎?
多多草草也拍拍胸口,驚魂未定似的看著她。
冰兒卻不說話,只是蹭地沖到梳妝台前,拿起了座鏡旁邊的小鏡,又蹭地沖了回來,將小鏡遞給若靈萱。
「王妃,快瞧瞧,快!」
若靈萱一時疑惑,她這是要做啥?但目光下意識地掃向鏡子,霎時,就被鏡中那陌生又熟悉的美麗人兒嚇得呆住。
這……里面的人是自己麼?怎麼……會瘦成那樣……還美成這樣……]
嬰兒肥的圓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鵝蛋臉。還有右眼臉下的紅印疤痕也消失了,讓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更加素白柔媚,宛如水晶般剔透。
反正,一切的一切,都與原來的她月兌軌了/
這張臉,美的簡直不像話,黛眉橫簇,櫻唇嬌潤,宛如落入凡塵的仙子,當真是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之姿呢。
再看看自己的身下,、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縴細的手臂、平坦的小月復,修長的雙腿……天啊,東施完全變成西施了。
「啊……」若靈萱忍不住失聲尖叫,這到底發生什麼事,太不可思議了吧!她整個人月兌胎換骨了?
听著小姐的叫聲,再看看鏡子里的美女,慢半拍的多多草草這才明白怎麼回事,瞬時眼楮如銅鈴般大,張口結舌,差點說不出話來。
「小……小姐……」
難怪她們老是感覺今天的小姐不一樣了,原來,是容貌恢復了呢!
「冰兒,你說……這是誰?」一時間,完全緩不過神來的若靈萱,指著鏡中的自己,有些害怕的問道。
「呃……這是王妃你呀。」冰兒被她問得莫明其妙。少筋根的她,還算鎮定得比三人快。
「不會吧,這哪像我啊,是不是有人在我睡著的時候,給我換了一張臉!」她還是不能接受。
冰兒听了‘噗嗤’一笑,「王妃,你想到哪里去了,這確確實實是你自己呀。不信,問多多草草去。」雖然是變美了很多,但以前容貌的影子仍在,一眼就看出來了。
「小姐,一定是寧王給你的藥,現在生效了!」多多草草也回過神,想起了這件事,便大叫道。
若靈萱一听,也想起了那瓶藥,難道真的是那麼神,讓這如小拳頭般大的紅印,居然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消失得干干淨淨了?要是現代有這樣的藥,估計得搶瘋了……
「可就算是樣貌恢復了,可我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瘦呢?」若靈萱還是不敢相信。畢竟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美了,讓她感覺好不真實哩。
多多就解釋道︰「小姐,那是因為你受了重傷,又流了很多血,而且還生了場大病,就變成這般瘦了,或許這就是別人常說的,因禍得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