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若靈萱早早起了床,坐在院子里,右手握著筆,不斷地往手中的布袋畫涂顏料。
多多在旁看著驚奇,忍不住問道︰「小姐,你在弄什嘛?」
「氣球。」正在埋頭苦干的女子,簡單地拋來一句——
「不要這樣,快起來,有話慢慢說呀!」若靈萱嚇壞了,急忙再次扶起她。
「你——」若靈萱瞪他,明白這家伙是故意要賴著不走了。算唄,懶得跟他多費唇舌,他不走開,她離開總行了吧。
「你沒事吧?」耳邊響起他關切溫和的聲音,鼻間嗅著淡淡的桐花燻香氣息,若靈萱臉更紅了,清明的眸子有些慌亂,心跳竟莫名加快。
「其實這事跟本宮無關,不過恰好柳少夫人的堂妹是本宮身邊的丫環冰兒的堂姐。本宮也知道,這事跟柳提督無關,或許是柳少爺認為冰兒堂姐真的做錯了什麼,才給她這樣的懲罰,不過,若是本宮不小心在王爺面前漏了嘴……」若靈萱故意頓住話,沒再說下去,但話里的意思已很明顯。
「冰兒,什麼事呀?」若靈萱一眼就認出了她是清漪苑的二等丫環,見她惶然的樣子,不禁奇怪。
「冰兒,提督府不是睿王府,這事恐怕不好解決!」她蹙緊眉,沉聲道。
「發生什麼事了?你起來再說吧。」若靈萱皺起眉心,將她扶起身,一向就不喜歡別人有事沒事跪著。
「呃……就是行家的意思。」她暗吐舌,連忙改口。
「咦,你隨身攜帶玉簫呀?」若靈萱看到他腰間的那支七彩玉蕭,眼楮發亮。
「哇~`好棒啊……小姐,好棒啊……」
「哇,這是……」多多驚奇地發現,這布袋不僅能脹得大大的,而且它還有形像,像個‘豬’的形狀,但它嬌小玲瓏,外形圓圓滾滾,有著忽閃忽閃的眼楮,以及那大大的朝天鼻,粉粉的,長得甚是古怪,卻又十分討人喜歡。
「喜歡麼,想不想玩?」若靈萱笑嘻嘻,幸而這里有橡膠,要不然,還真做不出,雖然這效果跟現代的,還是差得好遠。
「嗯。」君狩霆好笑地看著她眨巴的水眸,便伸手拿起了玉蕭。
「多多,給你試試。」若靈萱跑了回來,將自己制的氣球遞給她。
「奴婢堂姐家境不錯,而且長得有幾分姿色,就被提督府的柳少爺看上,娶回家當正室。剛嫁的時候,的確是很受寵愛的,但沒多久,堂姐懷孕了,柳少爺就不再理會堂姐,而是出去找女人。本來這也沒什麼,但誰知柳少爺找來的那個女人,居然誣蔑堂姐與人通奸,孩子並不是柳少爺的,柳少爺他不但信以為真,還狠心到強迫堂姐墜胎,並將她關在柴房。堂姐現在身體虛弱,而柴房那麼潮濕,如果再關下去,定會小命不保的。幸而堂姐貼身丫環,偷偷將此事告訴奴婢,否則奴婢堂姐定會慘死!」
「好了,本宮也嘮叨了妹妹很久,是該回去的時候了,妹妹好好休息吧。」若靈萱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對柳曼君說道。
「好,那你看著哦。」
「妹妹無需多禮,本宮只是來找妹妹聊聊天,閑話家常而已。」若靈萱柔聲輕笑道。
「妹妹這是嫌棄本宮的東西麼?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氣惱本宮?雖說咱平時言語之間稍有沖突,但始終是姐妹不是麼?大家既然是一家人,就該相親相愛,莫要為這些小事傷了感情。如若妹妹不要,就還是在怪責本宮了,妹妹應該知道,王爺最不喜歡的,就是妻妾之間不和氣……」若靈萱擰眉,聲音有些冷,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
「小姐,雖然冰兒的堂姐是很可憐,但這是柳提督家的事,我們這樣插手恐怕不好。」說真的,她並不想小姐去管這事,畢竟提督府也不是好惹的。
「就是最近听說柳家出了一件丑事,柳少爺始亂終棄,為了討得新人歡心,竟誣蔑自己的夫人,還狠下毒手害她月復中胎兒,關進柴房不給吃喝。妹妹你想,若是此事傳到了外人耳中,傳到了皇上耳中,會怎麼樣?朝臣會怎麼看待柳家,柳提督一世英名怕是毀了。」若靈萱聲音微冷地說道。
「就是,冰兒你先別哭嘛。」多多听了很同情,不禁為她拭淚安慰道。
「當然是好玩的東西……」若靈萱說著,添加最後一筆後,眉開眼笑地看著自己的杰作。「哈哈,終于成功了!」這是她開館子要用,送小朋友。
「想啊想啊,小姐,那怎麼玩啊,快教我!」多多忙迭地點頭,完全被新奇的‘豬’吸引住了。
「我可以坐這里嗎?」突然,一道低醇溫潤的嗓音響起,伴隨著好聞的桐花燻香氣息,撲鼻而來。
「我喜歡!」他懶洋洋地回答。知道這女人又在趕他了,心中有點不高興,她就那麼喜歡跟君狩霆坐在一起是不是?他就偏不讓她稱心,誰讓她這麼無視自己。于是,手放在桌上,側身俯向她,俊臉勾起一絲魅惑笑痕。「如果你搬得動我,那我就坐到別處去。」
「我好驚喜呀!」
「放心好啦,小姐親自去會柳側妃,這下肯定成事。」多多笑道,善于察顏觀色的她,一下子看出柳側妃雖萬般不甘,但也無可奈何的神情。
「是,奴婢遵命。」冰兒破涕為笑,再次感激地看了若靈萱一眼,就轉身退下。
「柳提督是個好官,忠義人人皆知,頗受百姓愛戴,不過……」若靈萱話鋒一轉,唇邊的笑容多了一份不明意味的冷笑。
「氣球?那是什嘛?做什麼用的?」多多听到這個新鮮的字眼,不禁訝然地睜大了眼楮。
「沒……沒事!抱歉,我失禮了。」她尷尬至極,真是糗大了。
「王妃夸贊,這只是一般的俗物而已,跟王妃比起來,臣妾差遠了。」柳曼君蹙蹙眉,不動聲色地回到。
「王妃,現在只有您才能救堂姐了,奴婢求求您,幫幫堂姐吧,奴婢求您了……」說著,再次跪下,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她從小父母雙亡,曾在堂姐家住過一段日子,雖然伯父對她不好,但堂姐卻待她如親姐妹,如今出了這等事,她自是憂急如焚。
「看你哭得一塌糊涂,像個花面貓,快去洗把臉,然後等我的好消息!」若靈萱笑笑打趣道。
「看看,像什麼?」
「真的?」君昊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心中有些欣喜,更加湊近她。
「臣妾謹記王妃大恩,幸得王妃提醒,不然柳府怕是會因此釀成大禍。」柳曼君低著頭,暗中咬牙切齒。
「謝王妃提醒,臣妾這就讓人送信回府!」半響,她才緩緩開口說道。
「謝謝小姐!」多多立刻欣喜的接過,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豬’半響,真的好有趣哦,比風箏好玩多了,而且也漂亮得多。
「謝謝王妃!謝謝王妃!……」冰兒驚喜極了,再次磕了幾個頭說著感謝的話,眼中盡是喜極而泣的淚水。太好了,堂姐有救了!
「這……」若靈萱有些為難,雖然她是睿王妃,身份尊貴,但不可能伸手去管提督府,然後在提督府翻雲覆雨,並救柳少夫人。
「這幾年,柳提督為皇上立下不少功勞,深得皇上器重,可謂是朝廷的頂梁柱了,多少大臣唯柳提督馬首是瞻,連王爺都因為柳家而臉上有光呢。」若靈萱這次轉移了話題,口吻也滿是贊譽之意。
「這就對了嘛,見到妹妹好,本宮才安心呀。」明媚的笑容重新回到臉上,友好地拍拍她的手背,好像很滿意柳曼君的答覆。
「那王妃是答應麼?」冰兒充滿希望地看向她。
「都說別磕了,還磕,快起來吧,不然我可改變主意了。」若靈萱故意板起臉,實在是受不了這丫頭。
「音樂家?」君狩霆微訝的重復道。
下面則分為兩排,桌位甚多,以此內推,分成了好多層。前方是皇子後妃,後方則是高官和他們的家人。一般一桌可容納三、四人。
于是,手挪動著椅子,離開他幾步。
但,她能做到的也只是這樣了。
冰兒一听臉色更白,癱坐在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好不可憐。「連王妃都沒有辦法,那奴婢堂姐該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就只有等死了……」最後泣不成聲。
冰兒一听,立刻喜上眉梢,激動地連連道︰「堂姐有救了!太好了!謝謝王妃,謝謝王妃……」
冰兒不停地哭,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听聞王妃是個宅心仁厚的主子,當下便前來求助。
冰兒越說越急,害怕得淚流滿面。柳少爺是什麼樣的人她了解,風流薄幸,喜新厭舊,何況現在一心認定堂姐給他戴了綠帽,這下更不會顧堂姐的死活了。
剛到小廳,就看到若靈萱走了進來,立刻笑容滿面地迎上前,福身道︰「臣妾見過王妃姐姐!」
動作甚是溫柔,卻難掩暖味!
另一旁的君昊煬,冰眸微怒。這女人居然無視他的警告,繼續跟君狩霆來往,該死的……
另一桌的君昊煬見狀,不禁怒上加怒,烈焰般的雙眸,幾乎要噴出火,咬牙切齒的同時,也憶起昊宇經常跟這丑女打成一片,莫非他……
只是現在,若靈萱怎麼會來的?思疑了一番後,她還是道︰「走吧,去迎接王妃!」
可惡,還不放手。若靈萱捏緊拳頭,揮動兩下,警告道︰「我數三下,再不放開,別怪我不客氣。」
後面的人,看著眼前這一挪一靠的戲,呆若木雞……君昊煬的臉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緊握杯子的大手都泛起了青筋,看得出正處于盛怒之中。
君昊宇勾唇一笑,再次惡作劇般地伸出手,回復剛才的動作。眼神迎向君狩霆打量的目光,卻沒有出聲。
君昊宇當即俊顏一垮,哀怨地望著她。這女人,真是不解風情,害他白高興一場。挪開旁邊的椅子,在她身邊落座。
君昊宇見狀,眉一蹙,這女人什麼意思,當他是洪水猛獸呀!倏地,他挪動椅子,朝她靠去。「干嘛你,怕我麼?」
君昊煬冷酷漠然的眸子,掃視了眼她,卻沒有出聲。林詩詩則像是沒有看到似的,目不斜視,只是溫柔地對著君昊煬輕聲細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君昊煬緊皺眉頭,雙手不由得緊握成拳!
君昊煬鐵青著臉,眸中加重了一層妒意,欲要爆發,他們居然敢在他面前,態度這麼親密,完全把他無視到一邊。為什麼她總能輕易地惹怒他?正待憤怒地起身,誰知早已暗中注意他的林詩詩,及時出手拉住。不由得轉眸,見她朝自己搖搖頭,便壓下火氣,坐了下來,但一雙鷹眸,仍是緊緊盯著若靈萱。
君狩霆俊眸含笑,輕搖著手中的金扇,悠然自得地落座。
君狩霆抬眸,也訝然地看向他,鳳眸微微一眯。
君狩霆斂眉思索了小會,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隔壁的桌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隨後,他執起玉蕭,薄唇微動,一首美妙動听的曲子悠悠響起,時而婉轉,時而悠長,如春風絮語,又如空山雀鳴,順著空氣環繞著御花園,余音裊裊、不絕如縷……
君狩霆笑了笑,收起蕭。「瞧你說的,我只是略微皮毛而已,如果真讓行家听到,恐怕會貽笑大方吧。」
君狩霆饒有趣味地看著倆人的動作,唇邊的笑意更深,眸中璃光閃爍。
哇~`真是好漂亮的蕭,七彩的光芒似乎有著浪漫的魔力,蕭身皓亮如瑩,卻又似清蒙如柔,在璀璨的宮燈映襯下,更是美得如夢如幻。
嘖嘖……這家伙,還靠還靠,這麼近了還靠,若靈萱氣惱至極,卻又不能大罵出聲,只能不斷往後挪!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他們身上,沒辦法,誰讓君昊宇實在是太搶眼了,一出場,自是吸引眾人眼球。
四周更是寂靜一片,眾人目瞪口呆。
多多也紅了眼眶。
多多歡樂地大喊大叫,握著氣球像一只在狂風中奔逃的兔子般,東跑西竄,興奮地像個小孩子。
多多看著眼前花里花哨的袋子,滿頭霧水。「小姐,這……怎麼玩啊?」小姐怎麼盡弄稀奇古怪的東西。
多多眼楮睜得大大的,緊緊盯著那只飛在半空的‘豬’,眼里充滿了激動與歡喜。
多多見小姐似乎篤定了,才略略放下心。或許以小姐的聰明,能妥善處理吧……
奇怪,他干嘛不坐別處,要坐在她身旁?
對于柳側妃這個人,她不好評價,畢竟自己跟她接觸不多,不過能肯定一點,就是善意隱藏自己,不愛出風頭,但說不定會在暗地里不聲不響下你絆子,這點倒是與林詩詩差不多。
小丫環冰兒一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似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求道︰「王妃,奴婢求求你,救救奴婢的堂姐吧……」
就在她滿懷忐忑的時候,若靈萱卻笑著點頭。「看來,柳側妃是個品味高雅之人,廳中的擺設樣樣皆不俗啊。」
就當做件好事吧!
當下,就迫不及待地學著若靈萱剛才的動作,待‘豬’飛上天後,她就不停地來回移動,使它飛得更快更高了。
待只剩下倆人,多多神情一斂,有些凝重地看向主子。
御花園里,厚重的金絲紅毯從拱門一直延伸到上首的九龍盤鎏金椅處,太湖石旁搭起了戲台,此刻在華麗璀璨的宮燈下,笙歌儷影,精彩絕輪的歌舞表演不斷上演。
怎麼說,提督府可是名門貴族,朝廷重臣。
斜睨了一眼她,若靈萱微勾唇角,與多多一同離開了清芷苑。
旁邊的君狩霆,輕搖著金扇,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唇角淡淡彎起。
朝中大臣、貴族子弟、千金貴婦們,陸續入席。最高處放著兩個大位置,想必是皇上跟皇後吧。
林詩詩冷冷地看著,美眸閃過若有似無的嘲諷!
林詩詩當然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狀態,不禁心一沉,手中的絲絹緊緊絞著。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君昊煬好像有點在乎若靈萱,雖然知道這不太可能,但她的心就是不安。
林詩詩的臉色也很難看,衣袖下的雙手捏得死緊。
果然,在夕陽時分就傳來了消息,柳曼君讓人送信到提督府後,柳提督立刻斥了兒子一頓,並立刻放人,還請了大夫為柳少夫人看病,命奴婢熬補湯侍候,照顧得很周到。這下,冰兒終于綻放笑顏,雨過天晴了。
柳曼君一听這話,就頗為得意,神情難掩驕傲。這當然了,父親可是朝中的一品大臣,當今皇上眼前的大紅人,她也因為這樣,才有幸嫁入王府為側妃。
柳曼君一時反應不過來,急問︰「不過什麼了?」
柳曼君卻是越听越疑慮,若靈萱到底在搞什麼鬼,無端端對她這麼好?模不清對方的心思,讓她有些郁燥,忙推卻道︰「王妃有心了,只是手套既然是王妃用慣的,臣妾又怎敢奪人所好呢?何況臣妾這手,長年都是如此,就算天天戴著手套也起不了作用,王妃的好意,臣妾心領了。」
柳曼君只能僵著笑容回應。
柳曼君咬了咬牙,若靈萱在威脅她,是趁機報復麼?不過,大哥這事若是處理不好,定會讓王爺不滿意,父親也會讓同僚們嘲笑,甚至令皇上怪罪!當下,利益輕重在心中自有分量。
柳曼君心下一沉,這若靈萱,是拿上次的事情來說事麼,還搬出王爺來壓她!心中雖惱恨,但卻不能表現出來,唯有點頭道︰「那臣妾就謝過王妃了。」
柳曼君心中奇怪,她這是何意?找她閑話家常,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然而,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疑惑,依然是笑盈盈。「那是臣妾的榮幸!」
柳曼君正在房中修剪盆栽,听下人稟報王妃來了,不禁有些驚訝。她怎麼來了?
柳曼君瞪著她的背影,粉拳緊握,眸中恨意異常明顯。若靈萱,本宮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
柳曼君面色丕變,心中大震,若靈萱這是在威脅她!大哥的事她當然知道,只是沒想到若靈萱竟對她娘家的人也這麼上心,原來真有陷阱等著她跳呢。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小丫環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正在那頭玩得起勁的多多,見有事發生,便收起氣球跑了過來。
此舉動讓官家千金們瞪大了眼楮,死死地盯著若靈萱,眸里全是羨慕妒忌恨……
清漪苑,冰兒早在等候,一听若靈萱回來,立刻沖到前廳,緊張地問︰「王妃,怎麼樣?」
然而,君昊宇像是要跟她卯上似的,她挪他靠,看誰厲害。
然而,君昊宇卻是走到若靈萱的身後,嘴角習慣性地噙著一抹笑,倏地伸出雙手,輕輕遮住她的眼楮。
梅白俗九四梅九。然而,嘴里卻是謙虛地道︰「柳家承蒙聖恩,為皇上分憂解勞,那也是應該的,可不敢居功。」
用過午膳後,若靈萱就去了一趟清芷苑。
皇帝壽辰,大派宴席,宮中一時冠蓋雲集,朝中各大臣都應邀前來赴宴。
看到她的目光一直盯著廳里的擺設,柳曼君心中‘咯 ’了下。這若靈萱,該不會是以此作文章,找她麻煩吧?
眼前驟然一片黑,若靈萱心中惱怒,該死的家伙竟遮住她眼楮,伸手大力地拍掉那只手,,輕斥︰「君昊宇,你在干什麼?」
瞧他一臉興奮的樣子,若靈萱翻了下白眼,潑冷水道︰「假的!」
耳釁突然一陣熱氣襲來,讓她不由得打了個顫,這肉麻當有趣的家伙。若靈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些。
自從上次請安後,她就得知如今的若靈萱已經不好對付,因此,她一直隱于暗處,隔山觀虎!等若靈萱和林詩詩斗得不可開交之時,她再出現,相信憑著自己出色的容貌,趁著空檔獲得王爺寵愛,到時如果能懷上一男半女,她的地位就穩如泰山了。
若靈萱取過桌上的繩子,把封口綁得結結實實,然後將‘豬’拋入半空,手中緊拽著麻繩,再拉著繩子跑了幾步,‘豬’就立刻飛了起來。
若靈萱和多多草草也為此高興,主僕四人更在房內慶祝了一番,歡聲笑語響遍了清漪苑……
若靈萱安撫她,「你就等著消息吧。」只是,她覺得,就算柳少夫人被放出柴房,但柳少爺已經喜新厭舊,再加上失去了胎兒,恐怕日後在府中不會太好過。
若靈萱左手放在桌上,搭著頭,靜靜地聆听著,一臉沉醉的模樣。隔壁桌子的君昊煬,眸中的火氣越發濃烈,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若靈萱忍不住熱烈鼓掌,贊道︰「九皇叔,你吹得真好听啊,就算是音樂家也比不上你。」
若靈萱忍不住笑了起來,捶了捶忙了一個早上而略顯酸痛的雙手,走回石凳上坐著,準備弄第二個氣球。
若靈萱驚怔過後,有些尷尬,白皙的臉蛋也透著一抹嫣紅。好丟臉啊,從小到大,她還未跟任何男子這般親密過……
若靈萱打量著小廳,眸里滿是驚奇。這里的家具擺設,每一樣物品都價值不菲,難道柳家不只是名門,家中人還經商麼?這比她在惜梅苑看到的擺設,還要奢華幾分。
若靈萱抬頭,看到了一身鵝黃錦衣、貴氣十足的君狩霆,正微笑凝著她,不禁有點驚訝。但還是道︰「當然可以,皇叔您請坐吧。」
若靈萱收回視線,帶著笑意的眸子掃了她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她的雙手上。「對了,本宮听說,妹妹自小手涼,正巧本宮有一個防水的保暖手套,等下讓人送來,給妹妹護手吧!」
若靈萱目不轉楮地瞧著,眸中滿是欣喜,突然她抬眸,笑意盈然地請求道︰「九皇叔,獻曲一首好不好?」反正現在人並不多,她真的好想再听一次那美妙的蕭聲。
若靈萱知道她為自己著想,但既然已經答應了冰兒,就只能見步行步了。便笑道︰「放心,我已經有了主意!」
若靈萱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通過今日一事,柳曼君怕是更加怨恨她了,不過那又如何,量她也不敢公然對她怎麼樣?
若靈萱笑了笑,猛地對著袋口一吹,突然那花里花哨的布袋不斷放大,繼而鼓了起來。當那布袋膨脹到一定程度,再捏緊布袋口子,然後把圓鼓鼓的袋子揚了揚。
若靈萱臉上綻放出明媚笑意,溫和地點頭道︰「妹妹不要怪本宮多事,畢竟人多口雜,這等腌臢之事傳了出去,或是冰兒在氣憤之下,在外說了什麼,、那對提督府可是非常不利的,本宮也是為妹妹好啊。」
若靈萱落座後,一雙眼楮就直盯著戲台上,充滿好奇地看著宮女們的表演。
若靈萱見她哭得淒慘,心軟了,思索了一會兒後,微微嘆氣︰「好了,別哭了,我幫你想辦法就是!」
若靈萱進場後,一眼就看到君昊煬和林詩詩已然入座,她便走了過去,只是沒坐在他那桌,而是在旁邊的桌子坐下,獨自一桌。
雖然她知道,管這事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冰兒這樣懇求她,又怎麼能置之不理呢?而且,對于冰兒堂姐的遭遇,她也很同情。
被憤怒燃燒的柳曼君,正巴不得她快快離去!
見君昊宇未經自己同意,就擅自坐下,便白了他一眼,「那麼多位置不坐,坐在我旁邊干嘛/?」
見她快要發火,君昊宇適時地收回了手,湊近她,溫聲軟語地抱怨。「親愛的靈萱,人家想給你一個驚喜嘛,干嘛那麼凶?」
見她沒發現自己,他輕聲靠近,後面的千金們眼巴巴地看著,無不期望這個俊魅無比的七殿下能到自己身邊來。
見若靈萱沒有跟大哥坐,反而是和九皇叔坐在一起,不禁訝然,眉也緊緊蹙起。不是告訴她要離君狩霆遠些麼,怎麼不听?不過,看著倆人旁若無人的談笑風生,似乎有相見恨晚之意,頓時心一沉,居然有種悶悶的感覺。
許久,一曲終,全場頓時靜寂下來。
該死的,這臭小子還在靠,若靈萱生氣了,猛地向後挪一大步,頓時一陣桐花香氣撲來,直撞到了君狩霆的椅子上,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傾斜,君狩霆眼疾手快,伸手準確地將她扶住,帶進懷中。
語氣很輕,但氣勢很足。
語氣溫和,看似十分關心。
還想要再磕的冰兒,听罷就急忙起身,「是,王妃!」
這時,君昊宇走了過來,依然是那身耀眼的艷紅色錦袍,邪美的俊顏、魅惑的笑容,不知迷倒了多少官家千金。
隨後,倆人寒暄了一會,跟著落座。翠玉端上香茗後,就退到一旁站著。
「沒關系,你不必道歉。」君狩霆微微一笑,溫聲安撫,雙手依然輕握著她雙肩,沒有絲毫要放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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