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紫金耳釘,是凌玥當初從他自己的耳垂上摘下來給她的呢,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藍冰諾想了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也許凌玥只是心血來潮呢,對不對,畢竟慵懶如凌玥也是個隨性的男人啊,他那麼財大氣粗,說不了只是當時心情好,順手摘下一個自己的信物送給她呢,這兩個男人還真是大驚小怪。懶
「諾兒……」嵐韜和華華草同時道,兩人又互瞪一眼,繼續看向藍冰諾。
「嘛,這個是別人給我的。」藍冰諾說,這是事實。
「就是說諾兒並不是自願接受的嗎?」嵐韜急忙問,感覺心中喜悅泛濫。
「也不是那樣的。」藍冰諾道,畢竟她也沒有拒絕呀。
「那麼,就是諾兒願意。」華華草問,明顯心情低落。
藍冰諾看著兩個奇怪的男人,再看看手中的耳釘︰「這個耳釘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諾兒真的不知道嗎?」
「諾兒不知道,就接受了?」兩個男人同時表示不理解。
知道不知道,只要是金子就好,藍冰諾不以為然的將紫金耳釘收好︰「嘛,不過是一個耳釘而已,你們不必大驚小怪的。」
「一個耳釘……」
「而已……」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按住藍冰諾的肩膀,異口同聲︰「諾兒,你真的不懂?」
「什麼?」藍冰諾抱起自己的百寶箱,里面的寶物都還在就好了,除此之外,沒什麼值得操心的。蟲
這就是他喜歡的小麻煩精女人,嵐韜暗暗嘆口氣,她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勇敢和大膽,帶給人多大的震驚和……
「諾兒,听我說。」嵐韜認真的道︰「紫金是朔月國見證王儲的身份的信物,在朔月國能夠擁有紫金飾物的人非富即貴,而你擁有的紫金鳳釘,應該是紫凌公子的貼身之物,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這枚紫金鳳釘和紫凌公子的紫金龍釘是一對,你若是接受了鳳釘,就代表你願意做紫凌公子的新娘。」
凌玥的新娘?難怪凌玥一直對她沒有戴上紫金耳釘耿耿于懷呢,藍冰諾笑了︰「原來如此呀……」
「諾兒,不許做紫凌公子的女人。」華華草緊張兮兮的道︰「我帶你去見娘親好不好?」
「娘親?」藍冰諾想起華華蝶,她是很想見到,華華蝶對她那麼好,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呀︰「娘親還好嗎?」
華華蝶現在的處境算是好嗎?華華草額上滲出冷汗,想起諾兒不見時,娘親的失望和暴怒,那真不能算是好呀,直到現在以娘親的話說,她還是在火海中煎熬呀。
「若是諾兒想娘親的話,就隨我回去見她吧。」華華草道,只有這樣,他才能讓紫凌公子放棄諾兒。
「草哥哥,現在不行,但是我一定會去見娘親的哦。」藍冰諾現在的心思,就是早點見到凌玥,解除了誤會,就可以讓凌玥收兵了。
「諾兒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華華草別扭的移開眼眸︰「老娘說若是我不能找到諾兒,並將諾兒帶回去的話,我就不用回去見她了。」
華華草暗中嘀咕︰「真是搞不懂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
真是可愛的娘親,藍冰諾安慰著華華草︰「哥哥不要傷心了,保護可愛的妹妹也是作為兄長你的職責所在嘛。」
「可愛的妹妹?」華華草左右看看︰「在哪?」
「切,真是不可愛的兄長。」藍冰諾暗中偷笑︰「好吧,那麼兄長就和我一起去邊境吧,等見了凌玥……」
「你要去見紫凌公子?」
「你真的要嫁給紫凌公子?」兩個男人卻是兩種不同的聲音問藍冰諾。
藍冰諾一手一個拍著兩個人的肩膀︰「真搞不懂你們在胡言亂語什麼,難道見到凌玥就一定要嫁給他嗎?」
「那我也陪諾兒一起去。」嵐韜絲毫不敢松懈,華華草在他已經多出一個情敵了,若是見到凌玥,又多了一個,那還了得?怎麼感覺他越來越沒希望了。
「我們走吧。」藍冰諾道,一刻也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因為戰事臨近了。
馬車快如閃電的奔向邊關的方向,車內的空氣卻詭異的令人窒息,嵐韜在左、華華草在右,藍冰諾坐在中間,三人之間彌漫著緊張感。
「啊,好累。」藍冰諾悶悶的道,一件狹小的房間內,兩個男人間的對峙簡直像是戰場上一般冷酷。
「諾兒,躺下來比較舒服哦。」嵐韜拍拍自己的雙腿,示意藍冰諾躺在他的腿上。
華華草長臂一伸︰「諾兒,靠在我身上好好休息吧。」
「諾兒,沒有一眼認出你的男人,沒資格呵護你。」嵐韜的打擊毫不留情。
華華草身體一僵︰「你說什麼?」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嵐韜慵懶的靠在窗前,眼眸似笑非笑的看著華華草,這個男人太單純,看來不足為懼啊。
華華草咬了咬唇,是事實,他沒有在第一眼認出諾兒,是他的錯,華華草雙手握住藍冰諾的手指,一本正經的道︰「諾兒,對不起。」
「沒關系的,哥哥。」藍冰諾微笑道︰「哥哥有好好的替我看守寶貝,這就夠了。」
換而言之,還是寶貝的面子大,不過即使這樣,也足夠開心了,華華草瞪一眼嵐韜︰「看到了吧,諾兒原諒我了。」
「是啊,善良的諾兒怎會忍心說讓人傷心的話呢?」真夠犀利的話,嵐韜卻能毫不猶豫的說出來。
藍冰諾白了嵐韜一眼,不帶他這麼消遣她單純善良的草哥哥的吧。
撩起車簾,藍冰諾看著窗外呼呼而過的風景,心早已跑去了邊關,她若是能夠順利見到凌玥就好了。
凌玥,你能第一眼看到我就認出我嗎?
會不會像草哥哥一樣,只認識藍玫,而不能認出她是誰呢?
若是那樣也沒關系吧,畢竟這次穿越,她是以自己的容貌和身體過來的,凌玥不認識也沒關系吧。
可是,藍冰諾的手指按在心口處︰為什麼心中悶悶的難受呢,為什麼呢?
龍墨汐也是這樣吧,將藍玫好好的保護在宮中,他會為這次戰事煩憂嗎?
像是為了安撫藍冰諾的心情,嵐韜抱起放置在車中一角的古琴,調試琴音,一曲輕柔舒緩的曲子從他指間的琴弦下流淌而出。
閉上眼楮,藍冰諾的心在琴音中奇跡般的靜了下來,音樂果真有撫平人情緒的奇效呢……
看她沉沉的睡著了,嵐韜和華華草俱默契的安靜下來,只有美妙的琴音緩緩流淌著。
諾兒一定很累了吧,花花草拿起披風,搭在藍冰諾的身上,他眼眸閃閃的打量著藍冰諾的睡顏,緣分真是很奇妙呢,他以為失去的羈絆又回來了……
朦朧的月色下,被丟在鐵籠中的曦暗自運功,將內力全部聚在一起,他睜眸一聲沉喝︰「開。」
身上的軟繩紋絲不動,鐵籠外傳來小黃鶯輕輕柔柔的聲音︰「這位公子,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郡主的軟繩是皇後御賜的,據說是寶物,連刀都砍不斷的……」
呃,難怪這條繩子如此眼熟,這還不是他和公子抽取天蠶絲摻以紫金線擰成的嗎?當初他還打趣說,這條繩子柔韌度極佳,堪稱繩中瑰寶,結果被主母看上,要了去嗎?如何又流落到淺晴郡主手中了?還綁了他?
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曦連撞牆的心都好了,這下好了,公子那里收不到消息,那群弟兄還不定怎麼笑話他呢?
他的一世英名呀……
等等,若是他能找人放了他,而不被公子知道不就好了嗎?看公子的臉色與求人相比,他寧願選擇後者,思及此處,曦深深的對小黃鶯鞠了一躬︰「姑娘,你放了我吧。」
「啊。」小黃鶯像是受了驚嚇般側身,她滿臉羞澀的道︰「對不起哦,郡主不開口,我不敢私自放你。」
一計不成、再來一計,曦露出痛苦的神色來︰「那你幫我松松繩子總可以吧,我的手腕都快被勒斷了。」
小黃鶯絞著手指︰「郡主說紫凌公子身側的暗侍武藝了得,即使被綁著時,也不可以掉以輕心,所以不能松綁。」
暈,張口郡主、閉口郡主的,遇上個沒有主心骨的小丫頭,還真是難說話呀,曦咬牙切齒的道︰「利用自己的身體來給我下套,姑娘你不覺得羞恥嗎?」
小黃鶯的手指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領口︰「郡主說,那是因為我的身體太過美麗了,愚蠢的男人們招架不住、甘願束手就擒,我應該以此為傲,不覺羞恥。」
哈、曦無語的用頭撞擊鐵籠,神啊,他錯了,請懲罰他吧,他不該中了人家的圈套後,還放下姿態懇求人家放了他,這簡直就是痴心妄想呀,他自己都覺得丟臉。
「殺了我吧。」
「郡主說你是紫凌公子的屬下,不能讓你死,等打完仗後,郡主會親自將你好好的還給紫凌公子的。」
曦倒在地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深刻的檢討自己︰我太幼稚了、活該在公子面前抬不起頭來,活該被手下的弟兄們笑話。
徐徐飄來的薄雲遮住了天上的月亮,很微很微的風拂過曦的面孔,他耳邊听到一個很輕的物體落地聲,據爾是一聲淡漠冰冷的聲音︰「你真給公子我長臉,一招美人計竟然就招架不住了,還低聲下氣的向魅惑了你的女人求助,曦,本公子是不是該對你刮目相看了?」
這個聲音是、這個聲音是、曦從地上爬起來,大蝦般弓起身體,淚眼汪汪︰「公子……」
「……」
凌玥冰冷的眼神讓曦咬緊下唇、很有自覺的忍下了眼淚,咽下了滿心的委屈,並內疚的垂下眼眸︰「屬下大意了,請公子責罰。」
「哼。」
凌玥的冷哼還沒落地,就听到曦激動遐想的聲音︰「公子難道是為了屬下才親自到來的嗎?屬下實在是太感動了。」
眼皮跳了跳跳,凌玥眼眸微眯︰「果真是中了蠱惑,連腦子也變得不正常了,將他丟去冰河,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是。」黑暗中傳來隱隱的偷笑聲,兩道人影憑空出現在凌玥身邊,兩雙賊亮賊亮的眸子緊盯住曦、不懷好意。
「公子……」曦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他急忙道︰「公子,屬下很清醒,無比的清醒,十萬分的清醒,冰河就不用了吧,那會凍死人的。」
徹底無視昏倒在鐵門邊的小黃鶯,身著黑衣的人不費吹灰之力打開了鐵門,一左一右抬起曦,嘿嘿道︰「老大不必客氣,盡情的去冰河沐浴吧。」
「是啊,要是老大像女人一般弱不禁風,不小心掛了,那麼公子自會有我們保護的,老大也請放心的去吧。」
「喂……」曦滿額黑線,有這般無情無義的弟兄嗎?見死不救不說,還落井下石?
「嘖嘖,老大為了自己飽眼福,竟然將公子及我等兄弟全部拋到了腦後去呀,真令人傷心。」
「嘛呢,老大也到了那個年齡了,沒失態的撲上去已經很不錯了……」
「喂,你們……」曦咬牙切齒的道︰「有膽子嘴碎,就連給我松開。」
「那可不行呢,公子要老大去冰河清醒,卻沒說要給老大松綁啊,所以請恕我等不能從命。」
曦心下沉,不會吧,這些人難道要將手腳都捆綁結實的他扔進冰河?先不說他會不會因此溺水,就說冰河里的冰魚,那也是凶猛的如同虎豹般的存在呀……
曦渾身漫過一層冷意,他掙扎著,眼巴巴的看向不遠處靜立在月光下的凌玥︰「公子,屬下知錯了,請給屬下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凌玥俊眉微擰︰「頭腦清醒之後,記得回來的路。」
一句話,卻讓曦激動的手舞足蹈,雖然手腳是被捆著的︰「听到了吧,公子要我記得回來的路,公子可是要我好好活著的。」
「咦,老大好薄情呀,怎麼可以說出這種令人誤會的話呢,我等兄弟也等著老大從冰河中出來時,能幫我們帶兩條冰魚呢,那可是人間美味呀。」
「是呀、是呀,兄弟們都還等著老大抓冰魚回來給兄弟們打牙祭呢,老大可不許自己打了冰魚的牙祭呀,哈哈……」
「切,這些月復黑的家伙。」曦搖頭,時光若是能夠倒流該多好,他保證,天下至美的女子在他面前月兌光光了,他也絕對無視、無視,再也不落人把柄了,特別是在公子和這群薄情的家伙面前。
淡淡的月光下,凌玥長身玉立,他染滿清愁的眸子投去黑暗深處的某個地方︰諾兒,你會來嗎?
諾兒,我等你來……
疾馳的馬車上,沉睡的藍冰諾發出一聲夢囈︰凌玥……
流雲國的書房中,燈火通明,龍墨汐站在窗前,抬眸看著天上清冷的月色︰「朔月發兵了,先鋒卻不是紫凌公子?」
「是。」
不是凌玥?還是消息有誤?凌玥下了戰書,卻沒有親自領兵打戰嗎?龍墨汐思付著,很難想象這場戰爭只是凌玥的心血來潮,他應該是認真的……
龍墨汐至今仍然記得,當諾兒昏迷之後,凌玥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派來侍者來解去了杜倩倩的龜息散,完成了諾兒的心願,隔日就又派侍者送來了戰書,那時他才知道,那個總是黏在諾兒身邊的‘凌姑娘’竟然是名聞天下的紫凌公子。
紫凌公子開戰的理由簡單而無厘頭,他卻從中看到了紫凌公子的憤怒和堅持,朔月和流雲一戰,不可避免,除非……
諾兒回來……
說來也怪了,自從那晚藍玫昏迷之後,凌玥明知道藍玫在流雲皇宮中,竟也不以為然,從不過問,莫非凌玥從一開始就知道藍玫已經不是諾兒了?
龍墨汐手指緊緊
握住,難道凌玥比他更加了解諾兒?
「備駕,朕要去邊關。」
「主子要御駕親征嗎?」銀翎跪在地上︰「請主子三思啊。」
凌玥的開戰一定有什麼其他的緣由,並不只是在怪他食言之事,難道……
想到凌玥的用意,龍墨汐坐不住了︰「不,這次朕一定要去。」
龍墨汐心中隱隱不安,他似乎有種預感,若是他不去,一定會錯過什麼,以後會非常後悔的。
「主子,等天亮……」
「不、即刻動身。」龍墨汐一手扯過明黃的披風,火急火燎的走出去,即使披星戴月的趕路也好,一定要來得及呀。
「主子。」微沉眼眸,銀翎急忙跟上去,他似乎有點明白主子的心急是為哪般了。
一列馬隊奔馳在月光星斗之下,那般匆忙……
天色微明,空氣清寒,一個鼓點劃破晨曦,重錘落地之後,如雷般震耳的戰鼓齊齊敲響,角號聲驚得藍冰諾從睡夢中醒來︰「開戰了嗎?凌玥、龍墨汐……」
馬車早已停下了,花花草和嵐韜一左一右站在馬車前,藍冰諾跳下馬車撥開兩人向外看去,他們站立的地方是稍稍隆起的小山坡,居高臨下的看去,正將兩隊整齊的隊形和緊張的對持看的一清二楚。
咦,朔月軍前披金戴銀掛帥的神氣女將,不是凌玥?那是誰?為何能做凌玥的先鋒軍呢?
藍冰諾側眸,搭手眺望,流雲國的軍隊前掛帥的是一位威嚴的大將軍,不是龍墨汐,還好,龍墨汐沒有御駕親征……
悄然松了口氣,藍冰諾卻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啊----」
「諾兒,怎麼了?」
「諾兒,出了什麼事情?」
嵐韜和花花草同時關心的問,兩人又因不謀而合的開口互瞪一眼。
「凌玥不在、龍墨汐也不在,我要怎麼辦?」藍冰諾欲哭無淚,她雙手抱住頭︰「見不到這場戰事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我要如何阻止這場戰爭?」
難道是她預測錯誤嗎?她不該來邊關,而應該直接去找凌玥才對?畢竟凌玥作為身份高貴的紫凌公子,安全高于一切,怎麼親臨戰場呢?
流雲那邊也是,龍墨汐可是皇上呀,皇上御駕親征了,皇宮怎麼辦?天下怎麼辦?
為何她一開始就沒有想到這些呢?果真是她太膚淺、太無知了嗎?
身體一軟,跪坐在地上,藍冰諾看著不遠處寒風蕭瑟、殺意彌漫的戰場,她要如何才能阻止這場戰爭呢?
她能夠一己之力,維持兩個國家的和平嗎?
是殺戮、還是和解,都即將上演,就在、她的眼前……
凌玥……
龍墨汐……
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