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沅璦璦原來並不明白自己身體中的異樣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今听了水逸這番話,她隱隱的有些明白——危險。所以,她冷聲打斷了他,「國君似乎忘了,上次行刺本世子,除了送給國君的兩具尸體,本世子這兒,還留下三具尸首。」
「死人怎能開口說話?」水逸嗤笑。
「是啊,正是因為這樣,死人才好擺布,讓尸身‘說’什麼就是什麼。有些事情,活人無從辯解。」姬沅璦做輕松的樣子,揚揚眉毛,「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比如發兵,比如戰爭,需要的,不過只是一個借口。」
水逸停下手,細細的打量姬沅璦好半晌,最後笑笑,同時順順姬沅璦鬢角被汗浸的濕漉漉的頭發,「呵呵,世子真的給了本君很多驚喜。本君現在才知道,有的時候,眼楮是會騙人的。正如世子從來就不是紈褲小混混一樣。不過,正因為如此,本君才更加的不怕。」
挑眉看了看姬沅璦,水逸笑的有些神秘︰「水國的混亂與分散不正是你們所樂見的嗎?出兵打破這個局面,然後讓本來一團散沙的水國變的一致對外,豈不可惜?」
姬沅璦終于抬頭,沉默的看了水逸半響,然後淡淡的笑了︰「水逸,原來你也不是個笨蛋……」
悠悠的不知道是夸贊還是鄙視的話,讓水逸一愣,但是,更進一步的動作卻也做不出來了。四肢的無力,腦中陣陣鈍疼讓他意識到,他——中計了!
這麼長時間的談話,這麼深入的讓自己了解那個從不為世人所知的小世子,他,眼前這個無害的小世子,一直在等。雖然自己已經料到,但是,還是棋差一招嗎?他所等的,一直就不是那時辰以後才能趕得到的援兵,而是,他下在自己身上的藥的……藥效……
甚至連懊惱和憤怒都來不及,水逸軟倒在地上。
姬沅璦看眼前的人倒下,才勉強撐著自己坐起身來。由腳踝處筆直拉到腿彎處的大口子猙獰可怕,若不是上輩子在軍中適應了那些血腥,此時,就算是活了兩輩子的人,恐怕也受不住吧?
既有長度也有深度的劃傷,想要止血,太不容易了……如果藥材都帶在身上,姬沅璦自信自己肯定是能夠做到的,但是現在……她看了看四周的空曠的石壁……只能等著別人找到自己了。
姬沅璦看著還在流血的傷口,心中一個小人開始拜佛︰老天爺,爺不想流血過多流死了,這也太不壯觀了啊!而且,真他女乃女乃的很疼!
不過,姬沅璦並沒有為腿上的傷口憂心多長時間。當緊繃的神經因為水逸的倒下而放松以後,另一種感受又慢慢回來了。
姬沅璦拼命蜷縮著身子,後背貼上冰冷的石壁,讓她有一瞬間的清醒。苦笑,姬沅璦猛然覺得,如果她最後……是被熱死的……那不就更是笑話了……
為什麼啊,為什麼這麼熱……全身像是被無數癢癢撓撓過一樣,又像是一層一層的浪花柔柔的打在身上,又癢……又熱……
熱、熱、熱……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小世子心中懸著一個大大的火紅的字,熱!
而此刻外面,三萬羽林衛密集出動,皇家圍場全面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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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姬沅璟的寶貝奏折已經被扔在了一邊,沒有等身邊自家父皇的下文,勁風掠過,調兵,搜人,圍府。
虎跳崖?該死的!小家伙怎麼會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五撥暗衛都是干什麼吃的!水逸水娥你們想死的話,早說!該死的!小寧兒……
太子身邊凌寒凌宛看著馬上沒有一絲表情的自家主子,一邊極力的想要使自己透明化,一邊在心里祈禱,小祖宗啊,您可千萬一定要平安啊!咱這些個人的命,可就擱您手上……您要是有個什麼……當初主子放在您身邊的人,一個都跑不掉啊,還有屬下……
落雲閣。
姬沅珞在暗衛回話的那一剎那,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也許是不願意相信,也許是真的還在惱姬沅璦之前的話,他下意識的想讓自己以為,這又是小家伙在開玩笑。
該死的!他在干什麼!怎麼能開這種玩笑!姬沅珞心中真的是憤怒了。
「摔下虎跳崖,下落不明……虎跳崖?還真是編的費勁兒啊,連地點都選的費勁心思……」
柏焱看著自家主子完全沒有了神采卻透著無名的驚懼的眸子,听著自家主子從來沒有的憤怒的聲調,心中一痛。主子這是……
「主子,這是……真的。皇上太子那邊應該也已經收到消息了……事發突然,又是世子自己選的地兒……」柏焱低頭,萬分愧疚難以言說,只知道,這回主子怕是真的驚著了……想著,小世子啊,您老一定要好好的啊,否則,屬下丟一條小命事小,主子怕是要傷心死了……
半天沒見動靜,柏焱抬頭,他是知道自家主子是有多在意這個小皇弟的,反應……不該一陣風刮出去嗎?
姬沅珞不是不想反應,只是……太過震驚。他真的難以相信,昨天還在自己面前嘰嘰喳喳把自己氣的半死的小家伙,今天就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了?掌下的白玉鎮紙碎成粉末,他渾然不知。
「本主傳令,紫蓮七脈,立刻回京。」沒有再看得力屬下的臉色,姬沅珞現在只想飛到獵場那邊去,馬鞭狠狠的抽在「踏雪」的身上,哪里還有半絲平日中的溫和近人……
兵部。
四殿下眨了眨眼,剛剛三萬羽林衛的調動,一般人察覺不到,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本來不關自己的事,他也懶得管……不過,「世子墜崖下落不明」?他雖說沒有像那幾個那樣溺著那小家伙,可是,他也知道,那幾個人派在小家伙身邊的暗衛,沒有一打也有幾撥吧?
想著自己那幾天耳根子的不清淨,再想想今天沒了上躥下跳的小人,真的……太清淨了吧?真有點不太習慣……
當朝四殿下想了想,清靜歸清靜,但是……舒坦最重要啊,他……也不是很煩小家伙……
四殿下淡定的起身,面無表情的想著平日里古靈精怪的小人,心中嘀咕,不會出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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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心思再去注意一邊倒在地上的地上的人,姬沅璟看著地上蜿蜒的一灘血跡,猙獰恐怖,心中一陣陣發冷……小寧兒……
視線停在石壁下蜷縮的一個小小的身影上……在動!姬沅璟一怔,轉而是一陣狂喜——如果讓他看到毫無生氣的小寧兒,他不敢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現在……還好,還好他只是受傷了。
姬沅璟小心翼翼的搬起地上的小家伙,因為本來小家伙是面朝著石地蜷臥著,他擔心會不舒服,所以便把他翻過來朝著自己,卻是沒有想到,偶爾還動動的小家伙……好像……並不清醒啊?
難道是?該死的!姬沅璟的視線並沒有多停駐在姬沅璦的臉上,因為地上的血跡讓人想忽視都很難。姬沅璟的視線直接落在姬沅璦的左腿上,蜿蜒的傷口讓他心中一陣抽疼,該死的!這麼重的傷……御醫還沒有帶過來,可是……這血……不能在流了,要是老二在就好了……
心中想到什麼,好像就驗證什麼一樣,眼前一晃,剛剛姬沅璟還在想著,人立刻就來了。
姬沅珞接到暗衛第一時間的稟報,說太子找到了小世子。本來見來報的人表情很正常,他還以為小七很正常,沒有受什麼傷。可是,滿地的血跡差點讓他這個看了那麼多死人的皇子眼前一陣昏暗。來不及詢問更多,山里的路不好走,御醫沒有武功,年紀也大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姬沅珞撫上姬沅璦的一只手腕……嚴重失血,該死的……呃……這個是……
姬沅璟看著對面本來擔憂的眸子突然之間呈現被雷劈過的色彩,心中著急卻又不敢多催。
姬沅珞先是看了看對面自家大哥,再看看被自家大哥摟在懷里不太清醒卻還拼命想要往里那人懷里鑽的人,心中既是擔心又是別扭還隱約有點……期待?姬沅珞心中定了定,搖了搖頭苦笑,這個……如果他沒有診錯,應該是……漾草……催……崔情?!
姬沅珞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但是,他暫時還不想跟眼前這個人說,而且,小七還小……反應……也不是太劇烈,他……還是先給小七包扎傷口吧,先止血……
耗盡一瓶天底下有價無市的傷藥,當朝二殿下撕了自己的袍子給自家小皇弟包扎傷口的神色,顯得有些不太專心……
而當朝太子看著不太專心的弟弟,沉思……
昏迷中偶爾動動蹭蹭的小世子還在與「火」作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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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接下來哦……班班是親媽,水逸待會兒虐……小七七啊,乃現在很危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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