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隨之趕到的艾倫替赫安擋下了這一擊。
赫安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根本沒將埃利瑟的攻擊放在眼中,他一直都保持著前沖的勢頭,高速接近稍作後退,以圖再次施展類似方才那一招般可怕劍技的埃利瑟。
巨劍揮舞帶起的血液刀刃斬向赫安也只能稍微阻緩他的腳步,赫安以雙劍不斷地擋開連綿不斷的攻擊,任由爆裂的血珠在他的體表炸裂、HP不斷下降也無動于衷,反而更是凶狠地沖入埃利瑟的劍網之中。
蛟龍之舞。
艾倫的體表裹著一層法術防護。他的攻擊替赫安制造了一處一閃而逝的良機。赫安凜然發動了目前所掌握最強大的劍技。
長劍一聲憤怒的龍吟,卷起滔天之浪朝埃利瑟鋪天蓋地地壓去。
埃利瑟也毫不示弱,血色彌漫的江河徑直與赫安的長劍撞在一起,仿佛巨浪拍擊在一起時發出的轟然響聲。赫安緊咬牙關,忍受住手臂的劇痛,以復雜的步伐游蕩在埃利瑟的身側,一次又一次毫不停歇地猛撲而上,只為尋得一個致命的破綻。
然而只見一星火花閃現,鐺的一聲,長劍驟然斷裂。埃利瑟的嘴角泛起了嘲諷的猙獰。不過艾倫從赫安的右側突襲而至,重劍白鴉激起了一道又一道璀璨的光華,為赫安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戰斗的默契讓赫安如魚得水。他朝埃利瑟露出反諷的嘲笑,當即棄了斷裂的長劍,短劍挾帶著蛟龍的威勢,自艾倫卷起的鋼鐵巨浪中猛然沖出。埃利瑟的巨劍根本來不及抵擋,倉促間他只能利用尚未凝結的血液在他的鎧甲之外套上了一層屏障。然而有著毒蛇之名魔法短劍凶狠地撕破了他的防御,身形詭異地扭曲著,盤旋著從埃利瑟避無可避的方向突兀地躥出,在埃利瑟駭然的眼神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略彎的劍刃刺進了他的脖子,在慣性的作用下隨著赫安手腕地顫動劃拉出了一道仿佛割裂了半個脖頸的可怕傷口。鮮血噴射而出。
埃利瑟捂住了脖子,「這……這不可能……」他不甘地瞪大了眼楮,伸出手徒勞地試圖將赫安抓住。
「當你殺戮這些精靈與矮人的時候,就已經宣判了你的罪刑。」
短劍深入他的喉嚨。艾倫的重劍也緊隨而至,一劍刺入了他的月復部,白芒在他的體內爆散開,瞬間就吞沒了他僅余的生命。
確認埃利瑟已經死亡之後,赫安松開了短劍,施展蛟龍之舞的負面效應如潮水般急速涌入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彎著腰,虛弱地大口喘息著。他偏過頭,看著身邊杵著已經黯淡下去、平淡無奇的重劍,有如騎士驕傲般地仍舊倔強地挺直了身軀的艾倫。
「看樣子,我們做得還不錯。」赫安扯動了嘴角,勉強露出笑意。
艾倫似乎不太習慣這樣的對話與氣氛,他微低著頭側過臉,貌似傲嬌地說道,「你又要換武器了。」
赫安無聲地苦笑,喘息了幾口,總算恢復了些氣力。「等到了羅蘭就換一把新的。」他說著,直起了身體。
不遠的地方鎧甲響動,索拉丁申吟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石頭在上!這個該死的人類連我鍛造的最堅固的盾牌也打壞了!」矮人搖搖晃晃地站立起來,「就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他們沒事,只是暫時昏迷、失去了神志。」赫安檢查了跪在周圍、被捆縛、打算獻祭的精靈與矮人說道,「應該是某種法術的作用……等魔法的效力消退之後,他們就能醒過來。」
「這就好,這就好。」索拉丁長長地出了口氣,「銀葉家的小子,還是你靠譜。」他望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艾倫,「唔……當然,這個人類小子做得也不錯。」
將捆著精靈和矮人的繩索解開,把他們放平在地上躺好之後,赫安三人就將目光轉移到了方尖塔前方的書台上。
書台的古老書籍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光暈,書本的扉頁上有一個流著淚的眼楮圖案。
艾倫望著游動光暈之下的神秘書籍,驚訝道︰「這是知識之神留下的神物?」
「我不知道。」赫安搖搖頭,他緊鎖著眉頭,「我感覺它更像是被封印起來,禁止任何人翻閱。只是時間太過久遠,神力消散,所以才變得這麼淡薄。」
「你們人類的神一直就是這樣故作神秘。」索拉丁撇了撇嘴,對此毫不關注,徑直轉身去研究埃利瑟的鎧甲與巨劍。
艾倫轉頭望向方尖塔上禁錮著的泰夫林,「他們是想借由惡魔的力量來擊碎神力屏障。」
「應該是這樣沒錯。艾塞尼教徒大概是想當然地把它當做了強大的神器吧。」赫安猜想著,「但是它更有可能僅僅是一本書罷了。」
知識之神不擅長戰斗,在許久之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信仰他的人也大都是些各學科的學者、博物學家以及極少部分熱衷研究的法師,所以他持有一件威力巨大的神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則他早就被貪婪的眾神毀滅了,哪有可能還將其留在拉維妮世界上,僅僅用簡陋的神力屏障來防備別人感知與掠奪這本古籍。
「只是一本書?」艾倫看著手中的重劍,有些不太相信。
「知識之神掌管的僅僅是無盡的知識與洞察萬物的智慧。」赫安頓了頓,努力回想曾經看過的資料。他一邊挖掘記憶,一邊緩慢地組織語言訴說著,「不過也有傳言,知識之神也掌管著預言的神職。但若是那樣的話,他大概也早就預知到這本書將落入何人的手中了吧。這些現在已經沒辦法確認了。我想,這本書最有可能還是由他的神選者代筆著作的隱秘知識吧。」
听完赫安的話,艾倫蹙著細長的眉堅定地說道,「不管這本書記載的是什麼,我們都必須要將它取出來,不能讓它落入艾塞尼教派之手!」
「我也明白,但是我們不可能突破神力屏障。」赫安無奈地苦笑,他看著艾倫的重劍,「你的武器或許可以,但是更有可能將其也完全破壞。」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赫安的臉色忽然變得古怪。
「赫安?」艾倫疑惑地望向他。
赫安低下頭,看著輕輕搖曳的花之鎖上的花瓣,感受著它傳來的輕輕仿佛催促般地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