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升的父親雖說是在外干了一天的活,心中也是頗不寧靜,總是掛念著是個事。熬到天黑,一進門,走到童升的母親的跟前,就小聲問道︰「怎麼了?」
「別問了,快,快吃飽飯,咱兩個還得到周老師家走趟。」
「去干啥?你倒是說清楚?」
「還用我說,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快,吃飯。」說著,童升的母親就把飯盛好,端到了老伴跟前。
童升的父親感到異樣,有點怪怪的味道,看著老伴問︰「我說,你今天到底咋了?」
童升的母親坐下來,挨得老伴很近。小聲說︰「你說,昨天晚上童升到哪去了?」
「你還問我?我不是叫你問他嗎?」
「你听著,我不是要跟你說嗎?」
「到哪?」童升父親急切地問。
「去見夢茹。」
「啊——,去見夢茹?」
「那還有假,我都問清楚了。童升說是出去走走踫上的。」
「就那麼巧?八成兩個人商量好的。」
「誰知道,童升現在也不如以前了,以前有事還湊到跟前嘮叨不停,而現在不了,一些事就是問也問不出來。」
「那你算是還不錯,還問了出來。」
「我不是說嗎,自己的孩子難道你還不清楚,有些事你就得拐彎抹角。」
「拐彎抹角?那說也行,我問童升不是也不說嗎?」
「不說,怨你,你看,我的。」童升母親臉上有一股勝利的表情。
「那看來兩人是」
「誰知道,快吃了飯,咱到周老師家問問不就知道了。快,吃。」
「那好,我快。」童升的父親今晚上也打破了常規,每晚必飲的二兩二鍋頭也忘了喝。狼吞虎咽,不一會兒的工夫,飯飽了。老兩口,鎖上門,就走了。一晚上了,也沒有見童升哪去了,也顧不上這些了,老兩口說走就走。
周老師家的燈還亮著。溫柔安詳靜靜謐謐,周老師在燈下正在收拾碗筷,飯已吃飽,家人都玩去了,只剩下周老師一人在家。門響,周老師走了過來,一看,是童升的父母。趕緊笑嘻嘻地說道︰「嫂子,你倆來了,來了正好,不然我收拾好家務也要去你家。」「不用你去,大老遠的,我來就行。」童升的母親說道。兩人說話之間,周老師和童升他娘就坐到了炕沿上。童升的父親坐著小板凳坐在另一旁。
周老師話沒有直說,而是又另闢蹊徑。道︰「我說嫂子,童升怎麼沒來?」
「嗨,也不知道到哪去了?今天一整天飯也沒吃。也不知道哪去了?」
童升的父親插言說道︰「不吃拉倒,別疼他。才一天不吃,要是天天不吃咱不是省下點。」
「哥,你怎麼這麼說呢?童升挺好的一個孩子。」
「他嬸子,你不知道?他」話到半截,童升的父親不語了。童升的母親一直在向著童升的父親擠眼色。可巧讓周老師看到了。周老師看了看童升的母親,說︰「嫂子,你就叫俺哥哥說吧,我又不是外人。」
「你是說些啥?來他嬸子家」
「嫂子,你這就多心了。我又不是外人。童升來時,我從沒有拿他當外人待,跟俺那孩子一樣。」
「我說是嗎,他嬸子又不是外人,我就說了。」
童升的母親又擠了擠眼色,今次,卻不管用,沒有把童升的父親的話擠回去。
童升的父親開口了︰「我說他娘倆是一個心眼,那天晚上我說了童升兩句,你嫂子在一邊竟是給孩子糊局子,叫咱是有話也沒法說。」
「噢,你竟會說好的,你看你那一晚上那個樣」
「那晚上我多喝了點酒。」童升的父親對著周老師坦白地說。
「喝點酒,消消困嗎,干一天的活,累嗎。俺那口子不干活不是也一樣,一晚一盅,別說俺哥哥還能干。嫂子,你說是嗎?」
「他嬸子,我不是疼他喝酒。而是喝上酒之後耍酒瘋?」
「嫂子,你這是說的啥?俺哥哥挺好的脾氣。」
「哼,你還不知道,喝上點就不是他了。」
說著,三個人都咯咯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