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來念經學佛的人剛剛來,夢茹就平平淡淡地退出。神婆也沒有顧及多問,這些人就夠神婆忙活的了。干起這種事情,神婆還就是格外的投入。夢茹啥時候出去的,神婆還竟是渾然不知。倒是‘黃臉婆子’一句話提醒了神婆。「夢茹回來了?」
「回來了。」神婆很爽快地答道。仿佛有一種別樣的勝利在心頭。臉上始終掛著笑。
對于夢茹幾天沒有回來的事,‘黃臉婆子’當然掌握的很清楚。幾乎是每天必來的常客,有什麼還能逃月兌過她那犀利的眼楮。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听來是‘蔡寡婦’的聲音,很熟悉。
神婆看了看她們兩個沒有說什麼。
阿慶嫂很會說話,話題一轉,就轉到了夢茹身上,說︰「夢茹是一位好姑娘。」
神婆樂了。笑嘻嘻的。神婆很會領會,當然更佩服阿慶嫂說話的藝術,說夢茹好還不是往自己身上貼金嗎,有這樣優秀的女兒,必然就有比這更優秀的母親。神婆哪能不樂?嘴張得大大的,合也合不來,笑嘻嘻地說︰「好啥?」這話好像是問別人,實際上還就等于自問自答。末了,神婆又添上了一句,「你說誰家的閨女不是一樣?」其實人們都清楚,明白神婆的意思。那意思就是夢茹確確實實還就是不一樣,那也是,‘神’的女兒還能和凡人一樣,不可能,簡直是天方夜譚。
‘黃臉婆子’湊到神婆的身邊,看了看神婆的臉色,問︰「听說,夢茹和童升」
「沒有那事,早就拉倒了。來說過,沒同意。我給她說的好好的一家人家,有樓有車有錢,我能叫她跟沒有,沒有這回事。」神婆道。
‘黃臉婆子’︰「我說也是不可能的事,但我也是听人說。」
「听人說?誰呀?」
「好多人哩。」
神婆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的閨女我還能不清楚。不可能,不可能。」神婆說這話時,雖說是一連幾個‘不可能’。但她心里也不可能真正的很清楚,夢茹心眼多點,回來也沒有再問。還真是有些不可能很清楚。
「我也都是听別人說的,現在有些人竟會造謠。」這樣的話從‘黃臉婆子’嘴中流出,她還真是不嫌閃了自己的舌頭。
‘蔡寡婦’把話接了過來,「俗話說,無風不起浪,既然有說的,那就問問。」‘蔡寡婦’看了看神婆的臉色,接著說︰「老嫂子,閨女回來你問了?」
「這我倒還沒有。」神婆有時讓人感到還是心直口快的人。
「沒問那就問問。」‘蔡寡婦’又迎合上了一句。
神婆點了點頭。
本來都是來學經念佛的,但一家人還都是節外生枝,關心起夢茹和童升的事,真是兩人的福分。有人關注,總比放在一旁受到冷落要好。可是有的時候,該冷落還就得冷落,該關注還就得關注。這個分寸的掌握就很難說了。
一晚的佛經倒是都為夢茹和童升編寫的。‘黃臉婆子’海闊天空,‘蔡寡婦’也不甘示弱,阿慶嫂有時也添上幾句生花妙語,五彩斑斕,波瀾壯闊。但今晚也有點奇怪,當上面‘三巨首’滔滔不絕的時候,神婆的四個姊妹倒顯得出奇的靜,靜得竟然讓別人忘記了她們的存在,真是有點反常。
在別人都走後的時候,神婆的四個姊妹竟沒有跟著走,而是留了下來。‘聾老婆子’說︰「姐,這事還得真地問問?」
「那還用你說,咱姐姐心中有數。」‘老白毛’道。
柳琪︰「姐,你可以試探著問問夢茹,听听她心里還有沒有童升?」
‘破欄門’開‘門’,「咱們該走了,夢茹也該回來了。」說完,她開了門,其余的三個逐步尾隨。
神婆也沒有送她們,而是坐在炕沿上,有點發呆,也不知神婆心中又琢磨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