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哭,童升的父親就沒有折了,女人的眼淚,讓人心碎。童升的父親經過童升的母親這麼一哭,頭腦倒是清醒了許多,對著童升的母親說道︰「別哭了,別哭了。我出去看看,找找。」說著就走出了家門。
童升的父親走在漆黑的夜中,拿著手電筒,這兒照照,那兒照照,旮旮旯旯,尋了遍,就是沒有望到童升的影子。童升的父親又走到了村口,沿著村的周圍轉了一圈,結果還是一樣。無奈,童升的父親最後還是又回來了。
看到童升的父親孤身一人回來,童升的母親眼淚又來了。腆著臉對著他問︰「沒找到?沒——」已泣不成聲。
「沒事,童升大了,又不是小。」童升的父親畢竟還是一個男人,強忍著心中的痛,說句寬心話來勸慰著自己的老伴。其實話雖這樣說,但他心里還是很害怕的。因為從小到大,童升這樣做,這樣走,畢竟還是頭一次。想來,能不叫人心寒。但找了,又沒有找到。看看天色,這麼晚了,還能哪去?心急沒辦法。這麼晚的天色,童升決不會到親戚家去,當父母的知道童升這孩子。有時有點苦,有點累,就是自己咽到肚子里,也不吐出來。所以到親戚家找,甘找,弄不好叫一家人家睡不好覺。一切還就得等到天明再說。
童升的父親走了過來,對著童升的母親說道︰「還不睡覺,天明再說,童升這孩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沒不了。」說著童升的父親走進了里屋。睡去了。說睡好听,其實,童升的父親哪能睡得著,而是又點上了一支煙,囫圇著身子,倚靠著床頭,‘吧噠吧噠’。童升的母親坐在外間,一動不動。眼神也是傻愣愣的,很有點魯迅筆下祥林嫂的味道。過了一會兒,童升的母親又挪動了挪動板凳,坐在了屋門口,倚著門框,兩眼緊緊地盯著敞開的院門。
月光瀉下來,灑在童升的母親身上。突然,有點起風了,寒風刮進來,吹著她的臉面,但她的眼楮還是一眨不眨,緊緊盯著院門口
雖說是早已立春,按節氣來說已經走進了春天。但年剛過了還沒有兩個月,天還是有點冷。童升一人,哪也沒去。而是來到了村外的小河旁,蜷縮著身子,坐在大壩上,望著波濤滾滾的河水。
這里一切都是靜的,除了滾滾的河水和童升的心跳。月光灑在水面上,使這靜的溫柔和動的心跳相得益彰。就如一江春水,流向該流的地方。水的對面有一些高聳的黑影,密密麻麻,猶如一幫黑衣劍客,那是一些樹木站立的身影。爬上樹梢,可以看到黑色的天幕中懸掛著一輪殘缺不全的彎彎的月亮。今夜星星也特別的稀少,好像也有什麼心事都隱藏了起來,天空就只剩下這可憐的月亮和這單薄的星星。
童升望著天空的一切,仰著頭,雙手抱著膝蓋。
忽然,童升一哆嗦,听到一種尖叫,滲得頭皮發麻。尋聲望去,大概是棲息在樹林中的幾只貓頭鷹發出的怪叫。隨後又來了幾聲,听到這種聲音,他趕緊縮了縮身子,緊了緊,緊作一團。
童升不敢再動了,仍舊坐在大壩上,緊緊抱緊膝頭,兩只眼楮盯著河水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