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什麼樣的事情都有。二月初一的上午夢茹就這樣度過了。到了這時候,也不知道夢茹從哪里來的勇氣,也許眼淚早已流干,看到母親,夢茹反而懼怕得很少,振作了許多,也許是潛移默化的結果。心里的話夢茹倒是和盤托出都跟神婆說了。
那還了得,夢茹所說的那話,無疑就如一根火柴點燃了神婆這支破炸藥筒,闢哩叭啦,燃燒了遍,留下濃濃的焦煙味,跑了。姊妹三個站在院子里,雖說夢茹還是堅強了許多,但多多少少眼中還是來淚了。對著夢香姐說︰「姐我」說著眼中那淚還真是掉了下來。
「妹妹,你這是干啥?就是別怕,越怕咱娘越能。」說著姊妹三個都走進屋來。說來也是,一向心善,處處為人間積德的神婆還真是要面子,但看看夢茹的臉上,被神婆抓的是一道一道的血色,夢玉心疼地說︰「妹妹」話才出口,夢玉的眼淚卻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我說夢玉,你這是哭啥,多虧咱娘沒有看見,要是她看見了,更恣了她,就是別哭。」夢香既安慰著夢玉,又撫慰著夢茹,說是不哭,夢香的眼圈也紅了。
這天上午,童升倒和他的母親來到了他大舅家。在胡同口,他們踫到了夢真和秋萍。夢真家和童升的舅家相隔不遠,一條胡同。打了聲招呼,隨後童升娘倆就來到了童升他舅家,跟他們說聲,看看如果有空,到時候過去玩玩。
神婆從夢香家走後,童童回來。夢香就對著他說︰「童童,你去你老師家走趟。」
童童一直在童升的班里,夢香知道,所以她才這麼說。童童打听著來了,可童升去了他舅家,不巧,童童又走了回去。到了中午,童升和母親從舅家回來,童升早已困了,自己在家躺在床上睡覺,童升的母親也不知到哪玩去了。‘乓——乓——乓’听到敲門聲,童升走了出來,打開門,是童童。童升也感到好奇,因為以前他根本就沒有來過,童升問︰「你怎麼知道的門?」
「咱班的同學領我來的。老師,我小姨叫你。」
「在哪?」
「在我家。」童升也沒有顧及問是啥事,就對著童童說,「我這就去。」說著童升就到屋里把摩托車推了出來。一出來,童童早已走遠,又找他的伙伴玩去了。
到了夢香家,只有夢香和夢茹在,夢玉也已回去了。看到夢茹臉上一道一道的傷痕,童升心中起初還感疑惑,還沒有等童升來得及去問,夢香就說開了,「俺娘真不是個東西,你說這事你們兩個樂意就行了,可她就是不同意,你看把她給抓的。」
童升看到夢茹的時候,夢茹只是對童升笑了笑。但在童升的心中,那刻在夢茹臉上的傷痕要比劃在自己心上還要痛,心中的萬般感受涌聚童升心里。童升啥也沒說。
夢香倒是說了起來,「童升,看她小姨跟你這麼受難,到時候你可要好好待她呀。」
童升點了點頭。心中那份酸楚涌了出來,童升感覺自己的眼楮快要濕潤了。童升趕緊走了出去,裝作出去吐痰。童升又進來了,夢香對著童升問道︰「童升,你們打算著在哪?」
童升一時沒有理解過來,問︰「啥?」
「我說你們打算在哪定呢?」
「還還沒有。」
「噢——,待會兒你們倆出去看看。」
童升沒有再猶豫,而是使勁地點了點頭。
童升騎著摩托車,夢茹坐在車後,把臉緊緊地貼著童升的後背,雙手緊緊地摟著童升的腰,兩人行在寒冷的風里。在公路上徘徊了一會兒,兩人定下了定親的飯店。童升又和夢茹逛了逛超市,兩人又找了一個飯店,吃了一頓。到了天黑,童升才帶著夢茹回來。到了夢香家的家門口,夢茹突然問到童升,「童升,你今晚有空嗎?」
「有。」童升毫不猶豫。
童升回去把車放下,又急急忙忙趕了出來。父母見了,也沒有多問。到了橋上,夢茹早已佇立在風里。
童升陶醉地看著被清亮月色包裹的夢茹,夢茹突然仰起臉,問︰「我這樣是不是很丑?」
「不,你很美。」童升月兌口而出,眼淚也隨之涌來。
天色已經很晚,一切都已靜靜入睡。懸掛在黑色天幕中的月嬤嬤,也在悄悄地挪動著步子,想從不同的角度看看大地上迎著寒風,佇立于橋頭這最為耀眼最為明亮的景色。
一切亮麗的景色都已融入了寒冷的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