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岔道口,童升和周老師兵分兩路。童升去了學校,周老師也趕了回去,怕是在這個時候秋萍心中也十分的惦念。
果真這樣,秋萍早已在學校的大門口等著周老師。「咋樣?老周。」
「按你的辦法說了。」
「先這樣,你說要不俺那該死的婆婆到校鬧,真是丟人。」
「誰說不是,你說人家童升是挺老實的一個孩子,你說你婆婆,要是早知這樣,你說我還去的人家。」
「老周,到了這時候,你也別自責了。俺家她小姑不是樂意嗎。」
「不但夢茹樂意,我看童升也是。」周老師說完,倒是長嘆了一口氣。秋萍不解,問︰「老周,你這是咋了,俺婆婆還說啥?」
「說啥?你說你婆婆還會說啥?」周老師頓了頓,秋萍的胃口卻被調了起來。「老周,你說俺婆婆還說啥?」
「說啥?你婆婆那麼大年紀了,竟會說些不要臉的話。」
秋萍還是不解,沉思。
周老師看了出來,補充道︰「你婆婆說夢茹在外租房子,賣孩子。」
秋萍一听,火冒三丈。「啥玩意。老不害臊。」
「我可听得清清楚楚,還守著童升。」
「童升沒反映?」
「人家反映啥?人家童升可是一個老實忠厚的孩子。我在邊上听著,都感到臉上不好意思。」
「俺婆婆真不是東西,要是叫夢茹知道了,非把她的嘴扯開。」
「我也是頭一回見自己的親娘這樣說自己的親閨女的。」
「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來俺那婆婆你別以為她是那好東西。」
「果然這樣,今回我可是見了。」停了停,周老師又搭上了一句,「那還整天當神行好呢。」
秋萍听後,說︰「行好?」把嘴撇了撇。
童升走進學校後,一切倒都是比較安靜。也沒有一個來問童升的,其實大家也都知道童升這事。神婆大街小巷吆喝了個遍,你說誰還不知?可學校里愣是沒有一個問的,足見此校老師素質著高。其實到了這事,不問最好。問啥?又不是好事。提起叫人傷心掉眼淚,你說當老師的誰會?童升這幾天也是好好感激,自己獨守一份寧靜,慣了,無所謂。
到了放學的時候,老師都陸陸續續離開。童升倒在辦公室里坐下來。門響,一位同事走進來,童升抬頭,正好四目相望。同事對著童升笑笑,「童升,還不走?」
童升站起來,勉強陪笑,「你先走,我再待一會兒。」
同事走了,童升把門關了。坐在辦公桌旁,趴著發呆。望著雪白的牆壁,他的腦中也是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兒,童升搖了搖頭,他心中也搞不清楚搖頭所代表的含義。然後,又仰起了臉,望著天花板,頗感有些懸暈。童升閉了閉目,養了養神。再次睜開眼楮,還是老樣子,一切都在變的天懸地轉。童升感到自己有了毛病,干脆站起身,起來清醒清醒空白的腦子。站在辦公室門口,望著外面,又感覺一切黑暗向屋里涌來。童升連連後退了幾步,一坐到椅子上。聲音巨響,按說也該感到生硬的疼痛,可童升卻渾然沒有知覺。身子坐下來,倒是看看一切又都跟著舞起來。
童升拍拍自己的大腦再次站起來,走近門口,外面已是黑乎乎的一片。童升把門打開,走了出去,沒有看到一個人。空蕩蕩的校園里竟然只游蕩著自己這孤魂野鬼,伴著冷颼颼的涼風。
走出校門口,童升沒有回家,而是來了個反向,向著有流水的河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