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茹還是老樣。來回顛簸在哥哥姐姐家中。童升勸其回去,但多次都已無效告終。誰也知道,事情到了這一份上,就是夢茹回去,怕是神婆見了心里也怪不舒坦。
每次,當談到這一話題,夢茹總是含淚道︰「沒想到俺娘怎這麼的狠。我也沒有這樣的娘,她也沒有我這樣的閨女。」事情這樣,那一切的根源神婆就都懷恨于童升。要是童升把夢茹一甩,那啥事不就都沒有了嗎?
但情感之事,怕是只能拿得起卻放不下。到了這一時候,童升要是說出這樣的話來,很明顯那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但要好好愛著夢茹,又使他感到這份愛的沉重。把事情挑了,一清二楚,夢茹又說,神婆的工作她會自己做。
哎!童升也是死胡同里趕驢——兩頭受堵。但又有何法呢?放學回家,他還是掛念著中午的事情。問及母親,她道︰「你哥這人說話就是不中听。」
「娘,到底是為何事?」
「添油加醋。」
童升頗感疑惑,「娘,什麼意思?」
「今天下午,你哥哥自己過來,我細細地問他,他說竟全是你姐的主意。我思量著你哥也沒有那麼多主意。」
「那要錢干啥?」
「看著咱們現在好受。」
「真不是個東西。」
「你可別瞎說。你哥樂意」
童升把嘴一捂。隨後又接著松開,月兌口而出,「好歹沒有叫她听見。」
「童升,誰好誰壞,你心里有數就行。」
「娘,這我知道。」
「哎!想想你兄弟倆這是弄了一套啥?有了也愁,沒有也愁。」
童升感覺話語的不妙。他也沒有再和母親搭訕,而是月兌身離開。
童升走到這一步,他也真地不知該怎樣面對?倒是外界對他和夢茹的傳聞他不得不選擇承受。
他和夢茹的傳聞在外界流傳著好幾種版本。這就使神婆心情頗不寧靜。神婆這人也並不是一無是處,看人要用全面發展的眼光來對待,要是按這來說,神婆身上還有幾份可取之處。
這不,今天中午,夢茹一人待在藥店里。神婆又來了。剛開始見了,夢茹還感覺心中繃得緊緊的。但神婆話一出口,她才感覺這春風的和煦。
暖洋洋的話語飄過來,「夢茹,你怎麼還不回去?」
夢茹沒有搭理。
「閨女,娘不是也想你。」
夢茹抬頭翻翻眼皮,隨後又垂了下來。她心中也是琢磨,誰知道這是老虎掛念珠——假慈悲,還是又再黃鼠狼子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夢茹看看母親,還就是愣沒有接話。
要是早在平時,神婆早就狂風怒吼。可神婆今次卻很有耐性。一不刮風,二不下雨,而是溫暖如春。
「夢茹,你要回去,娘我真是想你。」
三句話怕是就起到了神效。看看夢茹,嘴唇略微翕動,怕是有話要擠出來。過了一會兒,還果然這樣,夢茹用比較低沉的聲音說道︰「娘,你先回去吧!」夢茹這一話語,很有藝術,對母親的要求她是沒有作出明確的答復。
神婆听後,心中當然感覺不太踏實,想走還又沒有得閨女明確的答復。躊躇在原地,恐怕結果也是一樣。神婆就借了夢茹這一話語,來了個順水推舟。等她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她還不住回頭又看了夢茹一眼。「閨女,你可要回去呀?」
夢茹還是沉默地站著。
等母親走後,夢茹坐下來,呆望著門口,她想︰回去還是不回去?坐在座位上,她的心較量了好幾分鐘,最後她站了起來,慢慢向電話旁走去。
她首先給夢香打了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通。夢香說,「你難道還沒數?」結束了跟姐姐的通話,她又給夢真打了一個,結果還是一樣。
放下沉重的電話,夢茹又向座位旁慢慢走來。一顆沉重的心又促使她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天眼看快要黑下來。惠敏來接班,夢茹才推著自行車慢慢走出來,借著昏暗的路燈,看著夢茹好似向自己的家中慢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