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香回到家里,夢玉早已牽腸掛肚了。畢竟一個包袱解得,親姊二妹。夢香把情況向她說了一通。姊妹倆個商量著還是給夢真打個電話最好。
夢茹進了藥店,在工作閑聊之際,老板當然要問起她跟童升的事。每當這時,夢茹一臉的悲苦,搖搖頭,嘆嘆氣。老板開始跟夢茹認真分析情況來。夢茹說,我沒什麼,只是我娘。自己的幸福自己去把握,只要你認準的就不要放棄。老板常常這樣鼓勵夢茹。可夢茹自己最清楚,在這條路上不知還要堅持多久,關鍵是現在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要是沒有哥哥姐姐們撐腰,怕自己也垮下去了。一切都是未知,她的心里是亂作一團。
「夢茹,昨晚你回去怎樣?」惠敏問。「姐,還能咋樣。我娘死活不依,說人家是要飯的。」「那你呢?」惠敏追問。「我倒沒啥?只是——」夢茹吞吞吐吐。惠敏接過了話茬,「只要你們真心相愛,一切都會到來。」「但願這樣,姐。」說著,夢茹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微笑。正在這時,夢真的媳婦進來了。這人心直口快,見了夢茹,話匣子就開了。「听你姐姐說你昨晚回去了,她咋樣,又折騰你了吧?」守著惠敏,夢茹沒有多說,而是從櫃台後走出來,把嫂子領到了門外。一出門,她就嚷開了,「夢茹,你快說,怎樣?是不是又?」「沒——」夢茹還想極力遮掩,但從她的眼神中她已讀懂了一切。「你也不用說了,她那德性我還真能不知,要不你住我家,看她怎樣?」「不——,嫂子。」夢茹趕緊說。「那就這樣吧,要是一有事你就往我家跑。看她怎樣?你放心,一切我都跟你哥說好了。」夢茹點點頭,她就走開了。她說也是抽出學校里的一點時間,听夢香這麼說,心里急。
好歹還有哥哥姐姐們的支撐,要不想想。夢茹,還真的是不敢想。以前,自己在娘的眼里是一個多麼乖順的女兒,可如今娘倆走到這一步。沒辦法,到了晚上下班,夢茹還是回了自己的家。還沒出嫁的閨女,娘還是自己最終的依靠。夢茹還是臨下班的路上,捎上了點菜。自己吃不吃不要緊,昨天回去,看看自己的母親,夢茹的心中更是作痛。她分明感到在自己不在母親身邊的日子,她也消瘦了不少,想想心中也是陣陣酸楚•進了家門口,今次夢茹看到人少了,只有神婆的姊妹四個人。姊妹四個一整天了,總算是沒有停歇過。見夢茹回來,‘聾老婆子’要走,神婆一把拽住,你往哪?頭不抬,眼不睜。嘴里冒出一句,「該走的是這個死丫頭,不是你。」夢茹听娘這麼一說,心中來氣但沒有流露出來,而是破天荒的喊了一聲,「姨,你們都來了。」這一喊,還是讓‘聾老婆子’沒有了招。走,走不了,只得硬著頭皮答應著又坐了下來。等她坐定,看看‘老白毛’和柳琪倆人都是一臉的鎮定。
夢茹回到屋里,又開始忙碌起來。當她把飯菜端上桌來的時候,神婆的三個姊妹早已不見了蹤影。神婆坐在門口,一臉的威嚴。夢茹的心里開始毛骨悚然。走近母親的身邊,低聲叫道︰「娘,吃飯了?」神婆沒有反應。夢茹不敢叫了,而是自己走到飯桌旁,把湯盛好,筷子擺好,坐下來,慢慢等。夢茹也不正視,而是用那眼角的余光提防著一切即將發生和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意料之中的事。神婆還是沒有動靜。半個小時了,飯菜已沒有了溫度。可神婆心中升騰的怒火還是一浪一浪地向夢茹襲來。此時的夢茹,已分明嗅到空氣中彌漫著股股焦煙的味道。
天色已經黯淡下來,神婆的家里開始聚人了。三三兩兩,三五一群。畢竟,這塊福地,是那凡人向往的地方。等人來的差不多了,神婆又開始發威了,是沖著自己的閨女夢茹來。只見,她從門口的石頭上站起來,徑直朝夢茹走過來。那矯健的步伐,絲毫不亞于閱兵儀式上的士兵。夢茹沒有躲,她也早已預料到這一切。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一切該來的事情即將到來也就顯得無所謂了。神婆走近,又是一陣撕扯。採著夢茹的頭發,嚷︰「你滾——,你滾——」「姐,你這是又咋了?」說話的是那柳琪。細細听,「姐,你說你你不怕——」「怕——,我還怕?我這老臉都讓這死丫頭給丟盡了。見她我煩!」「姐,那你說讓他哪去?」「哪去?」「她不是找上男人啦,她不是癢癢嗎?滾呀,滾!」听神婆這麼一說,夢茹的臉感覺一陣熱辣辣的。好歹還是黑夜,要不夢茹的臉不知又該是什麼顏色!
眾人又把神婆拉回來。她的嘴里還在一停不停嚼著什麼。細細听听,句句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