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蔭看了一下手機,臉色完全變了,手也開始不住地打抖。
她機械地喃喃地重復著短信的內容︰
「想看我與你的愛人楊歡如何親熱的話,現在到景天小區31棟1單元301。你敢來嗎?」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楊歡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不可能的!他雖然對她不冷不熱,早出晚歸,不過晚上也總是回家過夜呀。
她直覺得頭暈暈的,氣都透不過來,心口更是冰冷冷地痛。
旁邊的唐少陽看見方蔭的臉一下子灰了,嘴唇慘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緊張地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方蔭眼神空洞地搖搖頭,樣子有些像個木偶。
她離開床去拿衣服,快速地穿好,一陣風一樣地跑出門去。
唐少陽看她這個樣子,也飛快地跟了出去。
樓梯間還是那麼黑,唐少陽拉著她的手臂把她扶下去。
方蔭一到一樓,又快跑起來。她速度很快,步子卻不穩當,差點跑摔跤了。
馬路上,方蔭攔了一輛車直奔景天小區。
唐少陽看著方蔭離開的方向發起愣來,竟然有點不放心,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了。
到景天小區時忽然下起了雨,雨勢很大,方蔭卻管不了那麼多。她飛快地一棟一棟樓跑過去,終于到了31棟。樓梯口沒有大門,方蔭沒時間找電梯,直接爬樓梯上去。
她來到301的門前,停住了腳步。她緊閉雙眼,深呼吸,希望信息只是一個惡作劇。她舉起手,剛要敲門,突然听見里面傳出一個女人銷魂的叫聲。那聲音格外清晰,原來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方蔭從門縫里看見兩具光溜溜的身體狂亂地交纏在一起。那白花花的刺得她眼楮生疼。
那一瞬間,她的血液刷地涌上頭來。
「鎮靜。」她告誡自己,還不確定是楊歡呢。沒有看見男人的臉,也許是別人設局也說不定呢。
「你這個女人真浪!真浪!」一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方蔭的血一下子凝固了。這不是楊歡的聲音又是誰?
里面的熱情依然在繼續︰
「啊!啊!啊!」倩倩更加拼命地尖叫。她已經注意到方蔭的到來了,這場戲是自己安排的,怎能不用心去演出呢?她找人查過方蔭的資料,沒有什麼背景。雖然長得比自己漂亮,不過她一看就是好欺負的那種女人。哼哼,踫上我倩倩算你倒霉,我會叫你知難而退,主動離開他。然後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嫁給他,從此跟他恩恩愛愛白頭到老了。
「歡,你愛不愛我?」倩倩喘著氣嬌滴滴地問,聲音甜膩地可以滴出水來。
「愛,我愛!」楊歡听起來興奮異常,聲音都在抖動。
「你愛誰?」她的聲音更軟了。
「愛倩倩!啊!」楊歡好像在加緊動作,听起來要進入瘋狂的狀態了。
方蔭的腳已經像被釘在地上,整個人完全麻木了。她臉頰上冰涼,已經分不清是肆虐的淚水,還是剛剛被淋到的雨水了。
還有什麼事情比目睹自己深愛的男人與別人親熱更殘忍。楊歡正在這個門里與別的女人做最親密的事情,他正在對別的女人訴說愛意。
方蔭仿佛听見有一把尖刀劃破自己的心髒,然後心被撕裂的聲音。
原來心痛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一個動詞。她的心此刻就在生生地痛著,痛得要滴出血來。
在她最痛最痛的時候,房間內她最深愛的男人正在肆無忌憚地狂歡。
方蔭沒有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門,盡管她真想沖進去質問楊歡。
她想問他,你不是說過要對我一心一意的嗎?不是說過對我至死不渝的嗎?不是說除了我連別的女人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嗎?
她甚至想沖進去撕咬楊歡,捶他,打他。
可是,如果那樣,楊歡該有多難堪。
她真恨自己,他都這樣了,自己還來顧慮他的感受。
她看不下去了,一個人跌跌撞撞,晃晃悠悠地從小區出來。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她任由冰冷的雨水將身體淋透。就這樣沿著馬路漫無目的地走,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去。
此刻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個人傾訴,這次一定要說出來,否則心會被堵得窒息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