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方蔭坐在車里一直憂傷地看著窗外的夜景,想著剛剛看過的電影。那時,已經快午夜了,住宅區里已經一片黑暗,只有路燈依然堅守在崗位上閃著光。
忽然,方蔭看見人行道上躺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是死了還是受傷了,或者是病了?無論是哪種情況,方蔭覺得都必須去看看。
「楊歡,停車!」
楊歡本來想著早點回家去纏綿的,所以車開得也快,根本就沒有看見路邊有什麼人。所以方蔭叫他停車時他一頭霧水︰「停車干什麼?」
「你沒看見嗎?那人行道上躺了個人。」方蔭焦急的說。
「哎呀,躺個人跟我們有什麼關系啊?大半夜的,我們少管閑事。」
楊歡不緊不慢地說,別說停車了,連速度都沒有減下一點點。見楊歡沒有停車,方蔭更急了。
「楊歡,快停車!你怎麼那麼冷漠呀?如果那個人是受傷了,我們去幫他一把,說不定能救他一命呢。」
「小蔭,說過你多少次了,不要管閑事。這做了好事被賴上的人還少嗎?」
「楊歡,我不管會不會被賴上,總之我不能見死不救。你說你到底停還是不停?」
「不停,你能怎麼樣?」楊歡還真跟她杠上了,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是「閑是閑非少張口,不為己事少出頭。」所以他寧願得罪方蔭,也不願意管這種路邊的麻煩事。
「好!你不停車,我就這樣跳下去。」方蔭說著直接去開車門,楊歡沒料到她有這樣的舉動,忙踩住剎車。好在,方蔭車門還沒打開,車就剎住了,楊歡嚇出了一身冷汗。
「方蔭你瘋了是不是?你不知道這樣危險嗎?那躺路邊的是你爹還是你媽呀,怎麼就能把你急成這樣?」這個蠢女人平時看著那麼溫順,遇到事情倔起來還真讓人吃不消。楊歡被她氣得不輕,已經口不擇言了。
「我沒時間跟你吵架。」方蔭說完打開車門下去了,她快步向著人行道上躺著的男人跑過去。
楊歡看著方蔭這樣跑過去,做了一下思想斗爭,雖然萬般不願意,還是開車跟了上去。這深更半夜的,誰知道那是什麼人啊?萬一是個瘋子,小蔭被他傷到可怎麼辦?
「你上來吧,我帶你去。你真是蠢到家了。」楊歡氣呼呼地對方蔭說。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方蔭生怕她一上車,他就反悔,不讓她去救人。
怎麼能放心她一個人去呢,楊歡實在沒辦法,只有開著車慢慢地跟著她。
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楊歡將車停了,和方蔭並肩朝那個男人走去。
走到近前才發現,那個男人衣服穿得很整齊,應該不是個瘋子。他旁邊有兩個白酒瓶,竟然差不多都是空的了。
好像只是喝多了,背部還在一起一伏,喘著氣呢。方蔭長長舒了口氣,心想沒死沒傷就好!可是轉眼又發現這麼個深秋這人就穿了一件短袖T恤,又喝了那麼多酒,就這樣趴在地上會冷病的吧。
「喂!你還好嗎?」方蔭輕柔地問。
那人沒回應。
「算了,老婆,他就是喝多了。我們回家吧!」楊歡扯著方蔭的手臂,準備把她帶回去。
「怎麼能把他扔在這里呢?你看天都這麼冷了,他這樣趴在地上會生病的。」方蔭把楊歡的手臂甩開,蹲下來打算把那個男人扶起來。
「你們怎麼這麼吵啊?要吵到一邊吵去,煩死了!」地上的男人忽然開口,把方蔭嚇了一大跳。
「喂,你這樣會生病的。起來呀!」方蔭拉了一下男人的手臂。
「走開!要你多管閑事!生病跟你有什麼關系?」男人力氣很大,一下把方蔭甩了個趔趄,差點摔跤。好在楊歡手快,扶住了方蔭。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老婆好心幫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怎麼能推她呢?小蔭咱們走,這人是神經病!」
那男人听楊歡這樣說,一骨碌爬起來,卻因為動作過猛而差點失去平衡。他搖晃了幾體,眯著朦朧的醉眼,微微地低頭看著方蔭說了句︰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方蔭抬眼看時,只見這男人黝黑的臉,薄薄的嘴唇,竟然是非常熟悉。于此同時,那男人也看清了方蔭的長相。
「怎麼是你?」雙方不約而同地說。
方蔭沒想到,在這深夜里喝得爛醉的男人會是為她畫畫的唐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