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蔭上樓時小心翼翼。她是被嚇壞了,現在真有些草木皆兵。唐少陽為了給方蔭壯膽,一直拉著她的手。方蔭借由這個男人手掌傳過來的溫度鎮靜了不少。
一進入房間打開燈,唐少陽就迷上了眼前的一切。
不是因為這個房子大才吸引了他的目光,而是這個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藝術氣息。
這房子從頭到尾都是方蔭張羅著裝修的。為了裝好這個家,方蔭讀了很多裝修書籍。而且房間里大到地板,小到一顆螺絲釘都是方蔭親自去挑選的。
整個客廳的色彩用了鵝黃色與白色兩種主色,看起來簡約大氣。整體給人溫暖又清新的感受。在這里休息喝茶的人一定能夠時時刻刻感受到春意盎然。
「裝修真不錯!是哪家裝修公司的創意?」唐少陽問
「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方蔭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看不出來,你還有點藝術感覺呢。」唐少陽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
方蔭被唐少陽這樣夸獎,心里還是很高興。她記得當時自己花了那麼多心血裝修出來的房子被楊歡批得一塌糊涂,生了好久的氣呢。
想到楊歡,就想起了他這次在寶寶最危急的時刻竟然不知所蹤了。他怎麼可以一走就一點音信也沒有呢?
「喂,你在發什麼呆啊?孩子放哪里呀?」唐少陽猜測她在想自己的丈夫,目光呆呆的。
「我把她放臥室里去吧。你先坐。」方蔭說完接過唐少陽懷里的曉曉。
她很快安頓好曉曉就立即出來幫助唐少陽消毒了。
方蔭有個醫藥箱,箱子里什麼都有。酒精,消毒棉,紗布,各種各樣應急的藥。她打開藥箱,惹的唐少陽「呵呵」地笑。
「你是戰地護士出身嗎?怎麼什麼都有。」
方蔭笑了笑沒有回答。她覺得作為一個賢妻良母,這些都是必須要準備的東西。每次楊歡無論是感冒還是消化不良,或者是醉酒,方蔭總能幫他做簡單的處理。楊歡也經常打趣說她真應該去當護士,又細心又有愛心。
方蔭輕輕撩起唐少陽粘著傷口的衣服,唐少陽疼得呲牙咧嘴。但是他一直在隱忍著,沒有出聲。傷口很深,肉向兩邊翻起來,看起來很猙獰。方蔭有點暈血,她也強忍著幫他擦酒精。她擦的非常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唐少陽變化的眼神。唐少陽從來沒有被這樣溫柔地照顧過,所以心想即使是疼也值得了。
他仿佛看見方蔭頭上產生了一個光圈,感覺她就像一個溫情的天使。
他緊咬牙關,不發出任何聲音,不想破壞這寧靜中的美好。
方蔭無比歉疚地柔聲說︰
「一定很疼吧,你再忍一忍。等我給你包好了就沒這麼疼了。」
「你要不要吃顆糖呀?」方蔭總想找點什麼辦法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唐少陽「撲哧」一聲笑出聲。這女人怎麼這麼有趣呀,把他當小孩一樣。不過他心里卻有股酸酸的暗流涌動。
在這一刻,有個想法在他心中更強烈地被認定了。
包扎完傷口已經凌晨三點了。方蔭想到估計唐少陽為了救曉曉,也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大半夜的做飯肯定太慢了,方蔭隨便煮了一點面。和做給楊歡的一樣,是營養面條,她已經習慣于這樣做了。
唐少陽端著熱氣騰騰的面,都有點舍不得吃了。
他有太久沒有受過這樣的照顧了,這種照顧是小荷從不曾給過他的。
那時方蔭還不會知道這一碗面勾起唐少陽多少往事,讓他多麼傷感。
「方蔭,你知道是誰做的嗎?要報警嗎?」唐少陽發問。
「我知道,明天一大早我就會報警。」
「那你可得早點報警,要不那幾個綁匪在山上估計要被凍死了。尤其是那個胖子,還沒穿衣服呢。」
「我恨不得能夠活活地咬死他們幾個!」方蔭咬牙切齒地說。她的恨既為了女兒也是為了自己。
「不過,你真厲害!竟然把他們耍成那樣。」唐少陽揶揄地笑。
方蔭馬上垂下頭來,她可不覺得把他們耍的團團轉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如果不是為了救女兒,打死她,她也不會去做勾引人的事啊!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唐少陽知道方蔭希望他能夠早點走,于是吃了面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