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三尺台揮汗揚鞭
天涼好個秋，一片丹心課，花落花開今又見，誰做蕭何？萬里情懷內心迫，不見嬌娥。三尺台前高聲闊，學子莫負我，雁飛過，直跳龍門，更顯精英課。
——《教育之路》
話說第二天清晨，任一民坐車來到學校，又遇到張校長，開口就質問他︰
「昨夜，你出門沒有回來？做什麼去了？」
「會朋友，看友人啊！」
「你不知學校的規定，當夜外出不歸，要對傳達室說一聲嗎？」
「呵呵，昨晚喝酒，有些醉了，就找地方睡了，對不起，張校長，以後我注意就是了。」
「看你初犯，不做處罰，下不為例喲！」
「謝謝張校長，對了，我找到新住處了，我現在就把行李拉走，行嗎？」
「哦！你有住的地方啦？好，現在你搬行李吧！但不要誤課啊！」
「您還沒有給我課本和課程表，不知我要上那個年級的課？」
「好，我和教研組長商量後，再給你吧，不會耽擱你上課的。走吧！先搬走你的行李。」
在張校長的注視下，任一民把行李放在車上，囑咐司機把東西交給王廠長，就行了。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只見張校長走過來說︰
「你不在這里住了，為了保證安全，就把鑰匙交回吧！」
「噢，給！」
任一民把昨晚拿到的鑰匙摘下來，還給她。靜候她的吩咐，只見她說︰
「你今天來的比較早，先休息一下，七點時，你再來辦公室。」
「張校長，以後是否全是七點進辦公室？」
「對，以後你上班，在早七點來，就可以了。」
「謝謝張校長。」
說著，他忙站起身，走出門，看張校長把數學辦公室的門鎖上。心想︰
「這是座什麼學校啊？」
看來以後，可要小心啦！這里的規定可真不少啊！
任一民走出門，看到陸陸續續來上課的學生，正走向教學樓，他昨晚來了以後，還不知年級的位置，于是就漫步走了過去。
教學樓共三層，中間部位是樓梯，一邊是初中部，一邊是高中部，分別各有五間教室。學生們看到他，有人驚奇地大膽問他︰
「你是新來的老師吧？」
「是。」
「教什麼課？」
「數學。」
「你姓什麼？」
「呵呵，姓任，任務的任。」
「噢，要能教我們就好了，我們的數學老師，什麼都不會，講的亂七八糟的。」
「你們是幾年級？」
「高三啦！」
任一民睜大眼楮，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就說了一句︰
「明年暑假畢業？」
「是啊！上學什麼也學不到，什麼破學校？」
「你很想學數學嗎？」
「當然啦！初中數學成績，我總是第一，上高中，全完啦！」
「這樣好啦！我能不能教你們，現在我還不知道，但如果你有什麼數學方面的問題，歡迎你隨時來找我，好不好？」
「真的嗎？任老師。」
「真的。」
「好，咱們拉鉤。」
這個學生興高采烈地伸出自己的手，食指彎著，任一民只好照做，兩人的食指鉤在一起，算是達成協議。
「謝謝老師。」
學生高興地跑開了，到班里就宣傳開了，他是如何和任老師說的，如何做的。同學們羨慕的不得了。任一民估計七點的時間差不多了，就走回了辦公室，只見張校長正和一個瘦高個子的男老師在俯首貼耳地商議事情，估計可能是自己的事情，就沒吭聲，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此時，發現桌子上放著幾本書，他隨意翻動了一下，有高中的，也有初中的，難道……。
張校長和教研組長看到任一民進來了，就走了過來，張校長說︰
「任老師，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你們的教研組長，李明水老師，這是任一民，剛分配到咱們學校的師範大學畢業生。」
任一民忙抻出手，和李老師握手，說︰
「初來乍到，請多指教，多幫助！」
「別客氣，我們彼此，彼此。」
「任老師，剛才我和李老師商量了一下，我們想讓你教高三年級一個班，初二年級一個班。另外要你擔任高三年級那個班的班主任。當然，看來任務重一些，但你年輕啊，有干勁，正是鍛煉你的好機會，好不好？就這樣！課程表和書本，我全放在桌上了，你看到了吧？」
「張校長，兩頭趴課，我行嗎？」
「行的，我們所有的老師全是這樣的，進行大循環，高中年級的班明年畢業，你的初二年級明年是初三，送畢業班是累些，但經驗是積累的啊，誰不是一步一步上來的，你接替的老師去生孩子了，你來了，正好全盤接收下來。」
「她生完孩子咋辦？是不是把我接替下來？」
「哈哈，難說了，她公公是市局的副局長，還不知是否在咱學校呆呢？她什麼時候來了，我們再商量，好吧？」
任一民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此時，他能有別的選擇嗎？他坐下來，瞟了一眼課程表，啊！一會兒就要上高三一班的數學課了，他忙著打開高三年級的課本……。
忽然，他想到，自己還是該班的班主任，那現在就上班上看看情況吧！他拿起書本，端了杯水，就走出辦公室的門，上了教學樓三層。
教研組長本想在張校長走後，要和任一民聊聊情況，想不到他卻走了出去，只好嘆了一口氣，默默不語的開始寫教案。他想起早上，自己的爸爸，師範大學數學系李教授的電話說︰
「任一民是勤奮學生。剛工作，難以避免會有些不適，讓自己多多關照這個學弟……」
他又能怎麼辦呢？
中國有句俗話說︰「硬攆鴨子上架」。正說的是任一民當時的情況。任一民怕這些嗎？
當他走進高三一班的時候，看到學生們全坐在課桌後，在翻看著書本，準備上課的物品。
他打開門進來，走向講台，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默不作聲，靜觀教室的布置。窗明幾淨，後面的牆上黑板報寫著︰「歡迎新學年」幾個彩色大字，還有一些花邊裝飾。
教室內有六排座位，分三大塊，每排七人或八人不等，他翻看了下花名冊，知道共有四十六個學生。上面還標注著班干部的記號。
忽然，他發現屋內靜了下來，他抬頭一看，全班人在注視著他。他笑了一下，說︰
「我來自己介紹下自己，我叫任一民，剛從師範大學數學系畢業，從今天開始，我做為班主任，將和你們共同學習、生活這一年。」
想不到，班上的學生立即掌聲雷動，並有一個學生站起來說︰
「老師，我們歡迎你！」
同學們也跟著喊起來︰
「老師，我們歡迎你！」
這時，他才發現站起來的學生正是早上跟他拉鉤的學生。他笑了一下，說︰
「你們認識我了，我還不認識你們，這不公平，現在我點名，咱們相互認識下，好不好？」
「好！」
全班的聲音，嚇了任一民一跳，看來這班上的學生素質不錯嘛！他笑著，先點班干部，後依次點名，每一個同學在被點名後，就站起來，他點下頭，再坐下。點名後，他終于知道早上和他對話的學生的名字叫王剛，是班長。恰在此時，上課鈴聲響起，他說了一聲︰
「現在上課！」
只听王剛一聲喊︰
「全體起立！」
同學們刷地一下子，全部站立起來，還有這個老規矩啊！任一民趕緊站好，點下頭，又听到王剛一聲喊︰
「坐下！」
同學們又齊刷刷坐了下來。只見任一民環顧了一下全班同學，說︰
「同學們，剛才我們算是認識了，我不僅是你們的班主任，還是你們的數學老師，跟我學習數學，我想提個要求，那就是我講的課，你有什麼樣問題，必須在我講課後，提出來，不能往後拖，今天的事必須今天解決，不能拖泥帶水到第二天。再一個要求，作業必須按時完成，第二天早上，必須交上來。這兩點，能不能做到？」
「能！」
全班同學一致喊出了他們的心聲。如此嚴格要求的老師，是他們不多見到的。任一民的兩點要求重重地印在他們心坎上。也成了後來，班上同學宣傳他的語言。
任一民點點頭，說︰
「好，我們現在開始講課，最後邊的同學，我的話，你們能听清楚嗎？」
「能听清楚，老師。」
「好，現在打開第一頁，大家在五分鐘內看完，預習書本，是學習數學的重要方法之一，今天是第一課，我借用課堂教學的時間，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我要求同學們全要在課前預習好。現在開始。」
立刻，班內響起一片翻書聲，有人小聲讀起來，立即一片嗡嗡聲。任一民沒有管這些，下了講台，走到同學們中間，看學生閱讀中有什麼問題。幾分鐘後，他又走回講台，說︰
「好了，現在把書合上，听我給大家講第一課——二元高次方程。」
他轉身在黑板的最上面中間，寫下︰「二元高次方程」幾個稍大些的字，後轉過身來說︰
「二元高次方程是由二元一次方程轉進來的，誰知道二元一次方程式標準式是什麼？」
第一次的發問，讓一些同學措不及防，只見沒有幾個人舉手，任一民故意點了一個沒舉手的學生名字，只見他站了起來說︰
「二元一次方程式的標準是——」
他面做沉思，卻說不出話來，旁邊的人小聲嘀咕，想要告訴他，看到任一民在瞪眼，嚇的縮了回去。任一民又點了兩個人的名字，全站起來，回答不出。只好站在那里。然後他又指一個曾舉手回答問題的同學，問︰
「你知道嗎？」
那個學生站起來，回答說道︰
「我知道，二元一次方程式的標準式是……」
「好，你坐下，沒回答出的同學，听懂了嗎？要是听懂了，就坐下來！沒听懂，就再站一會兒，不是體罰你們，剛才你們在做什麼？我全看到了，上我的課，不願意听，可以睡覺，也可以出去，但請不要小聲說話，影響到別人，行嗎？」
「行！」
又是全班同學的喊聲。搞的那三個沒回答出問題的同學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站也不是，想坐也不敢。任一民沒有理睬他們，繼續講課。
半小時後，他看那三位同學還站著听課，就擺了擺手說︰
「坐下吧！今天的課講完了，同學們有什麼問題？舉手提問。」
他環視了一周，沒有任何人舉手，說︰
「既然全沒有問題，現在我布置今天的作業，請打開書最後面的復習題，把1、2、3做完，明早，課代表把作業本放到我辦公室桌子上。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大家可以寫作業了。」
然後，他走下講台，在課桌前後巡視起來。
下課鈴響，他發現同學基本上完成了作業。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當王剛又要喊「下課」時，他擺了擺手，讓同學們自由出門了。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閉上眼楮，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听到第二節課的鈴聲響起來了。上課的老師全走了出去，教研組長卻拿著煙，向他走過來。
寒暄過後，李老師問任一民︰
「第一節課，感覺怎麼樣？」
「不錯啊！」
「呵呵，好！我還耽心，怕你來不及備課，要難以完成課程呢？」
「李主任，你也不想想，我可是你爸爸培養出的學生啊！上這點課，輕松的很喲！」
「你知道我？」
「當然啦！來前，李教授就說給我，你的情況啦！還請你以後要多關照喲！」
「哈哈，你比我都強，還需要我關照？我爸爸從未有過讓我關照別人的，你得到他老人家的喜歡，肯定要比我強的。師弟，你剛來，要悠著點，別累壞了。」
兩人相視一笑。互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