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英杰說︰「對,她跟我說的,她家里有點事,要先走一會。」
尤副總說︰「其實,她沒有回家,而是跟陸總偷偷去了省城。」
「啊?」蘇英杰驚訝地「啊」出了聲,「他們去省城干什麼?」
「肯定辦什麼事。」尤副總說,「我平時一直在注意他們的動向,卻總是沒有什麼發現。這次,終于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重大發現?」
「單若嫻走的時候,我正好在樓梯里踫到她,她對我說,家里有點事,先走一會。可我感覺她的眼楮里有秘密,就留意起來。我上樓後,連忙走到辦公室的後窗口去看她。她走出大樓,沒有朝自己家的方向走,而是往相反方向走去。而且出去的時候,她還朝陸總辦公室的後窗口看了一眼。這一眼,很神秘,也很有意思。我趕緊下樓,開了車子慢慢跟蹤她。結果,我發現她站在江海路那個十字路口的轉角上,等著什麼人。後來,她又走進旁邊一個商場,隱在門口,不時地朝外觀望。過了大約十多分鐘,陸總的車子開了過來。開到那個商場門前的路邊停下來。單若嫻很快從里邊走出來,前後左右看了一下,才拉開車門坐進去。她一坐進去,車子就快速往省城方向開去。」
蘇英杰象听一個生動的故事,听得入了神。
尤副總喝了一口茶,繼續說︰「他們偷偷模模去省城干什麼?我不知道。他們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也不清楚。但星期一上班後不久,陸總就開始安排活動,都是針對這個項目的。以前,他對這個項目一直閉口不說,好象在等待什麼消息。可這天,他就不同了,開始專門處理這件事。他先是找洪總談話,大約是統一意見,然後召集公司全體領導班子成員開會。在會上,他不無悲傷地告訴我們,省城的這個項目泡湯了。原因是蘇英杰目無組織,目無紀律,又出于男女私情,私自闖到省城得罪甲方。雖然,他盡了一切努力進行挽救,但最終回天乏力,致使這件本來很有希望的事情毀于一旦。所以必須追究責任,嚴肅處理。他在講了一大通理由後,提出了對四個當事人的處理意見,和兩個任免事項。然後裝模作樣地讓我們進行表態。七個人中,四人發言表示支持他的意見,兩人沉默,一人反對。最後,陸總說,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這個處分決定就通過了。等他上報集團總部同意後,就召開職工大會正式宣布。」
原來這樣!蘇英杰听得氣都透不過來了。但他有些想不明白,陸總為什麼要跟單若嫻去省城?為什麼要對他們四個人作出如此嚴厲的處分?
「難道陸總和單若嫻去省城,是為了爭取這個項目?」他疑惑地問,「爭取不成,才這樣生氣的。」
尤副總說︰「看來,你的腦子還簡單了一點,政治上也不夠成熟。」
蘇英杰的眼楮瞪得更大了。
「你想過沒有,如果是去爭取這個項目,那麼,他們為什麼要這樣鬼鬼祟祟,偷偷模模?」尤副總說,「他們完全可以公開地去,名正言順地去,還應該叫上別人一起去。另外,陸總在領導班子會議上,說是跟茅通了電話,才知道這個項目泡湯的。他們回來後,從來沒有提起過去省城的事,也沒有報銷食宿費。」
蘇英杰這才若有所悟地說,「單若嫻在辦公室里,也沒有說起過去省城的事。而且,有一天,她突然問我,知道不知道省城那個項目的消息。看來,這里真的有名堂。那,到底是什麼名堂呢?」
他想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出來,就迫切地望著尤副總,希望他指點迷津。
尤副總將手中的一截煙蒂掐滅在煙灰缸里,才一字一頓地說︰「我懷疑他們,與人串通好,將這個項目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