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被嫉恨燒得有些恐怖,心也狠毒起來。他失去理智一般,在家里找來找去,結果在那個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彈簧刀。他在刀刃上試了試鋒芒,覺得它依然很鋒利,就把它藏進褲子袋里。這是他與小薇去西安旅游時買的,說是用于防身。卻從來沒有用過,一直藏在那個工具箱里,沒想到今晚竟然派上了用場。
帶著它干什麼?他還沒有想好。但身上有了一把刀子,他覺得安全可靠多了,也感到有些解恨和痛快。有備無患,他做事總喜歡想得周全一些。萬一與那個王八蛋搏斗,那個王八蛋又力大過人,或者有些三腳毛,他就要讓它幫忙,將他制服。
而如果他們偷情性急,忘了鎖門,他輕輕推開門,那個王八蛋正扒在小薇身上作歹,他就更要用它來懲罰他︰一刀從他的背部扎進去,讓他來不及翻來,就鮮血迸射,全身抽搐……這時候,他再打110報警,投案自首。或者用手機把他們的婬狀拍下來,再喊人來觀看,也可以打電話讓報紙和電視台的記者趕來作現場報道……
這樣,這個平靜的城市里,馬上就會卷起一場傳播的風暴。
在這個風暴里,他作為一名受害而又害人的犯罪嫌犯人,會被四處傳說,名揚天下。
這次去捉奸,不管出現什麼樣的結果,他都會離婚。他已經作好了這個打算,好在他們還沒有孩子。就是有孩子,也不能再與這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了,也不可能再與她睡在一張床上啊。
不說別的,真出了那事,除非你不聲張,要那個給你戴綠帽子的野男人賠錢私了。否則,光是人們的議論就讓你受不了,他們一人一口唾沫就會把你淹死!
他忘記了饑餓,也就忘記了吃飯。他一直在家里呆到八點二十分,才滿腔憤怒地開門走出去。他想打的到那里還要二十多分鐘,九點鐘前趕到那里差不多。
他們正要入港,或者正在興頭上,他上去敲他們的門,才是最佳時機。
城市的晚色朦朧迷人,光怪陸離。迷人而怪異的夜色里,不知有多少曖昧的情事正在悄悄發生。
街道上燈火通明,但行人已經不多,車輛也比白天稀少。四周的高樓大廈模糊地隱在深秋的夜色中,顯得有些神秘。路燈更是愛昧,有的雪亮,仿佛能穿透他五髒六腑一般。有的幽暗,既象交通探頭,又似鬼一樣眨著眼楮,都在靜靜地偷窺著他。
深秋的夜風吹在人的臉上,有些刺人。蘇英杰把臉埋在今晚特意穿上的那件風衣領子里,象個黑道人物,站在路邊攔了一車輛出租車。他有些神秘地坐進去,冷冷地對司機說了四個字︰「天鵝賓館。」
司機不聲不響地將車窗前的標示燈翻下,一踩油門,開了出去。兩旁閃過的街景都是蘇英杰非常熟悉的老景,只是今晚一些樓房上的霓虹燈,似乎特別明亮,眨著詭異的眼楮,好象都在嘲笑他頭上戴著一頂難看的帽子。
出租車從綠樹如雲的小街拐上寬闊的人民路,再轉向天鵝賓館所在的那條雙向四車道的大街。他老遠就看到天鵝賓館這幢巍峨的大樓。樓頂上「天鵝賓館」四個霓虹大字,在天幕下閃閃發光,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