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妝宜面下朱樓,深鎖春光一院愁。
行到中庭數花朵,蜻蜓飛上玉搔頭。
——劉禹錫《春詞》
婚後的日子,甜蜜而幸福。我們一天都不願意分開,所以沈墨無論去哪里都帶著我,讓我陪伴他到天涯海角。
結婚一周年紀念日,我們在深圳。兩人約好在家慶祝,吃浪漫的燭光晚餐,安靜地不讓任何人打擾。
我早早準備好一切,等沈墨處理完公司的事務,我們就可以一起慶祝。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成為沈墨的妻子已經一年。
晚六點沈墨還沒有回來,六點二十分,六點四十分,七點——我忍不住撥通了沈墨辦公室的電話,無人接听;手機,無人接听。
也許在會議中,不方便接听電話;也許在路上,沒有听到手機鈴聲;也許正在處理緊急事務,顧不上接電話;也許
我在內心為沈墨設想了許多可能,當你有意為一個人找借口的時候,總能找出無數的借口。
晚上九點整,沈墨致電給我,說一直在開一個緊急會議,現在在回家的路上。
掛下電話,看著已經冰冷的食物,一種從未有過的煩躁不安涌上我的心頭。結婚一年,沈墨從未讓我這樣等待過。真的緊急得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他是老板啊,有打電話的自由,不是嗎?
也許,他已經忘記今天是我們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
九點二十分,沈墨出現在門口,手捧鮮花和禮物。他沒有忘記今天是我們重要的紀念日。
可是,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也許,在漫長的等待中,已經將我的喜悅消磨殆盡了,只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倦。
「怎麼啦?不開心嗎?」沈墨察覺我的異樣。
「沒有,就是覺得有點累。」我接過鮮花和禮物,「花很漂亮哦,扶郎花尤其明艷動人。」
「你喜歡就好!」沈墨在我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餓壞了,我們一起用餐慶祝吧!」
「嗯。」我乖巧地點點頭。轉身將花插在花瓶內,將飯菜重新加熱。
沈墨坐在對面,跳動的燭火映照著他俊朗的面孔。
確實餓了,他開始大快朵頤;我坐在對面,沒有一點食欲。
「怎麼不吃啊?」沈墨見我不動筷子,抬頭關切地問,「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我懶懶地回答,「等你的時候已經吃了點,現在不餓。」不想沈墨操心,我胡亂編了個謊言。
心中堵著,什麼也吃不下。
因為我的情緒不高,沈墨似乎也沒有什麼情緒。吃飽喝足後,我們吹滅蠟燭,打開燈,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沈墨將我拉到他懷中,緊緊地抱著。我這麼近地看著他,能看清他脖子上的每一根神經。我為什麼要刻意盯著他的脖子看呢?難道是在尋找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