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好,謝謝學姐關心!」林奕客氣起來,大約覺得我不再是從前的我了。盡管在他的記憶深處,我還是從前的樣子,但是現實中我已嫁作他人婦。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自古以來皆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斬斷他的念想,給他自由,也給我自由。
「什麼時候有空,我和我老公一起請你吃飯?」我客套地寒暄,暗含不希望與他單獨會面。
「謝謝學姐。」林奕明朗的臉暗淡下來,我們之間憑空增添了幾分疏離。
「我要回家給老公準備晚餐,回頭電話聯系。」我朝林奕揮揮手。
「嗯,電話聯系。」林奕也揮揮手。
我們擦肩而過,回歸彼此的世界,仿若不曾在深圳這座城市偶遇。
我回到家里,保姆已經準備好我一個人的晚餐——沈墨今晚有應酬,不回家吃飯。好似最近他的應酬比以往多了些。
對著冰冷的餐桌和雪白的牆壁,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將我吞噬。
明天,我一定要為自己找一項興趣愛好,從頭開始也行。
午夜,我們在睡夢中。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將我們驚醒。
沈墨翻身接听電話——是婆婆來電,說公公又突然暈厥進了醫院,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我們迅速穿好衣服,火急火燎地往回趕。
午夜,沒有航班,我們等在候機廳里,搭乘最早的一班航班返回蘇州。航班只到上海,再由上海輾轉回蘇州。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多了,病房外的婆婆一臉憔悴和淒然。
公公剛剛做完手術,在重癥監護病房,我們不得見。
婆婆說,公公可能永遠也出不了院了,他得了突發性腸癌,已是晚期。
不過是看著太陽數日子,等著最後一天的到來。或長或短,看個人的造化。
我緊緊握著婆婆的手,希望能帶給她一絲安慰和力量。
「媽,我們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來看爸,好嗎?」婆婆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我試著勸慰。
「好孩子,我不累。我還想在這里多陪陪你爸。」婆婆拍拍我的手,「以後想陪,怕是也沒有機會了。」
「媽,您別這麼想。我爸他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手術後就康復了。」我也知道癌癥晚期救活的概率極低。但是,懷抱著這樣一個美好的希望又有何不好呢?
心若在,夢就在。
「希望你爸能闖過這一關,多陪我們些時日,也算老天的恩德了!」婆婆抹一把眼淚,「你和墨兒都累了吧?趕緊回家休息休息。」
「媽,我們不累。我們在這陪著您,陪著爸。」我邊說邊掏出紙巾,給婆婆擦眼淚,「您看,哭了不好看,爸要是醒來看見要心疼的。」